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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常依,他们有太多需要搞清楚的情节,什么原因会使他跟常小池反目?为什么他要昧着良心去当丈古川的鹰犬?他心里还有没有这些朋友?……疑问太多,不解并困惑,就像难以逾越的墙垒,将曾经的美好感情都隔绝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病房,阿阙在床边坐下,巴普桑德壮硕的双臂在胸前交叉抱着,一副怒气汹汹的样子。 “醒了?”阿阙说道。 床上的人双眼直直的盯着天花板上的风铃,被风吹得轻轻摇曳着动听的旋律,他完全不看走进来的两个人,当他们视为空气。 巴普桑德有点挨不住面子,他挥着拳头大声道:“你小子失意了是不是?!”他已经不耐烦的转过头看向阿阙,“我们在这里完全是浪费唇舌,更浪费时间,这种败类不配得到关心,他不配有朋友!” “常依!我理解你现在的感受,”阿阙叹了口气,缓缓的说,“我换位思考过,假若是我,原本自由自在的一个热血青年,忽然有一天,被告知自己不是人类,是再造的克隆人,恐怕我会崩溃掉,因为我越来越摸不透自己,来路迷茫,前路未知,陌生感、恐怖感,整个人生就像被一块巨石硬生生堵死的死路,或者陷进深不见底的泥潭。可能那个曾经死过的你叫张三、李四,但他绝不可能叫常依,常依是谁?常依已经找不到他的存在感,常依已经被剥夺了做人的权利。于是,有爱不敢爱,有苦不能诉,在这个本不属于你的世界,你越来越找不到方向……” 巴普桑德静静地看向阿阙,认真的听,认真想着他说的每句话,差点没被他说哭。 “常依,对不起,同样作为朋友,我却没阿阙想的这么深刻,还发了脾气。”巴普桑德这大个子就差咧着嘴大哭一场了。 “我做了这么多坏事,你们为什么不怪我!?”常依终于开口了,他几乎咆哮着开口向阿阙和巴普桑德问道,“我助纣为虐,使丈古川发明出丧尸、吸血鬼,我不惜一切去极乐世界请狗头怪,我恨不得毁掉整个世界,毁掉你们所有人!可你们为什么仍能说出这么冠冕堂皇的话?” 阿阙震慑住了,他无奈的叹了口气,耐着性子说:“谁都会犯错,我们是朋友,朋友是什么?可以患难与共、肝胆相照的人,这不叫冠冕堂皇,这叫真心诚意!肺腑之言!” 常依又闭上了眼睛,阴沉的说:“杀了我。” “你没有对不起这世上任何人,你唯一愧对的就是常小池!” 在阿阙说出常小池三个字的时候,常依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病房里没有一个人注意到站在门外的常小池,常小池哭了,他从很久很久以前就一直拼命忍着,忍着不让自己哭,装出一副坚不可摧的样子,面对多大的灾患也可以镇定自若、泰然面对的常小池哭了。 他哭得像个受委屈的孩子,嘴巴咧得又大又难看,谁都没见过常小池这么难看不堪的样子。他双脚软的失去力气,抱着门套蹲在地上痛哭。 阿阙和巴普桑德急忙跑过来搀扶起他,一边拍着他的后背,来抚平气息。 “常依,你见过常小池哭得这么惨的时候没有?我劝你好好想一想,你最好别再做对不起常小池的事,让他伤心。”阿阙说完,拉着巴普桑德离开了,只留他们两个人独处的空间。 常小池几乎是爬到了常依的病床边上,小心翼翼的抚摸常依的脸颊,小心翼翼的样子就好比珍惜着一片雪花,生怕自己的温度会让它消失一般的小心翼翼。 他就像要把常依每个面部纤维都看穿一般的细细凝望着,每一眼,都足以让常小池回忆起他们从前的过往,成不上美好,可迄今为止,只要是跟常依同在的记忆,就是传奇。他的心脏狂抖不止,就像心脏病发作的患者,他全身瑟缩着发抖,就像刚从零下三十摄氏度的冰河里淌过来的落难者。是了,冰河。 冰河,他们初相遇的地方。 “常依,幸好你不是张三李四,你是常依。”常小池哭得泣不成声,“幸好我遇见了你。” 常依慢慢的睁开眼,那是一双老年人一样雾霭蒙蒙的花眼,被泪水打湿浸红,肿的像两粒核桃。常依伸出嶙峋的五指,轻轻掠过常小池的短发,低哑的声音叹道:“傻瓜。” “你知道傻瓜很爱你吗?” 常依点头苦笑。 “你知道傻瓜曾经说你不如猫猫狗狗,只是想故意气走你吗?” 常依苦涩的点头。 “你知道,傻瓜的灵魂为什么放弃了极乐世界的幸福,宁愿回到磨难重重的人间吗?”说道这里的时候,常小池的声音竟然泛着一丝甜蜜,哭得梨花带雨的脸也又红又热,像煮熟的红苹果,“傻瓜不是贪生怕死,傻瓜是有了必须活下去的理由。” 常依定定的凝视着他,不明白他话的用意。 “还不懂吗?傻瓜……傻瓜有了常依的孩子。”说完,常小池就像泄气的皮球一样,瘫软地倒在床边,整张脸都深深的埋进被子里,恐怕要将自己活活闷死。 “你说什么?”常依怔怔的问,睁大了那双死灰复燃的眼睛。 “我有了我们的孩子……我、是我做错了。不该现在才告诉你真相,如果你讨厌这样,我马上就打掉……” “你怎么做到的?”常依问道。 “同性生殖的实验,比再造克隆人容易的多……”这对于天才的生化博士来说没有什么稀奇。 “男孩还是女孩?叫什么名字?” “你、你喜欢?” 常依重重的点了头,叹着气留下了自责的泪水,一把将常小池抱在怀里,嘶哑的哭道:“都怪我不好,害你过的这么痛苦,你杀了我吧,我没脸去面对未来的孩子,更没脸面对你,我混蛋,我罪该万死,看我现在这副干老的模样,恐怕没机会看到孩子出世了。” “常依,别胡说,我们都好好的,都过去了,都会好的,相信我,我会治好你的衰老症,我会让你看着我们的孩子健康出世,你要答应我,我们三个人的未来,要比任何人都幸福,好么?” 常依颤抖的点了头,常小池捧起他的脸,允诺般的送上了自己的吻,吻得常依不住哭泣,不住泪流。 这算是既往狂澜冰释前嫌吗?如果算是的话,时间可以持续的再长些,或者永远这么保持下去。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