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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句话,恐怕是徐道人故意说给霍云深,提醒他好生护着楚楦,切勿大意失荆州。 毕竟楚楦不好,霍云深也落不了好。 ☆、第016章 过门 灵堂昏暗阴冷,烛火摇曳轻晃,摆在祭台前面的深色灵牌,不但灰扑扑地,还结满了蜘蛛网。一看就是家人不上心,已经有些年头没有清理过了。 楚楦伸手把灵牌取下来,摸到一手的灰尘,于是拿到嘴边吹了吹,果然灰尘四溢。然而擦干净灰尘,也依然形容古朴,字迹模糊。 近乎黑色的灵牌,不知道是用什么木做的,拿在手里倒是有些分量。 徐道人说:“回去我给他调点朱砂,把字给重新写一下。”又说:“朱砂的价格一般有两种,便宜的五百,贵点的八百,你家霍少爷是含着金汤匙出世的人,就调个八百的吧。” “写这几个字就八百?”楚楦以为自己听错了。 “对啊,我调的可是顶级朱砂,不是油漆。油漆几块钱一罐,你要用的话也可以去买。”徐道人表示自己不是强买强卖的人,一切看楚楦自己的选择。 “呵呵。”楚楦抽了抽嘴角,已是麻木了,最近被徐道人讹去的钱,没有一万也有几大千。 对于他这种工薪阶层的人来说,是挺rou疼的。 那本来是老婆本,可惜准女友一个意外远走高飞,自己稀里糊涂却成了已婚人士。 偏生徐道人还幸灾乐祸:“一万块钱娶个豪门媳妇,你恐怕做梦都没想到。” “嗯,确实没想到。”楚楦抓紧灵牌,突然眼睛瞄了一眼棺材,背脊生凉地说:“徐哥,我是不是只要带灵牌回去就好?” 徐道人顺着他的视线,顿时明白他的顾虑:“那不行,你得连尸体一起带回去,这样保险点。” “可是就算我肯,霍家那边也未必就不追究……”楚楦憋着脸道,那可是尸体来着!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到时候你就说是霍少爷自己的注意,霍家能奈你何?好了老弟,我帮你开棺,你抱他走吧。” “我脚疼。”楚楦调头想走。 徐道人一下子把棺材板推开,阴冷的气息骤然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充斥着整间灵堂。 走在前面的楚楦几乎是同一时间,就再不敢往前一步。 他有预感,自己要是胆敢走出这一步,就会迎来灭顶之灾。 “……”于是也不敢说走就走。 徐道人眼睁睁看着楚楦倒回来,脸色苍白地走到棺材边上,弯腰抱起那没有重量的尸体。 它依旧是一袭红衣,裹着素净的白骨。 脸上的绣帕遮得严严实实,偶尔被风吹起一角,露出里面阴森诡异的眼窟窿。 楚楦把他搭在肩上,一手绕过臀部抱住,手里面抓住灵牌。 另一只手则是用来拄拐杖,保证行动自如。 说实话,徐道人见过这么多撞鬼的人,楚楦算是特别胆大的一类了。 他衷心地祝福楚楦以后的冥婚生活可以过得顺利一些,当然了,偶尔找他买点香烛纸钱就更好了。 “来,披上这件风衣,免得吓着人。”徐道人把楚楦送到小区楼下,在他下车之前,送给他一件风衣:“明天记得洗干净还给我,顺便过来拿朱砂和香烛,再买一个香炉和文案回去。” “这牌位上去怎么摆?”楚楦接过风衣,把自己肩上的尸体裹好。 “暂时摆在那里都行,你高兴摆在客厅也好,房间也好,总之要记得上香。”徐道人简单叮嘱两句,开着车走了。 楚楦转身回家,刚到家就收到一条徐道人的信息:对了,千万别摆在厕所,厨房也不行!切记! “……”谁没事把灵牌摆在厕所,找揍吗。 环视了不大的屋子一圈,楚楦把灵牌随手搁在电视柜旁边。想到肩上的尸体,他浑身一僵,刚才忘了问徐哥,尸体应该摆在那里? 没有棺材是不是不妥? 想到这些问题,楚楦不由皱着眉,他并不想一直对着霍云深的尸体。于是想来想去,他打开书房的门,把尸体往小床上一放,然后出来关上门,眼不见为净。 经过灵牌的时候说了句:“现在没有文案也没有香炉,我就不给你上香了,希望你能理解。” 解释清楚,楚楦该干嘛干嘛去。 他确实也害怕霍云深出来晃悠,于是早早洗了澡,回房间反锁着门准备睡觉。 然而屋里多了两件可怕的东西,楚楦心里面总觉得毛毛地,不由自主就会东想西想。他的脑海中一会儿闪过红色的鬼影,一会儿会闪过空白的脸孔。 一会儿觉得那鬼就在自己床底下,一会儿觉得在墙角边。 而无一例外总是看着自己。 那鬼的眼睛会是怎么样的?可怕吗? 楚楦想得浑身发热,血液逆流,却又不敢拉开被子透气,反而把自己裹得更紧,恨不得把全身都遮起来。 “睡觉,睡觉,不要多想……”楚楦闭着眼睛念念有词道:“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四只羊……鬼……” 身心都避不开那个字,它真的无处不在。 而真正让楚楦面临崩溃的,不是心心念念的鬼影,是隔壁传来的诡异声音。 一声声闷响,咚、咚、咚。 听起来就像有人在撞墙,或者门。 “……”楚楦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下来,心脏在胸腔里砰砰地跳动,然后猛地咽了一口口水,咕咚。 因为他想到,隔壁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一具尸体。 是谁在咚咚地撞门,不作他想。 要不要管他? 楚楦裹了裹被子,想过不管,可是尸体撞门的声音实在是太恐怖,他忍受了片刻觉得无法装作若无其事。 突然楚楦用力掀开被子坐起来,下床找到拐杖就出门去了。 奇怪的是楚楦来到书房门口,撞门的声音就消失了。整套房子静悄悄,放佛刚才的声音只是楚楦的幻听。 抬手拧开门把,楚楦慢慢推开门,打开灯,他看到床上仰躺的尸体一动不动,跟之前他放置的位置是一样的。 楚楦的瞳孔缩了缩,嘴唇抿成一条线。 “是不是你?”他轻声问道。 过了片刻,屋里的窗帘无风自动。 “你不要再吵了行不行,我需要休息,你吵着我我会很困扰。”楚楦低声告诫,然后待了一会儿,把门关上。 这次他没有锁,留了一条缝儿。 回到自己的房间,也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