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皱着眉头平板的发问:“而且下雪天你应该在能遮雪的地方待着,你这样没有长识就离家出走是很蠢的行为,你父母的通讯号是多少,我必须要通知他们。” 小孩过了很久才抬起头来,像是要那么久才能发现头顶上的雪停了,像是要那么久才能发现他面前站了一个人。 他初抬起头的时候,目光是非常的惊慌的,浅绿色的瞳孔扩张着,像是一只被吓傻了的兽,将自己抱成一团的手脚缩得更紧,又要用很很久才能发现面前站着的只是一个跟他一样无害的小孩,然后,他说:“哥哥,我好冷!” “真蠢!”白易書的那张脸是无法做出嫌弃的表情的,声调也是平铺直叙的。 小孩自然也无法从这句话里分辨不出到底是好意恶意。 但是,他能从白易書轻柔的解开他身上全是冰渣子的衣裳,然后用一张柔软的大绒被将他从头到脚包严实的温暖里面,分辨。 “谢谢,谢谢哥哥。”小孩仰着脸看着白易書,露出了一个笑容。 即使那一张脸全是青紫,有被打出来的淤肿,也有冻疮,但是小孩笑起来的样子却非常可爱。 无他,五官实在精致得无可挑剔,浅绿色的大眼睛里又带着水雾,看起来闪亮闪亮的像夜空中的星。 白易書倒退一步,道:“起来,我送你去援助站,你是小孩子,不能这样呆在外面。” “哥哥。”小孩从被子里探出手来,抓住了白易書的手,在他手心抓到一道粗糙的疤痕。 他无意识的将白易書的手翻过来,看到白嫩的手心里那道划断白易書生命线的创口,便将自己坑脏的手指放上去,细细比划,似要记住,他说:“哥哥,我不能去援助站。” 白易書在他面前停了一会儿,伸手从小货车里面掏出一瓶热热的牛奶放到小孩的手上,说:“如果你不能去援助站,那你也不能呆在长椅上,我知道公园里有一个废弃的小屋,你跟我走,我让里面的爷爷们给你挪一个位置出来。” 然后,他并没有等小孩答应,就伸出手将小孩连着被子抱了起来。 他抱得很吃力,毕竟他也只比小孩大上个几岁,一样子是个小孩子,将人抱起来的时候踉跄一下,仿佛要摔倒。 小孩急忙将自己的手紧紧困到他的脖子上,整个身体都贴了上去,被子却掉了下去,手里的热牛奶却拿得牢牢的。 白易書咬着牙将小孩放到了小货车上,才将被子捡起来,急忙盖到小孩赤裸的伤痕累累的上身上,带着小货车直奔流浪人占据的小木屋那边。 小孩趴在小货车的玻璃窗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在前面走得一板一眼的小哥哥身上。 小木屋里人满为患,没有儿子供养没有积蓄又没有了劳动能力的流浪老人在小木屋内躺得横七竖八。 联邦政府虽然对联邦的未来,联邦的希望的小孩子提供最好的保障,对于这些垂暮又坎坷的老人却冷酷得很,小木屋里莫说给小孩挪出个位置,挤得连个落脚之地都没有。 白易書却不着急,他从货车上将他准备好的体能补充剂和被子搬到小木屋前,一一分发到小木屋里面的老人手里。 这才将小货车里的小孩抱了出来,冲那些流浪的孤寡老人道:“爷爷,这个小弟弟有原因不能去援助站,所以你们能不能让他在这里呆一阵子,可以的话,请爷爷们能稍微照顾一下小弟弟。” 一开始没有人应声,也没有人动作,被生活打击得十足麻木的老人们低着头,飞快的吸允着体能补充剂。 莫说照顾一个小孩,他们自己要活过这个冬天也不过是看运气看毅力,出去乞讨是没有用的,因为没有人会同情他们,他们只能翻着垃圾桶的垃圾勉强活命。 而垃圾桶时时都有专门收垃圾的机器人清扫,要想翻到能果腹的垃圾需要不停的尝试,可这大雪天…… 过了许久,才有一个断了一条腿的老人往旁边挪了挪,说:“将他放在我身边吧。” 白易書抱着小孩走过去,正要将小孩往地板上放,小孩却死死的抱住了他的脖子。 白易書抱得有点吃力,就伸手掰开了小孩紧紧抱住他脖子的手,然后在小孩一眨不眨的凝视里一样从不回头的,走得板正板正的离开。 小孩直到彻底看不到那道背影的时候,才收回目光,摸了摸饿得扁扁的肚子,除了哥哥给他的那带牛奶,他已经三四天没有进食了。 可牛奶虽暖虽好却不顶饿,他转眼去看抱着能量补充剂小心的一点一点慢慢吸的老人们。 没有人理他,给他挪了个位置的断腿老人将吸了一半的能量补充剂收好,拍了拍小孩的头顶说:“你小子是个混血啊?一个人睡不暖的,要不要跟爷爷一起睡一个被窝?” 这样就可以有一个垫被一个盖被了,混了帝国血的小杂种全是联邦的污点。 小孩没理他,低下头,将身上的被子抱得更紧了一点。 混血,混血,每一个人都嘲笑他是个混血,所以也从来不会有人把他当正统的元帅府小公子看,因为两个一样黑头发的联邦人又如何能生出一个一头金发的小儿子? 他大概是捡来的吧,或者是父亲跟帝国那边的OMG生下的私生子,所以母父才会那么讨厌他恨他,讨厌他恨他到叫人把他绑出去扔掉,还要那些人杀了他。 就是不知道这件事父亲知不知道,是不是他也同意了母父对他的行为? 他不能去援助站,呆在这里也不会有活路,他唯一的希望只有父亲那边了。 虽然父亲也把他当成一个污点,不允许他像哥哥们那样去学校上学,不允许他出现在公众场合,但是他也给他请了家庭教师,高兴的时候也会抱抱他,应该不会,也想,杀掉他吧? 得不到回应的断腿老人,伸出手要去抢小孩的被子,小孩当然不肯,他像一只小兽,张开他的獠牙,一口就咬住了老人伸过来的手。 好脏!好苦!好恶心!老头的手腕就跟他的人生一模一样,让他生厌。 老人嚎叫着,伸手捏拳就要暴击小孩的头。 杂种!混血!污点!死了也不会有谁在乎!该死! 那些帝国人都该死,联邦也该死,他曾在战场上拼命,被帝国人夺了这一条腿,为联邦献上了这一条腿,老了却落到这样的田地! 这时小木屋的门又被推开了,白易書叫了声:“爷爷!” 老人尴尬的收回了拳头,小孩呆呆的收回了他的獠牙。 白易書走过去将刚刚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