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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坐着的邵劲猝然起身,向前猛地踏过一步之后又迟疑地停下。 他徘徊地看着宫门,竟不敢上前拍响那闭得紧紧的门扉。 还是这扇朱漆大门从里头打开,满脸喜色的宫女和太监一拥跑出来,叠声大叫道:“皇上大喜,皇上大喜,娘娘已诞下皇子,母子平安!” 这话在短短一瞬就传遍了整个宫廷,邵劲又懵了一下,接着才感觉到从精神到身体的放松,似乎是紧绷得太久了,他此刻都感觉到自己肌rou的酸疼。 但这一点点的酸痛根本不足以掩盖那自心底升起的兴奋与幸福感,他就像是整个人都被注入了活力一样精神焕发,两三步就跑过了十来阶的楼梯,正好与接着从宫门中出来的太医们撞了个正着。 走在最前头的太医院首冲邵劲拱手笑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臣,幸不辱命。” “谢谢谢谢,谢谢谢谢!谢谢大家,全赖了你们!”邵劲牢牢握住太医院首的手,一叠声特别诚挚地道谢。接着他也不顾一脸惶恐的太医们,丢下诸人就往宫殿中跑去,还因为跑得太快而叫脚尖提到门槛上,将那门槛都踢裂了一条缝。 好大的一声响中,抱着裹得严严实实的新生儿正准备出来的女官吓了一跳,还没怎么回过神来,手中的孩子就被喜不自禁地邵劲小心地抱起来看了看。 “……有点红皱皱的。”邵劲嘀咕,用手指戳了一下孩子的小脸,换来对方更大声的嚎哭之后,他顿时觉得自己有点HOLD不住,忙将孩子重新小心地交回了女官的手中,自己则往室内跑去! 那女官眼见失了最重要的人,一时有点儿傻住。好在紧接着何氏就跟了上来,又从女官手中小心地把孩子接过来,熟练地抱着轻轻颠着,来回走着圈儿,很快就把小小的孩子给哄住了。 紧闭着眼睛的孩子住了哭声,很快就咯咯笑了起来。 何氏看着,只觉得这笑容传进到自己的心里,将心里的大石头都给搬开了。 她轻轻吁了一口气,左右看看,直接忽略掉站在一旁看着孩子手足无措的几个男人,而将孩子交给了一只站在角落,似乎没有什么存在感的高婵。 她轻声说:“来,你过来抱抱。” 高婵有点不知所措:“我?我不……” 但何氏已经将孩子交到了高婵手中。 高婵只觉得手上一重,整个人登时都有点惊慌了起来,但这时何氏已经退开了一步,她只得靠着自己牢牢地将孩子给抱紧! 也许是高婵抱着孩子的手太重了,本来在何氏怀中安安稳稳的孩子此刻有点不满地咂咂嘴,但并没有像最开头一样哭出来。 何氏在一旁指挥着高婵怎么抱孩子。 高婵身体僵硬一会之后,也慢慢找到了点感觉,她开始试着抱着孩子来回走动,又轻轻将孩子摇动着…… 这个刚刚出生的小婴儿很快就向□发出自己的笑声。 似乎被这样笑声给惊住了。 高婵在原地愣了一会,忽然的,她眼睛里像是被注入了一点光,从目光到面孔,整个人都亮了起来! ****** 徐善然像是做了一场冗长的梦。 当那些疼痛变作过去的事情的时候,仿佛人体都要被撕裂的感觉就也像是梦境中那样虚浮。 当她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身体还在闷闷地钝痛着,但那些因为怀着孩子而生的笨重感已经消失了。 她的目光在熟悉的环境中转了一圈,很快落到支着脑袋在一旁睡觉的邵劲身上。 她观察着睡在身旁的男人。 对方看上去有点儿疲惫了。 但他睡得不是很安稳,眼珠一直在眼皮底下颤动着,似乎周围稍有什么动静,他就会立刻睁开眼睛从自己所在的位置上跳起来! 徐善然动了一下自己的手指。 只是很轻微的一下,那坐着还抓着她手睡觉的男人就如她所想那样,飞快地睁开了眼睛,只是并没有从座位上跳起来。 邵劲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到了徐善然的脸上。 然后笑意就像水波一样在他的瞳孔中荡开。 他从床榻旁的凳子上站起来,抻了抻因为久坐而有些僵硬的肌rou骨头。接着他顺着床沿坐下,俯下身将一个亲吻落在了徐善然的额头上。 轻轻的、凉凉的触感让徐善然颤了一下。 接着,这个亲吻就一路向下,顺着她的鬓发到她的眉毛,她的眼睛。 徐善然猛地闭了一下眼,但还是感觉到有一丝凉意从眼缝中渗进来,激得她心弦都跟着颤了一下,不由自主地抬起手来抓住邵劲的胳膊。 邵劲默不作声。 他的一只手摩挲着徐善然的轮廓,另一只手则按着对方的削肩,他的亲吻已到了徐善然的鼻梁、脸颊…… 最后一直到达对方的嘴唇。 记忆里如水般润泽的嘴唇已经干裂起皮,亲吻起来有些微刺痒的感觉。 邵劲伸出舌头将面前嘴唇的每一个支棱点都安抚下去。 这之后,他又细细啃咬着,将每一条细微的唇缝都照顾得妥妥帖帖的。 徐善然开始喘息。 而这每一声细喘对于邵劲来说都如闻天音。 他停下了自己的动作,抱着人有点含混不清地说:“以后别生了,有一个就要人命了……” 徐善然为邵劲的傻话笑了起来,她捏起拳头,轻轻打了对方一下:“孩子呢?” “在外面睡着呢。”邵劲说,有点头疼,“就让他在外面睡着吧,我一抱起他他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哇哇哇大哭……早晚得教训教训他!” “那你还有得等。”徐善然微笑。 两个人都回避了自己在最关键时刻最关键的选择。 有些时候,正是一心一意地为着对方,才促使我们有勇气做出截然相反的选择。 邵劲开始掰着手指算,觉得要的那小鬼听得懂自己的话,少说三年;要长到能被自己毫无顾忌地教训——这个要命了,四五六七年能不能搞得定? 知道真相的邵劲顿时就觉得这个世界再不能爱了。 他特别沮丧地一翻身躺下来,躺到徐善然身旁去。 徐善然这时才发现,原来刚才她在昏暗中看错了,邵劲坐的并不是椅子,而是一张支起来的凉榻。 现在邵劲往下一躺,两个人又变成肩并肩睡在一起了。 他们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徐善然问:“名字取好了没有?是男孩吧?我记得恍惚中听见人叫了这么一声。” “是男孩。名字这不等你醒来一起想吗?”邵劲说,“不过我在看见他的一瞬间就知道了。” “知道了什么?”徐善然问。 “这个孩子,我不要求他未来取得任何成就做出任何功业,我只希望他一辈子都能够幸福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