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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饱了小龙崽,陆千山吃光了面,敲了两下车窗。 马夫伸手进来把碗拿走,问道:“少爷,现在走吗?” “走吧。”陆千山看着地图上又有些扩大了的黑色痕迹,心中有些不安。 见他们走了,那群汉子也赶紧狼吞虎咽的吃光手里的饼,又喝了几口水就纷纷上马,绕过马车向宛城疾驰。 “我还在生气呢……”马车的声音完美的遮住了小龙崽说话的声音,他拽了拽陆千山的手指,软软道:“你不哄哄我?” 陆千山觉得又好笑又无奈,“太子,你今年多大了 ?” “我才这么大呀。”小龙崽鼓了鼓肚皮,一双大眼睛晶亮,“昨天晚上我还不想那么早睡呢,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陆千山看着小龙崽气鼓鼓的腮帮子,忍不住伸手捏了捏。 噗的一声,小龙崽漏气了。 他笑道:“我怎么对你了,嗯?你怎么不说你怎么对我?” 小龙崽捂着脸,道:“不是我的错,是山山看上去太好亲了。” “强词夺理。”陆千山把他盘在手里,手指轻轻的给他顺毛,“你身为太子,就是这么胡搅蛮缠的吗?” 钟玉麟泄气了,他靠在陆千山掌心里,道:“你不知道那些大臣有多胡搅蛮缠,简直讨厌。每次跟他们说话,我都想把他们都拉下去砍头。当太子都这么难,当皇上更难,我父皇经常被他们气的发脾气。明君太难当了,看那些昏君,虽然挨骂,但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那你呢?”陆千山问。 钟玉麟呆坐了一会儿,道:“我想做明君,大曌国万万子民,生死不过一句话。我不想他们死。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民也如此。我想让他们吃饱喝足,让贪官少一些,不求没有,只求贪但是也能为民着想。我想做个好皇帝,也想娶个好皇后……” 陆千山面无表情的捏住了他的嘴。 小龙崽支支吾吾了半天才挣脱,揉着自己的脸蛋子不满的看着陆千山,道:“世上也就只有你能对我如此了。” 陆千山冷哼,把他推了个四脚朝天。 钟玉麟大怒,努力翻身起来站好,“你怎么能这样对你未来的夫君?夫君要生气了,还不赶紧亲亲我!” 刚说完,马车突然开始颠簸,差点儿把他从桌子上颠下来。 陆千山嗤的笑了,把惊恐的小家伙拎到自己怀里双手拢着。 “我要打他板子……”钟玉麟把脸拱到陆千山袖子里,嗅着淡淡的香气,心里那股子怒火早就都熄灭了。 太阳逐渐偏西,宛城的城墙在远处的山巅掩映下若隐若现,黑气就好像一个巨大的罩子,将宛城密密实实的笼罩起来。 马夫道:“少爷,前面有一座破庙,若是错过了怕会错过宿头。这一片都是山路,再往前也没有什么村子了。” 说是破庙,其实是个小小的破败的道观。道观里供奉的竟然是个月老。陆千山看着供台上那斑驳的泥胎,心想在这里供奉月老怪不得会破败,谁特么的会大老远翻山越岭就为了求个姻缘? 月老慈眉善目的坐在那里,身上披的红布都旧的发白了,上面落满了灰尘。供桌上香炉翻倒,香灰落了一地,和尘土混在了一起。 陆千山扶起香炉,伸手一挥,供桌上的灰尘就不见了。 马夫刚要夸这位陆少爷心善,就听陆少爷道:“就这么一张桌子,饭摆在这上面吃吧。” 马夫:…… 得了,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马夫出去捡柴准备晚饭,陆千山走出道馆门口往宛城那边看,道观旁边一颗龙爪槐上呼啦啦的落了一群乌鸦,带来一股子淡淡的臭味。 他抽了抽鼻子,眉头拧紧——这是尸气的臭味。 乌鸦代表着不详,带着尸气的乌鸦简直就是不详中的不详。陆千山对着乌鸦弹指,一只尺长的乌鸦凄厉的呱了声,身体化为黑雾向宛城冲去。 宛城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木柴噼噼啪啪的烧着,马夫坐在门外的车厢旁边,把火堆留给了陆千山。陆千山拿着木棍戳着火堆,突然抬头看着月老的塑像。月老垂着眼看着前方,眼珠子上的墨色陈旧发污,看上去木呆呆的。可是刚才陆千山分明感觉这个月老在看着自己。 精怪? 他捏起地上一块小石头屈 指一弹,小石子砰的怼到月老像的下巴上。泥胎塑像晃了晃,掉下来半块下巴,导致那月老越看越诡异。 “少爷?”马夫看过来。 “没事。”陆千山示意让他回去休息,然后凌空画了个符直接拍在月老像身上。不管你是什么鬼怪如今也动弹不得了,老老实实呆着吧! 小龙崽从陆千山怀里钻出来,戳了戳他。陆千山无奈的把这拖油瓶带到角落里,等他方便完了然后拿了柔软的纸帮小玩意擦屁屁。 “到了宛城我要变回去。”钟玉麟拎上裤子,又钻回陆千山怀中,“太不方便了。” 陆千山嗯了声回到火堆旁边,再一次看了看月老像。他总觉得这一次看,那塑像似乎跟刚才不一样了,嘴角好像翘了一些。 夜深了,马夫守着门口闭目养神,陆千山盘腿坐在火堆旁边的毯子上,掐算着宛城的事。大凶,但是无险。却不知道这个无险是因为那凶不会致人死地,还是因为自己修为高可以直接压制。 带着尸气与魔种的宛城…… 马夫突然睁开眼,双眼精光四射,“少爷,来人了。” 陆千山嗯了声,他知道不但来人了,来的似乎还是同行。第一次在这个世界遇到修仙者,不禁有些好奇。 “施主,可否也能让我们进去休息一下?”一个老道士带着三个小道士风尘仆仆的跑了过来,“起风了,怕是要下雨。” 陆千山看向外面,原本就黑的天更黑了,乌云滚滚的盖住了漫天性子,带着水汽的风吹的外面的树呼呼作响。突然一个炸雷惊起,第一场春雨顺势落下,砸的地面扑啦啦起了灰尘。 “进来吧。”他道。 马夫侧开身子让了让,道士们行了礼,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初春的夜晚仍旧寒冷,最小的那个道士看上去才十七八岁,冻的小脸儿青紫。几人对着月老像行了礼,老道士坐在供桌旁边的蒲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