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逾矩了,赶紧松开,把手藏到身后。 “你若是喜欢,以后我便常带你来。” 我心中十分欢喜,刚要答应,却忽然想到待胥琴此次渡劫,我就要去靑丘了,便有些遗憾道:“这……以后无邪怕是没有这个福分了。” 胥琴微微一僵,表情略有些不自然,道:“你……还是要走?” 我轻轻点头,不敢看他面色:“无邪决心已定。” 胥琴好久都没有说话,我也不敢抬头看他,两人便立在云巅沉默。 天地之间空旷虚无,也许,这里真的是天地的尽头吧……与胥琴今夜能在此绝境赏月,也算是,对我送别了…… “难道,昆仑就没有一样东西能让你留恋的吗?”胥琴素来漠然的语气竟然起了一丝波动。 我心里一沉,对上胥琴的眼。一双瞿目深沉,望不穿,看不透。竟然心底泛起一丝疼痛。五百年匆匆过往,一幕一幕忽然涌入脑海。 小时候顽劣,偷偷拿了他的明月杯和星涯去屋顶上喝酒,结果打碎了杯子。自己吓得哭哭啼啼跑去他的宫里跪着认错,他握着我的手,细细看了捡碎片时候割破的伤口,在我额头上轻敲了一记,就拉着我去上药,却罚星涯到灵犀顶抄写一万遍宫规。 满百岁的时候,昆仑的几乎所有的上神都去我的小楼给我庆生,那一日收了许多礼物,却独独不见他的,我心里伤心,怪他不关心我,待众神离去,一个人坐在小楼的阁楼里趴在阑干上掉眼泪。他却这时候忽然在我身后,抱我在怀里,擦掉我眼泪,笨笨掏了一串璧翎石的脚链亲自给我戴在脚踝上,说以后我要是跑丢了,他便能找到我。我那是第一次听他这般柔声哄人。 久上仙娘娘成亲的时候,选我做了花童。我带着桃花洒遍娘娘大婚的宫殿,娘娘一身喜福,身边挽着鄱阳上神,笑言,将来小桃花要成亲的时候,胥琴你可不要再小气,尽管排场做大些,你这些年如此冷清,若是大婚再不热闹些,就真要闹出笑话了。鄱阳上神在旁边给久上仙娘娘使眼色,久上仙娘娘也当没看见,又道,小桃花这个傻丫头,你可是要看紧的。听见久上仙娘娘嘴里竟是要把我和胥琴凑作对,其他一干上神都十分尴尬,看胥琴的眼神都十分避讳。胥琴只是沉默,没有说认同的话,也没有否认。 昆仑总会来些外面的神女仙姬,前来朝圣,说是朝圣,不过是为了一睹胥琴帝的风采。有些身份格外高贵的,还会大胆来琴宫缠他。他冷言冷语拒绝了,若是还不死心的,就抬出身份来对他施压。他只是冷着脸,也不露嘲讽,只是将我带在身边,举止刻意亲昵些,将那些人气走。我那时心中总是十分甜蜜,觉得自己真是有些不同,便几乎越陷越深,可是待那些神女仙姬一走,他便又恢复冷淡。 西天迦陵频伽帝曾经来过昆仑,点名要我侍奉。待了几日,迦陵频伽帝要走,胥琴将我唤到一旁,说迦陵频伽帝十分喜爱我,想要带我去极乐天,问我可否愿意。他话还没说完,我便哭了。从此,他再也没提过将我送人。 忽而种种,忽而种种,全都此刻想起,一时间,竟然不能招架。五百年朝夕相处,我天地之间孑然一身,孤苦无依,心里拿胥琴当做相依为命,尽心服侍,只盼他一眼垂青,却不知道在胥琴眼里,我是不是只是一个寂寞之时的派遣而已。 我怎会对昆仑山没有留恋?我的年华全都在这里度过,第一次快乐,第一次伤心,全是在这里。我舍不得昆仑山里的每一位上神,更舍不得他。可是,若早知今日我会走,为什么没有在能留住我的时候,将我留住。 我最先遇见的人,是胥琴。 “帝座……”我缓缓跪下,埋头叩首,“无邪为一桃花妖。桃花本就重情,喜欢上了便粉身碎骨也不回头。无邪认定了那人,就算天涯海角,前路叵测,也要跟他走。” 小时候读写桃花仙的书,里面的仙子全都是为情生为情死。或许我也逃不脱那宿命,只是就算知道最后的结局,没有亲自走过一遭,我也绝不甘心。 云海流动,没过我的手。 就算到头来真是一场桃花春梦,最后全是空,我也不会后悔。 “认定了那人……”胥琴声音略有些低哑,“你命中注定是要与我……”胥琴的话忽然停住,只说半句。 “你起来吧……”胥琴轻叹一声。 我缓缓起身。 胥琴背对着我,不知道在向远处看什么。 “三生三世,昆仑剑之盟……”胥琴沉吟道。 我听不懂他的话,却也不敢问。 月色已久银如碧海,只是此刻,胥琴看起来,却有些寂寞。 而这世上,又有谁,能得一人相伴,不再寂寞…… 第 17 章 回魂玉幽绿莹莹,房内被灵力抽化成的雾气笼罩,朦胧一片。眼看着回魂玉里藏着的灵力就要被我全部抽出来,忽然听见一个声音冷冷道:“大胆妖孽,竟敢妄动神女仙灵!” 我吓了一跳,回魂玉从手里被我一下扔到地上。 “你……你是何方灵怪!你怎会藏匿于回魂玉中?”回魂玉是妖界的东西,里面该不会藏了什么可怖的鬼怪不成?我越想越怕,眼睛也直朝门口瞟,只盼着找个机会赶紧溜出去。 那声音冷笑一声:“哼,你这等小仙如何配知道本式神的大名。说!是谁人指使你窃取回魂玉中灵力的!” “我为什么告诉你!你到底是谁!”我虽心中胆怯,可是输人不输阵,切不可教他轻易看轻,丢了我的脸是小,丢了昆仑山的脸是大。 “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回魂玉中迸出一道绿光,刺眼之中一个绿衣人影的轮廓在雾中渐渐显露出来。 削肩窄腰,长发柔顺黑亮如一匹缎子,尖尖的瓜子脸,两条细长眉毛,下面配了一双细长眼睛,是个十分女气的男子模样。 只觉得那式神身上巨大的灵力压迫着胸口,眼睁睁看他越走越近,却动弹不得。 那式神打量了我一会,眼神忽然一变,樱桃似的嘴巴张了张,你你你了半天,却一句完整的话也没说出来。 “你你你什么?你要说什么?”我听得有些不耐,口气冲道。 那式神柳眉一竖,眼神轻蔑:“你怎变得这般丑了?虽说原来的容貌也不及我万一,可是见你这般平庸丑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