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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很期许的问话,声音太小,更似喃喃,以至于断续的音节转瞬便被吞没在风声里。 这个城市又开始飘雪。 但不知怎么,周深仿佛读懂了,从她的眼神中,从她欲言又止的话语里,从以往相处点点滴滴的蛛丝马迹中,都令他嗅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感觉。 他读懂了,不能佯装不懂,更要妥善处理,但眼下并不是一个摊牌的适宜时机。 计程车打着双闪朝酒吧门前驶过来,深更半夜司机很没耐性,又抬手一连按了几声喇叭。 周深反应过来,随即一指车子,对她说:“大半夜也不好打车,要不然一起走吧。” 洛遥咬了咬下唇,默默点了点头。 她学不来义无反顾的死缠烂打,纵然表白心迹,也仅仅是点到即止,见好就收,却不敢做进一步迈进。 新年的钟声即将敲响,为这个城市的夜色增添了几分喜庆的节日气息。 中国结的景观路灯映照进车厢,有一种虚晃的美感,车内的两人一前一后,心照不宣的一路沉默。 变道的时候,周深坚持司机先绕远送洛遥回家。 洛遥拗不过她,一方面心怀感激和暖意,等下车的时候,鼓起勇气对他说:“谢谢你啊,下回……” 她原想着下回约对方出来吃个饭,走个女追男的老套程序,老话说女追男隔层纱,因而她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自己应该争取主动,率先抛出橄榄枝。 “没事,”周深不忍心,但还是狠了狠心,打断她:“都是同事,应该的。” 再伤人的话他也说不出口了。 洛遥怔了一下,无措的收回目光,小区的铁门开合间发出嘎吱的声响。 周深倚靠在副驾驶上,觉出一丝醉意。 酒精发作,睡意走失。 清晨四点整,周深游荡在空荡荡的房间内,开始一件一件收拾自己的行李。 眼看着二月临近尾声,这间公寓租期将至,年后公司可能搬家,自己再租下去也没意义。 他的东西不多,杂七杂八收拾下来也就塞满了两个皮箱。 上回周妈非叫他搬来的一大堆瓶瓶罐罐最终也没派上用场,变质的变质,过期的过期,周深把冰箱横扫一空,烧开了热水泡了一碗面,拄着下巴,形单影只的坐在桌前。 视线落在桌角立着的一本菜谱上,一时令周深有些分神。 这本神奇菜谱还是白景程嫌弃周深的厨艺,特意为他花重金淘来的,但很可惜,直到两人分手,周深也没能参透其中奥秘,掌握其中精髓。 他俯身把蒙尘的菜谱拽出来,就着热气腾腾的面条随手翻看。 第一页是白景程特意用红笔圈出来的,是他喜欢吃的一道菜,周深七窍尚可通一窍,并非一窍不通。 再下一页是一道养生滋补的炖菜,火候很难掌握,周深仅尝试了一次,差点没能活着从厨房里走出来。 接下来的几道是家常的素烧,周深匆匆翻过,直到纸张顺着书背的胶水惯性的展开,页面停留在带有折痕的一章。 页面的插图是色泽诱人的蒜香排骨,视线顺着彩图往下,是密密麻麻记录着的工整字迹,文字下面一丝不苟的标上注脚,连调料牌子都不曾省去。 他寻着折页继续向下翻,是一页日式清汤乌冬面,但一侧的标注却是番茄牛rou的做法,程序繁琐,文字缛杂,密密麻麻记下了半页纸,像是存有什么异议,在页脚最下方的折痕里,标注了一个叹号。 接连几道折页的菜,全都是周深爱吃的。也是周深不曾发觉的,关于这段感情衍伸出的细枝末节。 不能再看下去了,周深强忍着鼻子的酸意,低下头喝了一大口面条汤,咽到嘴里,却只品出了一口的酸涩。 快到中午收拾完毕后,周深一头栽在床上,一觉睡到了下午六点,随即被高鹏的电话催醒,抓起外套赶赴现场跟拍。 融创大厦31层的宴会厅,巴洛克风格金碧辉煌的金色大礼堂内人头攒动,乐章悠扬。 此次商会主题是市区企业家联谊会,也是F市政府一直在扶植的产业项目。少去正式商会活动的仪式感,倒令现场气氛松愉许多。 在高鹏的带领下,两队摄制人员作拍摄任务的简单交接。 说是协拍,其实摄制任务并不重,由于新娱的摄制组几乎全员出动,国安的任务量大大分减。 周深被分到主机,卡的是中景,除去联谊会开场收一个大景和发言时候的几个特写镜头,几乎没有其余运镜。 尽管一夜未眠,但周深临阵磨枪,补足了一下午的觉,也觉得精力充沛,体力尚足。 开场的时候,商会执行人员特意给周深搬出一张宴会椅,于是就变成周深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的盯着镜头,看着屏幕前的时间缓缓流逝。 商会组织人发言到一半的时候,周深起身去了趟厕所,期间在洗手间里撞见了白景程的后爸魏国元。 隔着几人的距离不便打招呼,他的心跳却骤然加快,既然魏国元在场,那么商会的企业名单之中,很可能也会有白景程的身影。 他回来时,视线在大礼堂内扫视一圈,并没有发现对方出席活动,随即又反应过来,在心底暗骂自己没记性。 此时,高鹏已经接替上他的守屏工作,他看了看周深微红的眼: “昨晚嗨一宿?” 高鹏不愿意出席公司聚会场合,主要是拉不下脸,碍于上次自己醉酒后的荒唐事迹。 周深摇头:“没,不到四点就散场了。” “一白天不够睡的?”大礼堂内有禁止吸烟的标语,但也架不住老烟民的烟瘾,高鹏又开始抽他的电子烟:“我看你情绪不高。” 宴会椅安排的一个萝卜一个坑,周深干脆蹲在地上,下意识的揉了揉自己的半边脸:“也还好吧……” 高鹏俯□□去,吐出一圈烟泡:“提调职申请了?” 周深有点惊讶自己调职计划这么快就搞得公司人尽皆知了,他抿了抿嘴,小声说:“不知道能不能批。” “行,”高鹏笑笑,在烟雾缭绕中点点头:“年轻人,多为自己铺路是好的。” 周深也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联谊会进行到晚间九点,临近散场的时候,新娱一个员工因吃海鲜闹肚子,他手头负责人员采访的工作被搁置,迫切的等待救场。 事到临头,再另找专业的采访人员已然不可能,新娱摄像组里多是油腻中年大叔,出镜效果太差,而且习惯了常年幕后工作,几乎可以说是正视镜头就打怵。 最后,负责组织摄像的大哥挺腼腆的,来找高鹏借人。 高鹏没二话,反正自己是铁定不出镜——自己在这行混了快十年,这要是让同行在屏幕前看见自己磕磕绊绊的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