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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鹣鲽情深,我也不好做恶人棒打鸳鸯,”贤妃拿帕子掩了掩口,道:“去我库房里拿点儿东西过去,叫她好生养病。” “嗳,”那嬷嬷奉承道:“娘娘一番好意,二皇子妃会感激的。” 锦书这场病不算久,却也不算短,从十月一直到了十一月,才算将养过来。 说是将养,不过是她自己想明白了罢了。 圣上若有那份心思,她如何也不能反抗,何必杞人忧天,万事皆无,便早早将自己吓个半死? 除去那夜看她的眼神奇怪,圣上其实也没做过什么别的,她在心里这样宽慰自己。 而且,日子总是要过的。 承安不知她为何忧心,知她不欲明言,也没有追问,见她一日日好起来,自然欢喜,待到她停药这日,特意吩咐人在内殿摆宴,夫妻二人相对而饮,倒也其乐融融。 十一月的长安已经降雪,天气严寒的骇人,便是在屋内,守着暖炉时,也需得穿的厚重些,以免着凉。 锦书琢磨着给承安做件衣袍,动工一半,正捏着针穿线时,却听脚步声匆匆进来,带过一阵寒气。 “先往暖炉那儿待会儿,”瞧也不瞧,她便道:“别冷着我。” “知道了。”承安停住往美人儿那儿扑的脚步,讪讪的到了暖炉边上。 “过几日,我要出门,或许会久些。”暖过来之后,他凑到锦书面前去,低声道。 “天气这样冷,怎么还要出门?”锦书有些不放心:“是去哪儿?” “西南旱事已久,朝廷早有修建水利的意思,”承安道:“那头快要结束,更不能出漏子,需得派个人过去盯着才行。” “怎么老是找你,”锦书有些心疼,不满道:“这么久了,也不见三皇子被派出去。” “能者居之嘛,”承安笑嘻嘻的凑过去,亲了亲她面颊:“别担心。” “得多带几件衣裳才行,那边怕是更冷,”锦书低声念了两句,针线也做不下去,随意将东西收了,便起身替他收拾行囊:“之前我让你带,你总嫌麻烦,这一次出远门,天又冷,可得依我。” “知道啦。”承安勾了勾她鼻尖,笑的心满意足。 承安在宫中人缘平平,锦书作为他的妻子,自然不会广泛游走惹人注目,等他出发之后,便只留在自己宫里哪儿都不去,如此一来,日子倒也一日日平淡过去。 十二月初七这日,降了一天的雪,人踩在地上,能没过小腿去。 瑞雪兆丰年,圣上起了兴致,这晚便在承明殿设宴,请了宗亲们前去。 锦书病了一个多月,又在自己宫里闷了小半个月,这会儿承安又不在,他们这边没个人过去,委实是有些不像话,犹豫一二,终于还是梳妆更衣,往承明殿去了。 今日宫宴会有宗亲前往,贤妃存了套近乎的心思,不免到的早些,被宫人搀着下轿后,便瞧见锦书被宫人扶着,脚步轻缓,往这边儿来,冷眼一瞧,竟怔住了。 姚氏本就不算丰腴,这一病,更是清瘦,虽然将养几日,却也未曾补回来,依旧弱不胜衣。 换做别人,如此之下必是丑得很,偏生她面似芙蓉,神凝秋水,清减之下,人却愈发婀娜。 青色裙踞同她发髻上银簪一般素净无尘,风吹过她衣裙时,丝绦漂浮,身量如柳,竟有离世飞仙之态。 “姚氏相貌倒好,”贤妃低头念了一句:“怨不得承安那么宠她,百依百顺。” 心腹宫人笑着摇头:“可惜没福气,还是个病秧子。” “也是。”贤妃心中畅快几分,敛了妒意,往前去同几个宗亲王妃说话了。 今日这宫宴,委实是没意思。 圣上只顾同几位宗亲说话,顾不得底下宫嫔,贤妃倒不在意,言笑晏晏,同几位王妃说的融洽。 这也是锦书病后头一次见圣上,初时还有些担心,提心吊胆了半个时辰,圣上却连半个眼神都没投过来,总算叫她心神一松。 暖炉将内殿熏得香热,最开始的时候,她随大流饮了几杯酒,再被那热气一蒸,便觉有些头晕脑胀,经受不住,面颊飞红,艳如桃李。 “皇嫂是不是不擅饮酒?”杨氏面色与她相仿,借着擦拭唇角的功夫,小心的扇了扇风:“今日宴上御酒是醉江红,后劲儿大,力道足,咱们女人家经受不住,也不奇怪。” “我就说,”锦书了然,笑道:“今日酒劲儿比此前的大,之前还奇怪呢。” “这几日天冷嘛,烈酒去寒,再者,也有咱们不擅饮酒的缘故,”杨氏出身颇高,性情倒是不坏,此前被三皇子与贤妃借故训斥,也没迁怒到锦书身上,压低声音,道:“你瞧那些资历足些的宫妃王妃,不是比咱们好得多?” 锦书小心的打量一圈儿,还真是,面色染霞的都是年轻女子,上了年纪的却不变色,想来是交际多了,酒量有成。 宫宴一时半会没有停的意思,场中人谈兴正浓,锦书虽感不适,却也不会告退,扫别人兴致,只叫了一盏清水来喝,勉强压一压胸腔内那股燥热。 “我不成了,”如此过了小半个时辰,别人还谈笑风生,杨氏却挨不住了,晕晕乎乎道:“皇嫂,咱们一道往偏殿歇歇去,这儿还不知什么时候结束。” 锦书倒不欲引人注意,然而杨氏已经差人去问贤妃意思,想拦也拦不住。 仪国公之子,杨氏的胞兄近来颇得圣上器重,贤妃少不得要给儿媳妇个面子,瞧一眼她和锦书,含笑颔首。 杨氏忙不迭站起身,叫锦书道:“走走走,换个地方去。” 有机会透气,锦书自然应了。 偏殿果然比前殿好得多,二人一进去,便齐齐舒一口气。 锦书酒劲儿上来,脚下仿佛无有一物,身子更是软绵绵的,使不上半分力,倒是有些庆幸早早出来了。 同杨氏招呼一声,便找个地方暂且躺躺,叫身边宫人过会儿记得叫她。 她是如此,杨氏也好不到哪儿去,晕晕沉沉的找个软塌,姑且落脚。 如此过了小半个时辰,杨氏才勉强醒来,扶额问身边人:“皇嫂呢?该回去了。” “二皇子妃身子不适,先行回宫了,”宫人低声回道:“方才还打发人来回话,奴婢见您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