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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瑶。 “也有敞轿。”刘绮瑶道。 最终二人并没雇到轿夫。约莫一刻钟他们到了放河灯之地,二人将灯笼挂在亭边架上。河边亦是到处张灯,游人如织。 黑色的河水之中已漂浮着百盏千灯,星星点点、摇摇荡荡,璀璨无比。 李都匀买了河灯,热心的小贩为他点亮。 只见不远处簇拥着一群人,“刘姑娘,你要哪一个?”李都匀问道。 “我要桃花灯。”刘绮瑶答道。 二人走到河边,将手中的河灯轻轻放到水面。 波浪又推又拖,两只河灯在水面上飘飘摇摇,轻浮荡漾,向夜河中的灯海流去。那些闪闪烁烁的河灯,不知承载着几许愿多少望?这些人间的千般愿望,不知将漂往、终归何处? 冷冷的河风扑面而来。看到许多成双成对的年轻男女,刘绮瑶不禁悄悄地望了望身旁不语的李都匀,幸好夜色昏暗,掩住了她的桃色容颜。 他们放走的两只河灯在水中越靠越近,最终仿似两个牵手的人儿依偎到一起,亲亲密密地越飘越远。 “看你一脸虔诚,许了什么愿?只恐晋江元宵灯,载不动,许多愿。”李都匀笑,他的衣角被风吹得不断翻起。 “适才不是说过,我只是来看热闹。” 刘绮瑶正说着,听到不远处的人群发出喝彩声,两个人应声望去,只见一艘亮晃晃的船灯推开水波,滑进江中,那纸船的色彩缤纷异常,亦不知船上点着几多灯火,其尺寸和光亮一下子令江面上的其他河灯相形见绌,众人目光无不被其所吸引。 不一会儿,从众人之中走出的一对年轻男女。 李都匀望向他们的目光显得有些痴傻。 刘绮瑶也随着他的目光,向那两个人看去。 “赵jiejie!”她忽然兴奋地大声喊。 李都匀胸口一紧,刘绮瑶口中的“赵jiejie”正是他这几日满心盼见的赵忆桐,他和赵忆桐虽不相识,却有一面之缘。 去年初春时节,知州举办琴棋书画诗词会,泉州官家、才俊、乡绅、富豪齐聚知州邸园,弹琴、下棋、喝茶、赏诗词、展画作…… 李都匀的父亲早前曾任泉州通判,他与赵忆桐的父亲是旧识,所以也在受邀之列。李都匀便跟随他父亲,也去赴了会。 知州独生女赵忆桐擅长古琴、书画,她的才情、声名早已遍播全城,会上,官家未婚子弟众多。李都匀初见她的画作,心生欢喜,盼着一睹芳容。 说来也巧,那日他觉得屋里人多窒闷,便信步走到后园透气,赵忆桐与女使在柳树下荡秋千,来不及避让,两人因此有过点头之交。 自那之后李都匀便单方面沦陷,回家不久,他禀明父母,寻媒人前去问亲,结果被告知,赵忆桐已许配到临安人家。 李都匀为此憾恨不已,只一想起她的容颜便郁郁不乐,无奈天常不随人愿,因而只盼着在她出嫁前能再见一面。 如今再次相见,他反而觉得内心更加虚空,当下只觉整个人都已木然,只要想到她即将远嫁,临安与泉州几近千里之遥,恐怕终生再无以能见,兼而刘绮瑶那声“赵jiejie”更像一把锋刀,刺痛了他。 赵忆桐远远回应:“刘meimei!” 刘绮瑶和赵忆桐一起拜师学琴,相识已久,她俩同庚,即将到二十生辰,赵忆桐比刘绮瑶大一个月,平日里相见,刘绮瑶便唤对方赵jiejie。 她们除了一起学琴,每逢节日、庙会,或是春日里也会偶尔相约出游。 赵忆桐擅于穿搭,身姿妙曼,体态优雅,且兼备才艺。 刘绮瑶身形纤细,面容精美,她生性活泼好动,虽然对琴棋书画样样喜爱,却因为贪玩却无一精通,如果有人问她最喜欢什么,她亦老实回答最爱金银财宝,这个答案,大约只有她爹爹会觉到满意、并赞许。 二人乃泉州城未婚榜女子中最为人所熟知的,尤其是尚未婚配的刘绮瑶更是。 那与赵忆桐一起的年轻男子是赵忆桐的二哥赵忆棕。 “刚刚那个船灯可是你们点放的?”刘绮瑶不光认识赵忆桐,也认识赵忆棕。 “嗯,是我二哥放的。”赵忆桐道,同时淡淡地看了刘绮瑶身后的李都匀一眼。 “啊——赵jiejie,赵二哥,这位是我嫂嫂的弟弟,李都匀!”刘绮瑶介绍道,“李三郎,这位是赵忆桐jiejie,这位是赵忆棕哥哥。” “二位好!”李都匀行拱手礼,道。 “都匀兄,我认识的。”赵忆棕也回礼。 这城中但凡官家子弟,多有往来,赵李二人虽无深交,却偶有碰面。 李都匀虽然与赵忆棕说话,心却在赵忆桐身上;而赵忆棕亦是如此,不过他的心是在刘绮瑶身上。 交谈几句,四人一同慢步离开河边。 “赵jiejie,听闻你的婚期在二月,可很近了,”刘绮瑶本是替姐妹开心,却不知道自己的每一句话都刺激到李都匀的心,“不知准备得怎样了?” “之前两家合日子,觉得二月日子不太好,婚期已延到三月中旬。”赵忆桐答道,她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你可有消息?” “没有中意的。”刘绮瑶说着,眼睛看向前面的李都匀。 “以后我去了临安,不知何日能再见?”赵忆桐兀自感伤起来。 李都匀隐约听到,内心是另外一片感伤。 “东莱不似蓬莱远,赵jiejie,如若将来能去临安,我可要去寻你的。”刘绮瑶根本不解赵忆桐的伤离之心,“听闻北地有雪,我长至如今,只在字里画中见过看过雪花,我爹爹跟我讲过,西湖的雪景美轮美奂,如同仙境;及至三月,可不正是西湖万柳金丝的时节,赵jiejie,到时候你要是游了西湖,或是作画,或是书函,寄捎予我,meimei今天先与你约好了。” “我这人还没去,你就跟我要这要那!”赵忆桐伸出左手,轻轻悄悄地戳向刘绮瑶的肋下。 刘绮瑶被挠,尖叫一声,惹得走在前面的二人不禁回头。 “你要是那么喜欢西湖,自己嫁到临安,到时候你我相约同游,春而夏,夏接秋,秋转冬,一年四季,春花秋月,夏雨冬雪,全都有了。”赵忆桐继续打趣,二人情比姐妹,很是要好的。 “赵jiejie,你以为人人能像你好命?京中有皇亲!我呢,只能听从父母之言,但愿未来的郎君一不瞎,二不哑,三不瘸不拐,四不矮不胖不坏,五不——”刘绮瑶用手绢遮口,凑到赵忆桐耳边噼里啪啦地小声说着,生怕被前面二人听闻了去。 “怎地,你可是想要嫁仙君?”赵忆桐不留情面地打断她,向前面的觑了觑,然后也在她耳边小声回道,“我看,我二哥和李官人都是很好的。” “赵jiejie,你——”刘绮瑶一时气急,声音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