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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像善类,你等一下还是离他远点吧。” 方寻满不在乎:“他那点道行能把我怎样?” “至少能把你从楼梯上推下去。” 齐谐接过钱助理递来的平面图,这栋教学楼规模不小,每十二间教室围出一个正方形中庭,再口口相连呈九宫格状,他掸眼一数,仅仅一层就有六十九间教室,四层一乘,整栋楼竟可容纳近万人。 “赋育楼是按老校长的建议设计的。”金秘书引四人穿过走廊,“从外观到室内装饰,事无巨细,包括这庭里的花木都是他亲自挑选,可惜赋育楼刚建成一个月他就积劳成疾去世了。” 钱助理点了点头,指着九宫格的左下角:“我们现在是在这吗?” “对。”金秘书抬头,“上一个学生就是从那儿跳下来的。” 齐谐顺着望过去,中庭上方盖着一块钢格栅顶棚,高且暗,浓密地攀着一些藤蔓,引得虫蚁飞爬。 “阿静,你来看这个。”丁隶蹲着招手。 齐谐走上前,发现那边正中心的地砖嵌着一个图案,八块象棋大小的黑石子四四成排,斜四十五度串在一起。 ☆、微音 “原来如此。”齐谐了然于心,“方才那前厅中央也嵌着一块白石头,我以为是什么装饰就没在意。” “载九履一,左三右七,二四为肩,六八为足,五居中央。”头顶上一声哂笑,“连洛书阵法都不知道还妄谈风水,真是丢人现眼!” “嗳,不得无礼。”道士站在二楼走廊,假模假式地止住旁边的男弟子,“怎么说大家都是同行,雇主在前,还得给他们留点脸面不是?” “是啊是啊。”方寻抬起头,“看在同行的份上,我就不说你们那句口诀完全背错了。” “你胡说什么!分明没错!”男弟子捏紧栏杆。 “你要跳下来揍我吗?” 方寻笑眯眯。 钱助理拽拽他的衣角:“别跟他吵。” 方寻很无辜:“我哪有跟他吵,我们这是同行之间交流感情。” “谁跟你交流感情!”男弟子喊。 “你看,他都害羞了。” “你——!” “失态!”道士吼住。 弟子赶紧低头退一步:“是师尊。” 方寻撇撇嘴:“这就是你不对了师尊,人家还是个男孩子你怎么能这样凶他。” “后生啊。”道士从眼底看下来,“作为前辈,有句话我得给你提个醒。” 齐谐笑应:“还请前辈指教。” 道士一声冷哼:“放狗咬人可以,但最好要看清楚对象,别眼拙咬了不能咬的主。” 齐谐丝毫不怒,还对楼上拱了拱手,道士没入栏杆边界线,弥散中庭的火药味暂时散去。 金秘书咳一声:“要去楼上看看吗?” “目前不必。”齐谐笑道,“上面没什么看头,还是先去其他院子里转转吧。” “那这边请。”金秘书接着引路,“刚才那人说得不错,庭中的图案确实是按洛书排列的,纵横斜相加都是十五,白点代表阳,黑点代表阴。正南的前厅是阳一庭,我们现在从西南角的阴八庭,往北去正西的阳三庭。” 齐谐点点头,逛得意兴盎然。 顺时针转到正北,金秘书接着电话走到一边,齐谐像是按捺了许久,此时终于逮到机会,凑到阳九庭的花坛边上。 “阿静你在高兴什么?”丁隶低声问。 “这里有好多虫子。”齐谐说。 “虫子有什么好高兴的。”丁隶莫名其妙。 齐谐不答,跑去一个墙角开始翻垃圾桶。 “在干嘛?”丁隶问。 “看有没有合适的容器,我想逮一只回去。” “你几岁?”丁隶失笑,不一会递来一个洗干净的玻璃瓶。 齐谐也不谢,拿了跨进花丛里。 “这是什么虫?”丁隶将瓶子凑近眼前,晃一晃。 “晚上会发光。” “萤火虫么。” “嗯。”齐谐转身望着中庭,“不过这栋楼里的虫子多得有点不正常,包括你能看见和看不见的。” “后者会是学生跳楼的原因吗。” “其中有一种是,刚才我在死者身上见到了。那种虫子叫微音,黑色,幼年半寸长,形似……两根头发中间打了个结。” “那是什么形状。” “有丝分裂中期的染色体。” “懂了。” “微音是无性繁殖,绝大多数哺乳动物都能寄生。母虫约拇指盖大小,很像四只翅膀的蝴蝶,不喜吵闹,只在静谧时出没。当它看中宿主就会叮上他的耳朵,将虫卵产进耳廓中,幼虫只需半个时辰即可孵出,而后爬入耳道深处,以耳蜗为茧。它会不断发出一种极细的声音,或能影响宿主的头脑心智,使其不堪忍受,自决性命。” 一席话说完,另外三人也围了过来。 “有这么危险的寄生虫?”金秘书没听到前半段。 “危险倒未必。”齐谐解释道,“微音对大多数宿主无害,只有意志薄弱的人才会受它影响,那四个学生本来就有跳楼的理由,只是被它稍加催化罢了。” “那用什么灭虫药可以杀掉?” 齐谐没做正面回答:“微音没有天敌,靠自然死亡平衡数量,它像蜜蜂一样有巢,幼虫在宿主体内完成羽化便会回巢,接着以母虫的身份飞出,待产卵之后,也会立刻回巢,并死在那里。” 丁隶提出一个方案:“我们是不是可以找到那个巢把它弄走。” 齐谐颔首:“我正是这么打算。” “那巢是什么样的?” “说了你也帮不上忙,我去就行了,其他人别来裹乱。” “会不会很危险。” “放心好了,它不敢叮我。” 丁隶丝毫不放心,正要再问,却见道士的女弟子从南边走廊穿了过来,洪亮一抱拳,说师尊在阳五庭开坛,诚邀各位前去观摩。 几人不知何意,对视一眼。 “行啊,告诉师尊,我们这就过去。”齐谐应下来。 “请!”女弟子再抱拳,走了。 钱助理嫣然:“齐先生是准备赴这鸿门宴了吗?” 方寻插嘴:“鸿门宴还有吃有喝呢,谁要去看那个糟老头子跳大神!” “他既主动来邀,我们推三阻四未免太过失礼。”齐谐整了整前襟,“金秘书要来么?” 她轻耸肩:“反正没见过,就当开开眼了。” 九宫格的正中,阳五庭的正中,五枚白点嵌出一个十字。一只供案架在地上,摆瓜果三盘,红烛两支,香炉一顶,酒一壶,黄纸若干。 方寻踢飞一个小石子:“那老头怎么还不来,屋子太大迷路了吗。” 齐谐好整以暇:“不让我们等够了他哪有面子。” “想不到金秘书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