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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还在昏睡之中。 以及一个换上了现代装束的宁炔。 “我……我……” 宿臻几度张口,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心底翻涌的感情太过强烈,他怔然的看着手中的剑,白玉无瑕,一尘不染,完全看不出就是这样一个只能算得上装饰品的物件,使得郁生魂飞魄散,无有转身的余地。 或许他应该把剑丢下的。 可事实上,宿臻握剑的手无端的捏紧了三分,玉质的剑柄硌的生疼,他还是一直没有放手。 “你听到他说的话了吗?”宿臻问。 贺知舟拨开正对着他的剑尖,给了宿臻一个抱抱。 “我听见了,是他希望能死在你的手上,并不是你有意要杀他的。他不是人,而是一个随时可能疯癫的厉鬼,你没有做错任何事,也用觉得有什么愧疚。” 贺知舟轻轻的抚着怀中人的脊背,感受着宿臻在他的安慰中渐渐放松下来。 然而宿臻额头抵在贺知舟的肩膀上,眼中闪过一丝不安。 郁生的身体撞上剑尖之前,还说了一段话。 可贺知舟似乎没有听见。 郁生说:“不要让你的眼睛迷惑了你,如果将来你感到了困惑,那不妨想想你在回环镇遇见的事情吧!” 他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似乎笃定了宿臻将来会遇见他所预料到的某种状况。 假使他真的有那样的特殊能力,为什么没有用在他和时瑄之间? 如果是能力有限制不能放在自己身上用,那为什么不能说的更简单一点呢? 猜谜真的那么有意思吗? “咳咳。” 宁炔看了半天,发现这两人好像能够一直抱到地老天荒。 这可不行呀! 地上还躺着那么多的人,又还是在乡间的公路上,直来直往的一条路,说不定就有人路过看到地上的一堆人呢! 不管放在什么时代,超乎常理的事情总会牵扯出很多不妙的推测,而且很有可能带来无妄之灾。 他好不容易才能自由活动,还想着要去游遍山河,可不能在这里出问题。 宿臻:“地上躺着的那些人从幻境出来后,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后遗症?” 与世隔离了百八十年的老古董宁炔琢磨了下这个新词的意思,估摸了个差不多的意思回话。 “他们进了秘境,命数就被改了,就算现在出来了,也不会再改回去,不过这也不用你担心,天道在上,丢了些东西就丢了,总会在其他地方补偿给他们的。” 得了肯定的回复,宿臻便不再说话。 他还需要回复下心情,杀生的感觉本就不好,尤其是对象还是个和自己形象类似的……人类。 每个踏上修行之路的人,都会遇到这么一遭。 是缘是劫,还得他们自己趟过去。 当然了,那些个浑水摸鱼,不求上进的家伙,是不会有这种苦恼的。 虽然眼前就有一个布置幻境的鼻祖,但贺知舟没有求人帮忙的意思。 从幻境出来后,他那个时灵时不灵的储物器具终于可以畅通无阻的使用。 拿出一套阵旗,在原地布下了法阵。 贺知舟先通知了他师父,毕竟他在幻境中就说过此番事了,就要带宿臻回家一趟,之前虽然也和师父说过要带人过去,但那时候和现在的身份还是不一样的。 他师父倒是一点也不惊讶,只淡淡的说了一句让他把人带给他看看。 接着要通知的就是玥方市的修真者协会和地方官员了。 失踪人口找回来了,幻境也不会再出现了,他的任务也就超额完成了。 后续如何处理失踪人员的问题,可就不是他要考虑的事情了。 “你手上的那个是什么法器,为什么会没有一点灵气波动?” 宁炔知道贺知舟是在和某个人联络,可他手上的东西既不是传音符,也不是留言玉简,而是一个会发光的奇怪物件。 没有灵气波动,连材质看上去也是他闻所未闻的。 大概是蜃龙的外表足以迷惑他人,所以宿臻和贺知舟从秘境出来后,都忘记这家伙和当今世界有着不小的代沟。 这年头,在乡下断网三年,在回到城市里,都是恍如隔世。 更不必说蜃龙这种意境有百余年没在世间行走的家伙了。 贺知舟再次拨通了他师父的电话。 蜃龙实力莫测,远不是他们这些还处在成长期的小修能对付的了的。 虽然他看上去安全无害,但百余年的代沟摆在那里,要是出了问题,他是兜不住的。 保险起见,还是让有能力的人接手吧! 在等待的过程中,宁炔凑到宿臻旁边,盯着半天没有回复原样的白玉剑。 “啧,小家伙,你手上这东西不得了啊!是家里祖传下来的吗?” “你是说它吗?” 宿臻举着白玉剑,不假思索的问。 “当然,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既可以养魂,又能碎魂的法器呢!制作出这个法器的人,一定是一个天才,才能如此完美的将两种截然相反的特质融为一体。” 如果宁炔不是蜃龙,而是一个修士。 他大概会不顾面子的把东西弄到手,坑蒙拐骗,强取豪夺,能弄到手就是好办法。 不过他是蜃龙,法器对他的加持基本没有,拿了也是白拿。 看在宿臻还算顺眼的份上,他还特意提点了一句。 养魂? 碎魂? 就在宿臻呢喃着这两个词语的同时,白玉剑又变成了白玉印章,他心中因为郁生的死,而平添的那些阴暗情绪眨眼间仿佛就消失不见了。 也不能说是消失不见。 因为他在感觉到心平气和的同时,也察觉到身上的绷带又攀爬到肩膀上,正要想着两条手臂过渡。 宁炔见宿臻自己已经有了思量,便不再多话。 他对这个世间还很模糊,贺知舟说了找人来给他讲讲百年间的世事变迁。 所以他就顺势把外出游历的时间推迟了些。 反正他又不是那些普通的人类,他的寿命长着呢! 浪费一点时间,也无所谓。 三月春的雨,缠缠绵绵。 宿臻坐在车上,回望着他们出现的地方,一切都很平常。 再也不会出现一个将过路人牵扯到梦中的环境。 而他到了最后,也不知道郁生和时瑄,他们之间到底是怎样的感情。 是喜欢,还是依恋? 是爱情,还是陪伴? 知道答案的人已经离去,旁观者却猜不透戏中人的心! 第一百零一章 旧戏台(一) 三月中下旬,雨水泛滥的时期似乎已经过去了。 天空是一尘不染的蓝色,连云朵都没有。 站在树下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