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材丰富得多,小屁孩竟然不粘上,拼着一股硬气接下来。所以不管苦撑了多久,输棋是必然的。叹气:“何不粘了,然后在这里挖断。黑棋必定只能打吃,你就可以弃一子,先手破他的眼位。” 李立峰又想了片刻,摆出我刚才说的变化图。周围的棋手有人点头,有人恍然,有人觉得不妥,到旁边的桌上去另摆变化图。 我接着说了几个后续步骤,小屁孩倒还虚心,研究了一会儿接受了。 片刻后他抬头,突然反映过来,后知后觉:“沈昭?!” 我笑眯眯的看他:“喊我师叔。” 他立刻不复盘了,噌的站起来,把我拉到走廊上。十五六岁的少年使起蛮力来很容易不分轻重,隔着厚毛衣我的手臂都抓得生痛。 他抱着手臂对我皱眉头:“听说你签盛世了?” “是的,签了。” “沈昭你最近的对局是怎么回事!你参加的那都是些什么比赛,尽参加连业余选手都不愿意去的小赛事!” 自从知道我喜欢耀然之后就宣称要绝交,但是定段赛、三国战都来观战了,倒还是个有情有义的孩子。别扭归别扭,小屁孩还惦记着我呢。我笑笑,拍拍他的肩:“没事,我前段时间状态不是很好,在调整中。现在没事啦。” 他板起脸:“我听说盛世围棋里面很黑,你怎么能去那里?” “没事,我会小心的,谢谢你关心。最近下棋还顺利?” “我怎么会关心你?我哪里关心你了?我才不会关心一个同性恋!”小朋友立刻炸毛了,炸完之后就瘪了:“那个,我只是觉得以你的实力,可以下得更好,站在棋坛更高的地方……我和杨东都这么觉得。” 正好林染带着一位工作人员回来,把我拉走了。我边走边回头:“我要参加棋圣战,有直接晋升本赛的名额,有空的话记得来观战加油啊!跟杨东也说一声,我们还是飞虎队……” 小屁孩很拽,挥挥手转身回棋室了:“那要看我有空没空。” 事实证明他是有空的。不久以后本赛的第一轮,我在对局分析室里看到了他。 确认参赛后的第三天傍晚,韩潜脸色阴沉的来找我,把几份报纸往我棋盘上一摔:“这是什么?” 我白了他一眼:“报纸。” 风度翩翩的韩老板冒火了:“废话!我问你上面登的什么?!” 我拿过报纸翻了翻,报道都是正面的,而且大量用雅门做渲染,有炒作的痕迹。 …… 韩潜几乎是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的:“你瞒了我三天。呵呵,做得好,做得真好,让媒体出面干涉……算准了我会迫于舆论调查的压力,不让你退出。” “我没有瞒你,是你自己没问我。”我把报纸翻得哗啦响,然后啪的回摔到他面前:“况且我只是参赛而已,我没有能力弄这么多报道出来。你知道的,我没钱,也没权。记者要报道,干我什么事?” “我知道不是你。你没权没钱,可是他有。” “什么意思?谁?” “陈耀然啊!”韩潜倒坐在我旁边的圈椅里,点了一根烟,慢慢吐烟圈:“你没发现这几份报纸都是亲雅门?他给我找了够多麻烦了,生意上,股市上,今天又来这么一出,简直一开始就算到了我会强行让你退出,拿舆论断我的后路。现在你再退,记者就会来追问我为什么。” “耀然只是个棋手,没工夫跟你商业圈子里的明里暗里斗。别什么都推到他身上。” 韩潜挑起眉毛很是吃惊:“难道你不知道陈耀然是谁?” “那么大的水木道场,国内一流的棋室棋俱,就那么百来个学生,你当他真靠这个赚钱啊?他和我一样,别处来的钱往围棋里投。你是他师兄,怎么可能不知道?” 这回轮到我吃惊了。 “陈耀然家不是像我这种做生意开公司的,他家是正宗的资本家,玩的是钱。我也不是全部都清楚。就我所知道的部分,陈氏是民国时候南洋做生意起的家,之后一直在国外。像XX这类跨国巨头,能在里面占百分之一的股份就是非常重要的股东,陈氏占了百分之十。类似的投资很多。但是他家一直在国外,非常低调,而且投资隐蔽分散,国内舆论了解得不多。我也是最近才听到传闻,陈家三公子是在国内长大,做了职业棋手。要不是你定段赛的时候陈耀然压我股票,我压根想不到是他。不要以为他多么纯洁正直,商场上我会的这套他都会,那是家传的。我们唯一的区别是,用和不用而已。” “不过说起来,作为这种家族集团的老三,上面两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不送回国养,迟早要做家族斗争的牺牲品,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从这点来说,陈耀然有个明智的母亲。” 这些,耀然重来没跟我说过。我印象中最初的耀然,只是那个亮闪闪的轿车上下来的倔强小孩,跪在师傅面前不起来,要学围棋。 我没考虑过他的出生,他也从来没提起过。 只是在我睡觉的晚上,一个人坐在棋盘前,一道一道的解死活题,成就了今天强大的计算能力。 耀然当年选择回国学棋,极有可能是想藉此摆脱家族内部争斗,寻求安宁。而他自幼耳濡目染的商业技巧,某种程度上成为了围棋精确计算力的奠基石。 说起来,我很少看都耀然的父母来看他。来也是偶尔呆一上午,和师傅谈话,然后他父亲会单独把耀然叫到师傅的会客室里,一两个小时候之后他才出来,小脸绷得紧紧的。他母亲来的时候给他带的礼物都是小孩穿的小西装小夹克,颜色清爽干净,穿起来有模有样,和我一身泥巴成鲜明对比。后来我才知道,西装的设计其实不适合孩子的天性,耀然穿起来一定不舒服。 我记得很久以前问过他,为什么要学棋。 “因为围棋干净,只要自己努力就能下出好棋,不用求别人。” 我说:“胡说,你昭昭哥陪你一起努力!” 那一刻耀然的笑容很明亮,他说,好。 我突然有点心痛。我下围棋是完全基于自己的兴趣,耀然他当年,这么小的孩子,其实是在走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