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坡道起步还行,发大水还是让大学生讲哇。 “大学生呢?” 这个村子还没出过大学生,一听萨楚拉是个上过大学的,立刻肃然起敬。 正襟危坐,也不交头接耳了,摆出了听讲的架势。 萨楚拉见众人准备好了,坐在了座位上,拿出印好的防洪册子。 翻开第一页,给大家伙讲了起来。 “由强降雨在山丘区引发的溪河洪水、泥石流和滑坡等灾害,统称为山洪地质灾害。” 萨楚拉念完,自己都觉得这上头说的晦涩难懂,也不再念这些概念,直接翻到了后面的山洪先兆那里。 再讲之前,还问村民们:“社员同志们知道什么情况下会有山洪,不对,什么情况下咱沟里会发大水嘛?” 一个十来岁的小孩举手站了起来,胸前还带着红领巾:“老师我知道!” “我爷爷说了,村里河没水了,就得带上东西跑路了!” “这位小朋友说的很对啊!” 萨楚拉给小同学鼓掌,然后说道。 “本来好好的河,肯定是被什么东西拦住了才没水了对不对?等水攒的多了拦不住了,就一股脑的冲了下来发大水,还要带着泥沙石块。” 萨楚拉指着宣传册上的几幅图,给人们解释着。 “同时还有,当井水突然变浑浊,家里的房子变形裂缝,枯了好多年没水的井冒水了,这些都是山洪灾害的先兆,大家记一下啊!” 萨楚拉按着图册,挨个给村民们介绍着。 正说的兴起,村长老头站了起来,指着一位妇女道:“刘寡妇你不要打毛衣了,赶紧把大学生说的记一记!” 刘寡妇放下毛衣,假装没事人一样。村长还没说完,又看向别人:“还有张寡妇,你不要再纳鞋底了!谁再不好好听,下次开村民大会我要点名批评,还要在大喇叭上念!” 大喇叭念可太丢人了,张寡妇也不纳鞋底了,放下针线仔细听了起来。 萨楚拉举着小册子,跟大家伙说:“如果真是遇上发大水,不能往下面跑,要迅速往山坡坡上跑,到高地去!“ “那我钱咋办?房子咋办?” “钱重要还是命重要?” 村长脱下鞋朝发问的村民扔了过来。 “净不知道问点啥没水平的,让人家笑话咱们!” 挨打了的村民捏住鼻子给村长把鞋扔回去:“哎呀知道啦知道啦,赶紧把你的鞋穿上哇!” 萨楚拉鼻尖也隐隐嗅到了,不露声色的继续往下讲:“这种灾害下最忌讳的就是留恋财务!村长说的很对,钱重要还是命重要?当然是命重要!” 她抱着一厚摞宣传册,一个一个的发给村民们。 打毛衣的刘寡妇捏着宣传册,翻着看里头的图画,也能看个大概。 “可比我妈说的清楚!” 刘寡妇翻完册子以后,冲萨楚拉竖起了大拇指。 擦啦擦啦一片翻书的声音,人手一本大家也不管啥文化水平,看的都很起劲儿。 外头的雨还在下,雨滴砸在玻璃窗户上噼啪作响,乌云黑压压的在头顶,压的人们喘不过气来。 司机见册子发完,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时间已经不早了。 迫不及待的上来问萨楚拉:“咱们回哇么,宣传也宣传完了,上头挑不出错了,再晚我怕车子出不去呀!” 其他局里的同志纷纷应和,萨楚拉也怕被雨截住,点点头招呼大家伙收拾东西。 村长和村支书见他们要走,上来挨个握手:“都是好同志哇!” 正寒暄着,那会儿举手回答问题的小男孩蹲在墙角,仿佛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骇人的东西,尖着嗓子高声喊道:“爷爷!” 村长和萨楚拉惭愧的一笑:“嗨呀,孙子一会儿都离不开人,可没出息了!” 嘴上是这么说,但脸上的笑意却抹也抹不去,他佝偻着背走到墙根,摸摸孙子的毛乎乎的脑袋:“叫爷爷干甚了?” 小男孩指着墙根,抬头看向村长:“爷爷,你看这是个啥啦?” 村长老眼昏花,和孙子一样蹲下,眯缝着眼睛仔细一瞧,才看清了小孙子说的东西。 一道细长的裂缝,从墙根向上蔓延,白色的墙灰新掉在了砖地上,分外扎眼。 老村长一个屁.股墩儿摔在了地上,村民和萨楚拉他们听见动静一起涌了上来,司机大哥伸手要扶村长起来。 村长大力推开他的手,自己爬起来,拽着萨楚拉走到墙根,指着墙上的裂缝说:“大学生你快看看!” 萨楚拉看清后脸色刷的一下子就白了,强作镇定问道:“是不是咱们村委会的房子老了?” 村长脑袋都要摇出残影:“村委会是最新最好的房子了,去年才盖好的,全村儿都找不到第二家!” “那可就坏了。” 萨楚拉看向窗外,大雨仍没有半分要停下的意思。 第72章 “咋办呀?” 凑过来的村民们手足无措,六神无主的看向从城里来的这几个人。 城里来的十几个文员, 平时也是坐办公室的, 今次是人手不够临时出来,都没啥经验。 本就是来做个宣传而已, 咋能赶上这种事你说说?倒了霉了。 他们也同样不知所措,众人齐齐的看向了萨楚拉。 萨楚拉这几年也算是见过些风浪, 慌乱了几分钟后就镇定了下来。 站起身子, 一脚踩在最近的一把凳子上, 腾身一跃立在高处, 振臂高呼:“年轻人分散去叫没有来的人,剩下的现在就跟着我们的队员往高处撤离!” 社员同志们看向振臂高呼的萨楚拉, 又带着半分侥幸去瞧村长:“我回家拿个钱没事哇?” 好在村长是个明白人,脱下鞋就往问的人脑袋上砸:“回家?回个球!跟着人家上山哇!” 这个村子在沟里, 若真是大水刮下来可就完了,连个躲的地方都没有。 萨楚拉带着的队员,即便常年坐办公室,但基本的素质和判断力还是有的。 司机大哥和半数的队员领着村民们上山,众人披上雨衣, 脚踩在泥泞的山路上, 颇为不甘心的回望村落。 跟在队员们后头小声彼此咬耳朵:“别是胡扯的吧?万一啥事没有,还白让我淋一场雨,小娃娃都得感冒了!” 村长跟在这一队里, 小孙子扶着自己,祖孙俩浑身早已湿透。走在半山腰上往上爬, 累的气喘吁吁没力气骂他们。 其实村长自己心里也在打鼓,但村长打鼓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带队的那位女同志,领了几个队员上村里叫人去了。 村里有几个社员腿脚不灵便,还有几个岁数大了出不了门,年轻人领着萨楚拉分散开去接他们了。 不知道怎么的,村长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