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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承安目光阴鸷:“不然,我现在就杖毙了你。” 内侍两股战战,踌躇一会儿,终于还是往锦书那儿去了。 “他还有怕疼的时候?”锦书倒没动气,反而失笑:“真难得。” 内侍听她语气尚好,心中有了几分希冀,苦着脸,强做哀恸之意:“娘娘若有空,便瞧瞧殿下去吧。” 锦书看出他眼底惊惧之意,猜想八成是承安欺压他了,暗自摇头,倒没为难:“走吧,你前头带路。” “是!”那内侍逃过一劫,欢天喜地的应了。 锦书过去的时候,承安尚且躺在塌上摆姿势,务求既叫她看见自己伤处,又别叫自己面容在灯光之下变得太丑,要是能表现的既惨淡又英俊,既无助又顺从,那就再好不过了。 瞥见她身影近了,他只做伤重难以起身之态,目光随着她转,虚弱道:“娘娘来了?” 锦书就着灯光,细细打量他面容,心底忽的涌上一阵柔意。 这一世先帝占了先机,叫二人失了一场姻缘,她知晓他情意后,只觉得惊骇厌恶,其间又掺了三分怜悯,三分动容,总而言之,却很难说是爱。 但思及前世,再来看今生,她心中只余愧疚与柔情。 先帝明白她,所以才有临终前的那席话。 两世沉浮,其中滋味,委实难与外人道。 今生的她太过拘谨,束缚于一层母仪天下的外衣,前世的她太过散漫,天下流言纷纷,却也叫她肆意妄为,万事由心。 到了现在,她只想顺从己心,为自己活。 “不是说疼吗,”到他床边坐下,她轻轻道:“我看着,也没什么。” 承安定定看着她,目光纹丝不动:“就是疼。” “既然疼,怎么不肯喝药?”锦书微微一笑,反问他。 “又不是伤口疼,喝药有什么用?” 锦书的温和叫承安心头一定,孤注一掷般去握她的手,就这样望着她,一路带到自己心口去。 “我这儿疼,”他道:“你不理我,我这里疼的厉害。” “心病还须心药医,”锦书莞尔道:“楚王殿下,早叫你多念几本书,你怎么不听?” 她没有将手收回,也没有像以前一样冷冰冰。 承安不由自主的一笑,几乎抑制不住自己摇着尾巴的,到她怀里去蹭蹭的冲动。 “你教我,”他顺从道:“我慢慢学。” “算了吧,”锦书心头一片柔软:“你这么笨,肯定学不好。” “那就慢慢来,”他缓缓的,轻轻的将她那只手向上带,同自己面颊紧紧贴在一起:“好不好?” 锦书不置可否:“以后再说吧。” 轻轻将手抽出,她站起身来。 承安一阵心慌,顾不得装荏弱,“腾”的坐起:“别走!” 然而锦书只是去取了一侧的药碗,那里头汤匙搅了搅,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伤的很重,起不来床?” 承安心中巨石落下,反倒松一口气,有些窘迫的重新躺下,闷闷道:“我以为你要走。” 锦书嘴上说笑,余光却瞧见他后背上沁出的血色,将药碗放下,担心道:“伤口裂开了,我吩咐人传个太医来。” “不,”承安握住她手,道:“不疼。” 锦书看他如此,不由道:“都沁出血了,还不疼?” “你不走,我就不疼。”承安轻轻道。 锦书心中一痛,轻轻叹口气。 “不早了,”承安眼睛亮闪闪的:“我该喝药了。” 锦书失笑道:“不是不疼吗?” 承安厚着脸皮摇尾巴:“现在又疼了。” “那我传个太医过来。”锦书作势要走。 “别,”承安扯住她衣袖:“虽然疼,但也不至于要传太医。” 他这点私心,无非是想叫她多陪陪他罢了。 锦书摇头失笑,心中酸涩,端起药碗喝了一口,俯下身,吻住了他的唇,缓缓渡进去。 承安先是怔住,随即目露狂喜,顾不得伤口,便扶住她腰身,加深了这个吻。 “真奇怪,”最后,他笑着道:“今晚的药,是甜的。” 正文 150|心知 锦书原就喜欢清河行宫的景物, 现下承安因她受伤, 在此休养,自然更不会急于离去。 再则,她也不知道,自己应该以怎样的态度,去见这一世的承熙。 ——冷漠吗? 可他毕竟是无辜的, 什么都不知道。 今生的他拥有一个完美的家庭, 宠爱他的父皇与母后, 名正言顺的储君身份,更不必说几位老臣的保驾护航。 他眼里温柔宠爱他的母后, 只是去了一趟清河行宫, 却忽的对他冷淡起来,他会怎么想? 再则, 锦书也不想这样对他。 前世的承熙是她唯一的孩子, 虽然许多事事出有因,但她还是觉得, 是她亏欠他良多。 至于今生,他们本就是最亲近的母子, 骨rou至亲。 承安伤的很重,但他毕竟年轻, 太医能力摆着, 没过几日,便能坐起身来,虽然行动时仍有不便, 但已经恢复的很好了。 “怎么了?”看出她有心事,他轻轻问。 “承安,”锦书坐在床边,握住他一只手,道:“承熙他……” 她停住了,没有再说下去。 “他是你的孩子,我的弟弟,这永远都不会变,”承安以为她生了退却之心,手掌用力,叫她知晓自己决心:“即使是他登基前夜,我有异心,也从没想过害他。” “反正我也不会有孩子,”他有些低落的垂首,怕她为难,随即又笑道:“大周的江山,终究要交托到他手上去。” 锦书淡淡笑了,有种丁香的特有忧愁:“承安。” 她这样叫他,既使得他心头一动,也使得他心头一颤。 “怎么了?”他轻轻问。 “没什么。”到最后,锦书还是叹口气,未曾说出口。 她的心思,承安隐约也能猜出几分,见她不语,又未曾言及自己二人之事,便知事情尚且未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