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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我为什么不想你去北疆吗?” 他微怔之下道:“自然是怕我出事。” “我不仅是怕你出事。也怕我出事,怕我们的……” 她的头极低,桓玹无法看清她的脸色:“什么?” 锦宜的身体有些发抖,像是拼尽全力般问道:“那天,你为什么要去林家?” 桓玹起初不解,突然醒悟她可能是指她跟林清佳成亲那天发生的事。 “我、我放不下你,也许是因为……嫉妒。” “既然已经不要我了,又有什么放不下?” “我没有不要你,是……”他想解释,但就算和离是锦宜自己提出来的,最终却也是得自己首肯的,倒是没什么可推卸的。 桓玹沉默片刻,道:“这话说来虽然可笑,但的确是我当时心里的想法,那会儿我气不过你非要和离,便赌气答应,心里却还想着,等过一阵你气消了,就再想个法儿让你回心转意……没想到,林清佳竟然趁虚而入……” 锦宜的呼吸声有些急促,突然她说道:“你说林哥哥是乘虚而入?” 桓玹道:“我并不是怪罪谁的意思,只是命运多舛罢了。” 锦宜抬头:“我实在不懂,既然你心里还想着我,为什么我叫人去桓府请你,你不答应就算了,还叫人痛打了来喜?” 桓玹一惊:“这是什么话?你几时派人去请我了?” 锦宜愣了愣,望着他茫然无知的样子,低声道:“和离后,三个月我发现……”她的手在肚子上拢了拢,声音越发低了:“当时我不知该怎么办好……奶娘也劝我,所以我想跟你见一见,至少商议商议,让你知道。” 桓玹听得迷迷糊糊,但心里却似乎预感到什么可怕的事,他按住呼吸,尽量镇定:“阿锦,你慢慢说,三个月你发现什么了?” 锦宜的眼中浮出了一层泪光:“我发现……我有了身孕啊。” 桓玹猛地坐了起来:“你说什么?” *** 和离后,锦宜搬回了郦府,偌大的府邸,人去楼空,简直用一个“凄凉冷清”不足以形容。 幸而外祖母姜老夫人不顾儿女反对,前来陪侍照料,至少有个家人在身旁,才让锦宜并没有万念俱灰走上绝路。 当初她跟桓玹在桓府的一场争执,她质问桓玹为什么要放子邈去边疆,但与此同时,她又何尝不知道,亲手害死子邈的,是自己,跟桓玹毫无关系。 只是她太累了,也太绝望了。 她知道桓玹说的是真的,他说的都对,向来是她的百依百顺推子邈走上了绝路,桓玹一早就警告过她,她只是不肯听而已。 桓玹大概以为,提“和离”,是因为她心里恨他,殊不知,她心里最恨的那个人是自己,若当初元宵节不曾出外,没有那桩祸事,郦家的灾难或许就不会如此的彻底。 但在提到“和离”的时候,她连心中的恨意都消散的无影无踪,剩下的只有空茫。 她已经失去了所有,她也愿意在此放下所有。 姜老夫人雇车赶来的时候,郦府之中,锦宜正对着那颗养荣丸发呆。 若老夫人进门晚一步,就没有后面这些事了。 也多亏了老人家及时雨一样来到,日也不理地陪着锦宜,说话解闷,才熬过了最初的两个月。 期间锦宜始终身子不适,却以为是心情所致,并没有放在心上。 姜老夫人跟沈奶娘虽然老于世故,可却也并未往那处去想,因此竟两岔了。 直到那日,锦宜去慈恩寺烧香,无意中跟寺中一名老和尚照面,老和尚并不认得她是何人,但看她清瘦孱弱,便特意止步,行了个礼道:“夫人还当宽心些,保重贵体,若仍是劳心耗神,对腹中孩儿也并无好处呀。” 这一句话,把锦宜跟奶娘都说的懵住了。 当即才细细回想,果然这三个月来的种种似是个有了喜讯的,且在她跟桓玹和离前夜,他的确曾经…… 只不过他们成亲这数年来都毫无消息,几乎都忘了还有此事了。那成想造物偏偏就是如此捉弄人呢? *** 客栈之中,暗夜无声。 孩子……那个孩子…… 桓玹听得浑身冷彻。 锦宜道:“我不知如何是好,跟奶娘和外祖母商议,就写了封信,叫来喜送到桓府给你。我在信上约你来郦家一谈……” 她咬了咬唇:“来喜回来后,说已经送到了。我们便苦等了连日,没有消息,奶娘偷偷打发来喜再去问,却给人骂了回来,说、说……” 来喜再去探听,却给一个桓府的管事带人围住,拉到僻静地方把他打了一顿,又骂了很多不堪入耳的话。 来喜当然没把那些话跟锦宜说,只是自己在外头哭着叫骂,说桓府欺负人,不是东西之类……给奶娘听见,奶娘跟姜老夫人偷偷说,两人唉声叹气,却给锦宜听见了一二。 当即就死了心了。 锦宜其实并没有起过林家的主意,但林夫人却意外地来探望过两回。 有一次,林夫人便试探着说出了那层意思。 锦宜自然是立刻拒绝了。 一来,锦宜无心再许别人,二来,毕竟她是桓府下堂之人,身份特殊,不管嫁给谁都会尴尬。 何况她已经有了身孕呢。 奶娘跟姜老夫人倒是觉着这件事不错,但锦宜铁了心不肯,倒也没有办法。 直到那天,林清佳亲自前来。 他们两个原本也算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阴差阳错的,各自遭遇离奇。 再相见,竟有沧海桑田之感了。 林清佳见锦宜脸容苍白清瘦,道:“母亲回去说meimei清减了许多,我还不信。你如何瘦成这个样子?” 锦宜笑了笑:“没什么。”看一眼林清佳,道:“哥哥倒是比先前发福了。” 林清佳近来顺风顺水,青云直上,甚至有人暗中断言,说林公子是继桓辅国之后,第二位当朝炙手可热的大人了。 林清佳也随着笑笑,他在官场上浸yin了这几年,行事心性跟先前更加不同,只略一停,就单刀直入:“前日母亲大概已经向meimei转达了……我有意林郦两家再许秦晋之好的意思吧?” 锦宜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淡红:“是。” “但是你不想如此?可有缘故?还是……单纯的讨厌我?” 锦宜想不到他不似以前一样说话婉转留三寸余地,竟是如此直白,叫人无法招架。 她只得说道:“哥哥你怎么不明白,我是这个身份,你非但不能起那个念头,连来见我都得避嫌的。” 林清佳一笑:“哦?你是哪个身份?我只知道你跟桓府和离了,从此跟他们也毫无瓜葛,不是吗?” 锦宜垂眸:“话虽如此……” 林清佳不等她再说,便道:“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