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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了,我怕它喝不完所以就泡了两杯。你喝不喝?不喝的话……” 顾停云还没有说完,喻宵就举起杯子往嘴里灌了一口,咽下蜂蜜的时候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着。顾停云的视线再往下一些便看到他突出的锁骨,从脖子一直通到肩膀处,被衣物遮盖住。形状非常漂亮。 喻宵把一杯蜂蜜喝完然后穿上大衣带着相机出门,顾停云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嘲笑刚刚心跳加快的自己。 收拾完餐具后,顾停云回到房间拿起手机,给此时应当正准备出门的父亲打了个电话。 这是顾停云上大学以来第一次主动打电话给父亲,听得出来父亲很惊讶。 “……阿云?” “诶,爹。” “好好说话。” 顾停云听到电话那头的喇叭声。 “爸,是我。你现在……在路上?” “对,去上班呢正在。你在外头……有什么事吗?”说话小心翼翼地,生怕碰碎了父子间那点脆弱的羁绊。 “没,我挺好,你专心开车。回家帮我向妈问声好。” “好。” “我先挂了啊。再见,爸。” “……好。” 从顾停云拥有第一部手机开始,这个号码就一直占据着他通讯录的顶端,但自从高三那一场争吵之后,他再没拨打过。今日这一次短暂的通话,竟使双方都有隔世之感了。 打完一个电话,顾停云觉得神清气爽。放下手机之后,他走向喻宵的房间。喻宵昨天换下的衣服还没来得及洗,都放在了床上。黑色棉毛衫、白色衬衫和驼色的圆领毛衣,再加上厚实的被子,让这张双人床看起来暖得让人想要窝在上面不动弹,度过寒冷的深秋,一躺就是一整个冬天。 阳光透过窗子洒在浅蓝色的床单上,顾停云看着空气里浮动的彩色灰尘,突然生出一股困意来。 他跪坐在喻宵的床前,将白色衬衫摊平,食指抚摸过每一颗扣子,滑过衣襟处淡淡的油渍,又将领口和袖子捋平整。就这样呆呆看了半晌,顾停云将喻宵的衬衫紧紧抱在怀里,回忆着曾经自己与这件衬衫的主人拥抱时的满足感,闻着阳光的气味和衬衫上干净的洗衣粉味,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顾停云醒来的时候已经晌午。洗完了两个人的衣服,他打算出门去吃个午饭,再四处走走。 喻宵回到家的时候暮色正四合,顾停云还没有回来。他走进自己的房间,看到自己昨晚换下的衣服全部叠得整整齐齐放在他的床上。 一个月相处下来,他看到的顾停云是个态度温和的人,但总透着一股隐隐约约的疏离感。他不会去打扰别人,也不会对别人有额外的好,跟他同处一室让喻宵觉得自在。虽然现在顾停云的态度未变得热情多少,但短短一天之内,他替喻宵做好的这些事情让喻宵不禁觉得奇怪。 他无法把这些事情理解为顾停云想要拉近和他的关系的讯号,因为直觉告诉他,顾停云不是会主动去靠近别人的人。 不过真有什么事的话,必要的时候顾停云应当会自己跟他讲吧。这样想着,喻宵压下了自己的好奇心,把叠好的衣服放进衣柜里。 第4章 恍如隔世(三) 今天轮到顾停云做晚饭。如果到五点他还不回来,喻宵打算就简单做两个菜自己解决一顿。 然而没过多久,顾停云就提着两袋食材进了屋。把它们放进冰箱里以后,顾停云走进厨房开始做饭。 “这几天睡得少,肠胃不太舒服,额头还爆了颗痘痘,所以最近我做菜都不会放辣,你看行吗?” 喻宵坐在餐桌边上看他娴熟地切着火腿,淡淡答道:“没事,按你自己想的来吧。” 顾停云把南瓜和火腿切片相间摆好,然后一齐放入蒸锅。意识到喻宵在看着自己,他讪讪地笑了笑:“怎么了?” “我小时候觉得老师是一种全能的人种,现在看来‘我小时候觉得’几个字大概是多余的。”喻宵一本正经地说道。 “那是当然,可T可奶可DPS嘛。”顾停云得意地晃晃手里的菜刀,然后转过头开始切他的小黄瓜。 各种家务都能做的男人真是珍稀品种,至少平时生活有些粗枝大叶的喻宵是这么觉得的。他不擅长处理那些琐事,不过看顾停云好像做得很开心的样子。 喻宵走到沙发边上坐下,打算躺一会儿再起来吃晚饭。 他觉得一些事情顾停云不说,那便是他自己认为不必说,所以他也就不去问。既然对彼此的生活都没有妨碍,那便继续按各自喜欢的方式过。 之前是两人共同生活在日复一日的柴米油盐里,成为恋人几乎是水到渠成,要说谁比较主动,也就是喻宵先说出了那关键的一句话。 而现在顾停云对喻宵抱持的情感,显然比喻宵对他抱持的情感要强烈得多,这种双方情感的严重失衡让顾停云觉得有些无措。他没有追求一个人的经历,即使是唯一一次他主动去靠近别人,也是因为那人先越了界,烫了他的心了。 况且现在他与喻宵的感情基础还未建立起来,他若太过热情,喻宵也许就会选择退避。万一喻宵觉得自己的步调被打乱,因而打算搬离这间屋子,那么这段缘分只能不了了之,留下顾停云的无限憾恨。 “喜欢就直接说喜欢”,他多年的好友袁千秋在高中时说的一句话至今仍被他铭刻在心。他从少年时就十分羡慕袁千秋的率直与自由,明明是要好到几乎可以同袍的朋友,两人的性格却大相径庭。袁千秋几乎从不隐藏自己对某件事物的热爱或者厌恶,开心就笑,生气就骂,而顾停云习惯隐匿自己大部分的情绪。 他看着在沙发上睡得香甜的喻宵,轻轻地叹了口气。 只能耐心地等待了。从黄昏到夜幕降临,到月亮西沉、鸟也喑音,再到万籁俱寂。 周末的好天气持续到了周一。九点差一刻钟,顾停云从车棚骑车去教学楼。他沿着春深湖慢慢踩着踏板,呼吸早晨清新的空气。 沿湖只有学生两三。春天时湖岸柳荫匝地,如今已是深秋,柳叶悉数变黄,棵棵柳树瘦骨嶙峋,如垂暮的老人一般了无生气,因而来这里散步的学生也少了。 过了春深湖,顾停云上了石桥。桥下面是被一条十字路分割的四个小花坛,白色的七里香已经开始花落,而粉色的丽格海棠才刚刚迎来她的花季,与四季开花的月季争妍斗艳。 顾停云的心情灿烂得很。他下了桥然后拐个弯,文学院就在眼前。 还能回到这里,真是莫大的福分。 跟几个学生打了招呼后,顾停云走进自己的办公室,找出上课要用的讲义,泡了杯杭白菊茶,又打开窗子看了一会儿屋外红得热烈的枫树,然后起身准备去教室。 上午的课刚刚结束,顾停云就接到了袁千秋打来的电话。 挂了电话,顾停云骑车去食堂吃了饭,又买了一份带走。工作忙到吃午饭都来不及——谁让袁千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