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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门的吸烟舱内专设有点火器,盛夜行数了下身上一整包的根数,决定趁这会儿把烟瘾给释放一下。 毕竟在首都待的这几天,他不想再当路见星的面儿抽烟。 从吸烟舱回来,盛夜行发现路见星撕开了蘸酱包的锯齿口,直接把调料含在嘴里,桌上的炸鸡动都没动过。 “我说,”盛夜行坐下来,“你这样吃不觉得齁么?” 他说着要把蘸料往鸡翅上淋,路见星固执地阻止他:“不可以!” “嗯?” “生气,”路见星腮帮子都快鼓起来,“会生气。” 盛夜行:“……” 随后,路见星慢条斯理地把一包蘸酱全吃完了,再戴手套去剥掉炸鸡上的脆皮,只啃里边儿的rou。 他没说,他本来还想把翅中鸡腿分一下类再吃的。 排队进站的等候区非常拥挤,盛夜行个头出众,光一个人就占了挺大的面积,更成为不少乘客的“开路工具”,一来二去的,行李箱都差点被挤散。 路见星跟得乖,用手腕勾住行李箱,率先进了闸口,站在电梯处等盛夜行,不让人多费心。 进车厢找好座位,盛夜行把外套扯出来搭到路见星腿上。 “要坐好几个小时,困了就靠我肩膀上睡。”盛夜行拧开矿泉水瓶盖,提醒了一句。 “嗯。” 应答完,路见星稍稍侧了侧头,发现以他俩的身高差,自己把头搁在盛夜行肩膀上正好。 “对了,要上厕所也告诉我。” 路见星转过头看窗外,“……什么都告诉你。” 这语气不是妥协。 盛夜行的厚脸皮功力又开始发挥作用:“对,你困了要我抱着你也可以说。” “外面。”路见星说。 “无所谓,没人认识我们。”盛夜行冲他眨眼,笑了。 其他人怎么看,管他的。 他才说完这句话没几分钟,动车开始缓缓运行起来。 一等座车厢里还算安静,大部分乘客开始各自掏出手机追剧或者闭目养神,估计过不了多久,乘务要开始推车卖小零食了。盛夜行摸了一下口袋里的零钱。 调整了一下坐姿,盛夜行的眼神落在前座的椅子上。 他瞟了眼抱着可乐瓶舔瓶口的路见星。 他突然把手放下来,再摊开—— 出乎盛夜行意料的是,路见星这次反应很迅速,马上将自己的手回握过去。 “这就对了,”盛夜行动作自然地把拿来搭腿的外套盖到两个人手上,摸了摸鼻尖,低声说:“我刚刚在想……” 想你要是不握回来怎么办? “想。”路见星牵着他,又挑字说。 “你要是把可乐瓶子放我手心上怎么办,那得多尴尬啊。”盛夜行长舒一口气。 “……” 路见星的唇角弯了下,像被双方掌心相接处的汗水弄得不舒服,动了动胳膊。 接着,他用空闲的那只手拿出一张抽纸,伸过去擦自己和盛夜行交握的掌心。 要坐那么久,就一直牵着? 牵着吧。 全是汗也不嫌热。 动车像是驶出了城市边界,头顶的电子屏不停显示着时速。 车厢内有小朋友过生日,父母整拿了个最小寸的蛋糕给她切开,邻座的两个小朋友也有份。路见星本来都闭上眼睡了,听见有小朋友在低声唱生日歌,便睁开眼想要看看。 童年就是这样吧,过生日的那一天,巴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自己长大了。 等到真正长大了,又想在过生日那天把自己藏起来,不被任何人找到。 成长总是不愿意面对的。 路见星想起自己的十六岁生日,就是一个人在家里的墙角站了小半天,最后把父母买的蛋糕全部毫不领情地晾在一旁,置之不理。 他根本不是不想吃,是舍不得吃。 总觉得在生日当天吃了蛋糕,生日就这么结束了。 “哎。” 路见星挪回目光,叹了口气。 极少听到路冰皮儿叹气,盛夜行惊奇地看他一眼,伸手去薅他的衣领,“羡慕小朋友了?” 他摇摇头,悄悄捏紧了盛夜行的手心。 “我去一下厕所,”盛夜行松开手站起来,“坐好等我,哪儿都别去。” 路见星有点慌,“不。” “十分钟。” “五。”路见星张开手掌比数字。 盛夜行擦干手上的汗,“成交。” 没过几分钟,盛夜行就从过道里挤回来了。 他侧着身子往前走,身后藏了个什么东西,等走到了座位边,他才把东西端出来。 “吃吧。” 盛夜行有点害羞地拍拍手上的蛋糕屑,想着要去卫生间洗手,目光不自然地往飞速后退的窗外景色看去,“条件比较艰苦,就只在餐车找到这个。” 他摸了摸兜,捻到两根烟。 反正动车上也不能抽,打火机也扔了的,要不要再把这两根烟插蛋糕上? 端着块枣泥蛋糕愣在那儿,路见星皱眉,眼看着盛夜行犹犹豫豫的。 路见星:“?” “没什么。” 深吸一口气,盛夜行把那两根烟藏在身后晃了几下,又揣回衣兜。等烟回到兜里烟盒内了,他又盯那枣泥蛋糕总感觉少点儿什么。 他最后还是把烟插了上去。 自己怎么就这么怂了? “……”路见星纳闷地看。 “就这么吃吧,”盛夜行说,“生日快乐。” 路见星像被这两根烟震住了,“今天,不是。” 盛夜行突然靠近一点,装作不在意的样子,“那我家路冰皮儿,每天都过。” 呆住几秒,路见星点头应下来:“好。” 明明还是大中午,远处天色却像是暗了。 他们仿佛在瞬息间飞驰过十八年。 第64章 北上(二) 在盛夜行的印象里,铁路、长途公路往往是充满奇遇的交通工具。 人足够多,故事也足够多。 他们的这一趟班次开得晚,路途耗费近十个小时,抵达首都已接近夜里九点。 周围人气一密集,路见星就自动进入了一种把自己关起来的低气压状态。起先他还乖乖靠在盛夜行肩膀上睡觉,过了没一会儿,他被狭小的座位挤得不太舒服,想叫又知道不能发出噪音,只能捂住嘴蜷缩在位置上低低地抽动。 说不上是疼还是压迫感过重,就感觉自己直不起腰。 等到下午两点,路见星直接把外套顶在头上,闷得喘不过气也不放开。 头朝着靠窗的方向,他并不去黏盛夜行。 盛夜行递过耳机给他,问要不要听一些轻柔舒缓的歌?路见星打掉耳机,不耐烦地皱起眉,觉得太吵。 在打掉耳机之后,他现在像是能照顾到别人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