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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自然是,逼走她们母女俩。原本姑母已经是个麻烦,如今又添了个贺珍,自然是走了最干净。但是这事我不好直接提出来。” 清平郡主是经过他父亲同意留下来的,他父亲的用意他也能猜到几分,若他因明昭之故将二人赶走,他父亲将来怕是要借此朝明昭发难。但若是她们自己要走那就怪不得他们了,亦且贺珍毕竟有错在先,清平郡主才不敢出去嚷嚷。 清平郡主最终还是选了打板子。毕竟打板子一会儿就过去了,而且只是外伤,但腿要是废了那可就真的是个废人了。等裴玑派来的婆子行刑罢离开后,清平郡主简直哭成了泪人。 裴玑不过是先抛一个似轻实重的惩罚,然后逼着她自己选一个重的,他根本就是在耍弄她们! 她跋扈了半辈子,何曾受过这等窝囊气,她女儿在贺家那也是被捧上天的,谁敢动她一根毫毛。可她遇上了这样的侄儿,又有什么法子。 贺珍知道裴玑心里是憋着一股气的,范循若是对楚明昭做了什么,裴玑激愤之下一刀杀了她都是有可能的。如今这般,已是好了很多了。 贺珍深吸一口气,往窗外望了须臾,道:“母亲,等我伤养好了,咱们就回海城吧。” 王府后花园有个暖室,专供熏开花卉,里头摆着牡丹、菊花、梅花等各色花品。楚明昭今日得闲,过来转了一圈。不过她一路看下来,脑子里想的全是什么花可以做成什么点心,最后觉得自己还是快些出来的好,不然真的摘了花拿去吃,这大冬天的,让其他人看什么。 她从暖室出来后,没走多远就遇见了裴湛。两厢叙礼后,她对裴湛那日的援手道了谢。若非半道上遇见裴湛,她会不会被范循掳走真是很难说。 裴湛似乎很有些赧然,面色薄红,低着头忙道不必客气。楚明昭颔首,想着要避嫌,与他客套几句便转身走了。 她望着存心殿的方向,忽然想起来,今日就是裴玑管她要账的日子啊。 不远处的花台旁,薛含玉瞧见裴湛悄悄回望楚明昭的侧影,心头冷笑。若非顾忌着裴玑,她真想帮帮裴湛。 一旁的裴语顺着薛含玉的目光,正瞧见裴湛离去的背影。她回头再去看薛含玉时,她已经收回了视线。裴语如今做细作简直做上了瘾,她打量着薛含玉的神色,问她在想什么。 薛含玉轻声道:“方才瞥见益都王世子,我倒是想起来郡王与我说不日便要去春场跑马的事。不晓得郡王并几位大伯小叔,谁会技胜一筹。” 站在裴语身侧的罗妙惜闻言,目光一动。待与薛含玉分开,罗妙惜笑盈盈对裴语道:“郡主也去看跑马么?不知可能带我一道?” ☆、第七十三章 裴语对于罗妙惜的印象一直不错,她觉得这姑娘性子直率嘴巴又甜,心眼儿似乎也挺好,值得结交。她听说上回郭氏去逼问楚明昭静竹小产的事,罗妙惜还站出来帮楚明昭说话。一般的官家小姐可没这胆量,郭氏再如何也是亲王次妃,这么出来噎她一下,等于就是得罪了她,往后还不知会不会被穿小鞋。 但裴语听说这件事后便对罗妙惜刮目相待。外头那些不长眼的都说她二嫂不过只是个临时的世子妃,等将来拨乱反正之后就会被废掉。罗妙惜能在这种境况下拎得这么清,裴语觉得也很不容易。 “是啊,我也去的,”裴语笑道,“妙惜想要一道前往自是不成问题。” 罗妙惜微笑道:“那便多谢郡主了。” 裴语摆手道:“不碍事不碍事。我就喜欢你这种知机的,比别个不长眼的强多了。” 罗妙惜笑道:“郡主谬赞。” 裴语笑笑,与罗妙惜客套了几句。她转头望向薛含玉离去的方向,撅了撅嘴。她总觉得薛含玉方才的神情不怀好意,她真想直白地问一句“你是不是又想害我二嫂”,但很明显这样并不合适,薛含玉脑子得被驴踢了才会说实话。 晚夕,裴玑回得有些晚。楚明昭一直没动筷子,等着他一起吃。裴玑坐下后见她直勾勾盯着他看,不由笑道:“怎么了?等饿了?觉得我长得像鸡腿?” 楚明昭轻咳一声,道:“不是……你才不像鸡腿。”要真说他像什么,那还得是竹子精。虽则已经事隔多时,但她还是时不时地会想起他从苏成手里将她救出来那日穿的一身竹青色的直裰。他身量颀长,她当时晕晕乎乎的,只觉一根竹青色的影子在眼前晃来晃去,还以为竹子成精了。 楚明昭思量间忽然又想吃竹笋,赶忙打住思绪。 “那你盯着我做什么?”裴玑说话间往前倾身,“是不是觉得我又变好看了?” 楚明昭起身夹起一个鲫鱼丸子塞进他嘴里,自己喝了一口八宝攒汤,哼了声,道:“你死心吧,你再怎么长,也不可能超越我的美貌。” 裴玑也哼了声:“你现在还是多说些好听的吧,不要惹我不快。” 楚明昭心里咯噔一声,讪讪笑了笑:“我说笑的……夫君最好看了,我就没见过比夫君更好看的。”她可没忘记今天是正月十八,他口中要账的日子。 她低头用膳时,时不时地偷眼睃看他,结果被他的目光撞上,又赶忙收回视线。裴玑挑了挑眉:“有话就说,别吞吞吐吐的。” 楚明昭睁大眼睛看他:“我是想问……夫君忙了一天……乏不乏?” 裴玑觉得方才那鲫鱼丸子还挺好吃的,抬手又夹起一个:“不乏啊,我现在精神得很。” 楚明昭揉了揉额头:“那你少吃点,晚上吃多了容易胖。” 裴玑一早便看出了她那点小心思,微微一笑道:“不妨事,夜间消耗大,吃再多也无妨。昭昭才该多吃点,否则我怕你过会儿撑不住。” 楚明昭面色一僵,默默低头往嘴里塞饭。 饭毕,楚明昭磨磨蹭蹭地盥洗一番,爬上床时看到裴玑披着头发在看书。她试图往里爬,却被裴玑一把按住。 “头发晾干了么就要睡?” 楚明昭去拽他的手:“我困。” “不成,头发湿着就睡容易染风寒。” 楚明昭心道,你说得倒是冠冕堂皇。她目光一转,瞄向他手里的书卷。他是斜签着身子坐的,她看不到书页上的内容。她又见他看得认真,心想会不会是什么图文并茂的不健康读物。她好奇之下趴下身子歪着脑袋去看书名,却见只是一本兵书。 她眼睛一溜,又看向他捧着书卷的手指。他的手指白皙修长,质胜美玉,宛若精雕细琢的巧工绝品。楚明昭觉得他这一双手的确能和他的脸相配。 她正要爬回去时,却被那一双手一把按住。楚明昭身子一僵,慢慢抬头:“夫君不看书了?” “不看了,”裴玑笑吟吟地看着她,“否则我怕昭昭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