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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欺负你了?” 方犁把头靠在他肩上,只觉得这些天来的郁闷糟心一扫而空。默默地拥着他站了好一会儿,才道:“大概京里呆久了,吃不惯家里饭菜了呢。” 贺言春极小声笑了笑,抚着他头发道:“又骗我!” 方犁推开他,道:“累不累?我们去榻上躺着,好好说说话。” 贺言春点头。两人脱了外头大衣裳,钻进被窝里,共枕着一个枕头,面对面躺着,看不够似的看着对方。许久后,方犁才伸手摸了摸贺言春的脸,道:“这一路赶过来,累不累?” 贺言春不眨眼地看着他,小声道:“想着能见你,一点也不累。” 方犁不由轻声笑了,在他脸上轻轻一吻,道:“傻子!回去了家里人还不知道怎么说你呢。” 贺言春忽然抱住他,把头埋在他胸前,长长地叹了口气,道:“你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啊?开了春就回京城,好不好?” 方犁嗯了一声,抚着他头发,道:“等祖父孝期满了,我跟大伯他们商量好了分家的事,就立马回去。” 贺言春抬头看他,道:“等我们走了,他们会不会又欺负你?要不我明天先替你教训教训你那两位兄长?” 方犁笑着点点他的鼻子,道:“什么叫‘又欺负我’?我这么好欺负么?你放一百个心罢。就你们闹的这一出,郡守都来了,往后借他们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对我怎么样!” 贺言春想了想,这才放心,又闷闷地道:“过几天又看不到你了……” 方犁笑了起来,又亲了亲他,道:“既我估摸着,明儿王大人必定要请你们去赴宴。” 贺言春低低地呻*呤了一声,道:“谁愿意跟他去啊,我就想和你呆着。” 方犁道:“那明儿一大早我们就出去罢。我带你们去附近转一转。虽是大冬天,没甚好看处,到底来了一趟,也四处走走,正好避开那些人。” 贺言春这才高兴起来。两人嘀咕起第二日出门之事来,声音压得极低,又靠得极近,鼻息相闻。直说了大半夜,才搂着睡了。 早春怨 方犁打算得挺好,孰料翌日清晨,几人刚起床,外头奴仆进来伺候洗漱时,就顺便带来一个消息,说是郡守大人今儿一早就派了人来,要请众人过府一叙,请各位小将军务必赏光。 邝不疑等人迫于情面,不得不去热闹了一日。晚上回来时,王大人百般挽留,说已经在府中安排了宽敞住处,还请了几位绝色馆阁女子作陪。邝不疑连连推辞,险将袖子都扯掉,最后总算脱了身。众人回到方家西院里,大大松了口气,好容易自在了一晚,第二日又是本郡都尉来请客,言辞之恳切、态度之殷勤,不容人不去。到第三日早起,贺言春见外头奴仆又来回禀,说是本郡好几家望族也都过来了,正在前厅候着,顿时脸都黑了。 其时程五正站在他旁边,见此情形,凑过去取笑道:“哎哟瞧这脸色,这是锅底罢!三儿快来,刮一块回去写字记账,必然是极好的!” 贺言春没搭腔,单是瞥了他一眼,目光杀气腾腾。程五不由大乐,冲方犁招手道:“小方儿,快过来!你相好的做甚么只是拿大白眼珠子翻我?敢是要发疯?” 方犁这两天被他们频繁调侃,脸皮也练厚了,闻言赏了他个白眼,道:“他翻那嘴贱的,关你甚事?” 余下几人哄笑起来。邱固叹气道:“今天是这几家来,明天是那几家来,这往后何时才能消停!” 齐二道:“想那么多作甚?过了今晚,咱们就得往回赶了,随他们闹去。邝兄,到时咱们是悄悄出城还是怎样?” 邝不疑道:“不悄悄出城,你还想闹得合郡都来欢送不成?”说到这里,又瞧了贺言春一眼,摇头道:“可怜见的,巴巴来一趟,都被这些人搅和了。罢了,你两个今儿悄悄躲出去玩,这边我们来应付。如此可好?” 贺言春顿时如蒙大赦,欢天喜地地朝他深深一揖,道:“多谢邝兄!邝兄大恩大德,没齿难忘!”说罢,也顾不得齐二程五等人在背后挤眉弄眼地嘲笑他,拉着方犁转身跑进房里去了。 等两人换了身出门的装扮出来,邝不疑等人已经去了前厅。方犁还想叫个人路上伺候,贺言春忙拉着他道:“我伺候你!”不由分说,拉着他去了后边马厩,两人牵了自己的马,一路鬼鬼祟祟出了后院,打马直奔城外去了。 颖阳气候温暖潮湿,冬天虽冷,城外却也是青绿一片,被薄雾点染得十分好看。两人也没甚要紧地方去,只由着马儿缓缓而行。走不多时,贺言春便让方犁到他马上来,二人同骑一乘,暖和亲香些。方犁起初不肯,架不住贺小郎一味撒娇耍赖,又见路上行人不多,便停下来,上了贺言春的马。贺言春打后头抱着他,头搁在他肩上,听方犁说些幼年趣事,心里说不出的惬意自在。 也不知走了多久,忽然前头白茫茫一片,原来那马儿胡乱走着,竟载着两人到了一座湖边。就见岸边一片苍苍蒹葭,柳树下系着一叶小舟。方犁见了,撩动意趣,回头问道:“坐不坐船?带你钓鱼去,好不好?” 贺言春自然说好。两人下了马,把两匹坐骑都拴在柳树上,方犁顺着跳板要上船。贺言春见他脚下是根又窄又长的木板,人走在上头直颤悠,心里便很慌,忙道:“快下来!断了掉进水里,不是玩的!” 方犁回头朝他笑,道:“怕什么!掉进水里,我不会爬起来?你忘了,我水性可好得很!” 说罢在船上里里外外找了一通,见没有人,便朝贺言春招手,道:“上来!” 贺言春小心翼翼上了船,坐在雨蓬下,扭头看了看,舟中还算干净,便掏出帕子,把一张席抹了抹,道:“过来坐下,别动来动去,小心船翻了,……哎你又做甚么?你解绳子干嘛?小心船在晃……” 惊叫声中,方犁已经解了绳子,上了船,把跳板往岸上一扔,那小船便晃晃悠悠离了湖岸。贺言春个子本就高,此时坐在船仓中,两手抱臂,说不出的拘束紧张。等他一进舟中,就问:“你会划船?” 方犁见他怯水,心里大乐,却装出一脸惊愕来,摇头道:“我不会啊。怎么?难道你也不会么?你连花都会绣!” 贺言春怔住,看看外头,又看看他,叹气道:“我还不会绣花……,罢了,既上了贼船,今天这条命就交与你了。” 方犁忍不住大笑,坐在他旁边道:“傻子!我在水边长大,怎会不知道划船?” 贺言春神情这才轻松下来,晓得他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