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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很美。只不过两个人站在没到大腿的海水里看日出,有些怪异。 香椎扯扯嘴角,恍惚间才重回之前的心情。她往前挪了挪,想一会儿,又回头和少年说:“这里冷,男孩你回家吧。别感冒了。” “但是我是来看日出的啊。”徐佑歪歪头,天真烂漫,“日出还没结束,要到太阳彻底离开海面,那才是最美的时候。” “是么......”香椎呢喃一句,停在原地。海水一遍遍冲刷她的下半身,好在这冲劲人还承受得住。她早就不在意冷不冷了。 海平面上硕大的太阳得到两位观众的青睐,得意得不行,于是骄傲地加快了摆脱地平线的速度,迫不及待地向观众们展示它的身姿与光辉。 [真的...很美...]能在这么美的景色下终结也很幸福。 “海边日出很美,不过山顶的日出也很壮观啊。” 香椎收回迈出的一小步:“山顶?富士山?” “不是哦。”徐佑的眼睛焦距散开,仿佛在回味,“华夏的秦岭,那里可比富士山高得多呢,到山腰远眺就能看见云雾缭绕,到了山顶,就好像在天上一样!太阳就从云海里钻出来。” “云海......”香椎心跳加速,她从未见过云海,更没欣赏过云海中的日出。 那能有多美?比神奈川的海边还美吗? 好想去看看。 在山顶...似乎也可以。 “而且传说秦岭里有位神明。” 香椎心中又是一动,转头:“神明?” “是啊。”徐佑的神色让香椎感到所言非虚,“真正的神明,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我真想去看看他,向他询问一个问题。” 香椎静静地看着穿戴整齐的少年,慢慢朝他身边挪去:“我正好想去秦岭看看日出,如果能遇上,可以帮你问问,那位神明大人是什么模样?” “是神明该有的模样。”徐佑敛眉淡笑,“您见到他就能明白,那是神明。不需要什么证实。” “还有这样的神明么......” “我想问的问题是:家里还能延续多久?”徐佑弯腰深鞠躬,“拜托您了。” 香椎苍然一笑,缓缓走回海滩,湿透的长裙贴在腿上,显得分外狼狈。 “我叫神木佑。拜托您了!”[但愿,永远不要见到。] 平平无奇的早晨,徐佑湿着裤子回来整理穿校服上学。 新年的假期一晃而过,神木忙着晋升的事情,家里再次冷清下来。 第三学季只有两个多月的课时,大家都在为学年的最后考核冲刺,尤其是国三升学的学生,有的决定直升高中部,有些已经做好未来规划,想去专业更好的高中就读。徐佑个人准备明年直升,他对学术研究并没有多大期许。 幸村的手术定在二月底。 徐佑对原著漫画里的“幸村精市”只有敬意,但是这个世界的幸村君是他的知己。他无数次对自己强调这一点,将他们区分开来,因为太容易将对二者的情感融合了。 “如果做好担负后果的准备,那就去做吧。” 医生真是一个伟大的职业。他们无时无刻不在接受人性的考验。无论是家里的医生还是所有医务工作者。 只不过他们思考和抉择的问题不太一样。因为家里的医生,所有,都不同程度地能够掌握性命,是强势的一方,又没有“吃饭”的顾虑。 涉及生死,为了生,医生便不能让自己表现哪怕一丁点暗面,这有多难? 因此医德对家里人,是必须建立的绝对精神束缚。他们不能是为了让人感恩戴德,受到众人精神或物质上的奖励而救人。他们只能为自己矢志不渝的医道医德而救人。这样才不容易信念崩坏,从而坚持这条毕生进行的道路。 没有医生问自己:想不想救。 这本身就是一种医德强制。也是所有人为了自己,对医生的强制要求:你不能有情绪,不能有情感,不能任性发小脾气,救死扶伤是本职,哪怕你救的是自己的仇人。 医生也是人。 要保护好自己。可即便家人们再冷静自持,懂得权衡利弊,有哪个医生能做得到? 他们自己做不到,所以有人去做,保护他们。由不少鬼才医生的惨烈命运推动的保护。 只是仍然出现像恩父那样的惨剧。 [医院真不是个好地方。]总是让他想起恩父。 “幸村君。” “佑君。”幸村拍拍自己身边。虽然因为刚动过小手术,脸色不太好,但眼神光显得明亮。 徐佑走到床边坐下,龟盒放在腿上:“看起来气色好很多。” “呵呵,也许是情人节刚过吧。”那天徐佑没来,幸村不知是该放松还是伤心。他能心安理得地给部员们写情书,但是对佑君,总感觉不好意思、不妥当。或者说,太唐突吗? “真田说你在网球部里待的时间多了些,不会影响比赛?我听说全日青预选赛佑君没去?” “因为...感觉还不到时候。” “辛苦了。”幸村唇角下移,“抱歉,我会尽快回归的。” “不必这样,太急不好。” “......” “我以为幸村君一直很聪明。” “唔...好吧。”幸村扶额向上把头发往后撩,“额...我...你最近还好吗?” “状态还不错。”徐佑把龟盒放在床头柜上,打开盒子拿出黑甲龟,坐回床边,“龟象征长寿。我把家里养的龟带过来了,幸村君一定能...康复的。” 康公在徐佑腿上缩头缩脚,随即伸出四肢划动。 “佑君有心了。”幸村偏头看看黑甲龟缩在壳里的头,前俯好奇地细看龟甲上的纹路,“好奇特的龟文。”和他之前见过的都不一样。 徐佑食指点点龟甲上六边形的交叉处,悄悄瞄一眼幸村:“像这里还有细纹,看不太出来,但是摸起来很清晰。” “嗯...真的!好像是...类似繁古文。甲骨文吗?” “我也不是很清楚。”黑甲龟正拼命划拉自己的“小短腿”往床尾去,徐佑摁住不让康公乱爬,“我之前出去踏青的时候碰巧在河边捡到,也是觉得甲文很奇特,所以带回来养。” 幸村缩回青筋暴露的右手,掩进被子里:“它有名字吗?” “康公。”黑甲龟不再划动四条腿了,静静地趴在徐佑腿上。 “诶?敬称?”幸村颇感奇异,他现在懂中古一些称谓上的规矩。 “这个......因为感觉康公一定活了很久吧。所以很尊敬他。” “是啊,好像有些龟的寿命比人还久......” “幸村君也能长寿的。”徐佑郑重其事,“放心。” “嗯......我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