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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母亲正在来坤宁宫的路上,许持盈片刻讶然。 她料定母亲会进宫求见,但已打算好了,近期都会找借口不见。一来是因为前些日子才团聚大半日,再见面的话,太后又有了数落她的由头;二来是料定母亲进宫是为着质问、数落她,挨训的事儿,能免则免,能拖就拖。 但没料到的是,萧仲麟闻讯之后,当即让她们母女见面。 也好,反正早晚都是那么回事。 她继续专心绣屏风。 许夫人进门之前,甘蓝、木香就备好了茶点,待人进门之后,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许持盈放下手里的针线,亲自扶着母亲落座,继而笑盈盈地问道:“您递牌子进宫的时候可不多,家里出了什么事?” 许夫人叹息一声,“你心知肚明。” 许持盈回到绣架前,拿起绣花针,“我心知肚明的事情可多呢,您指的是哪一桩?” 室内没有下人,许夫人直言道:“幼澄的事儿,是不是你命人下的毒手?” 小巧的绣花针连着丝线,在净面绸缎上来回穿梭,发出细微的声响。许持盈手里的动作不停,平心静气地道:“是我。” “她又怎么惹着你了?”许夫人实在是想不出理由,“这好几个月了,你在宫里,她在许家内宅,都不能见面,哪里来的冲突?” “就是因为我见不着她,她才胆大包天,肆意妄为。” “胡扯!”许夫人低声斥道,“她还能翻出天去不成?你这性子就是太记仇,谁都不能惹你,惹了你就是一辈子得不着好!” 许持盈失笑,“嗯,您这么说也行。” “就算你看幼澄再不顺眼,也不能弄断她一条腿、毁了她的脸啊。”许夫人语声压低,走到女儿跟前,“她自幼苦练歌舞,到如今舞艺最佳,眼下一条腿废了……我看她都快疯了。那脸上又是怎么弄的?能治好么?你可得清楚,真到了生而无望的地步,她一定会豁出性命,把事情宣扬得满城皆知。人大了,哪儿是我能看得住的?谁知道她有意无意地结识了哪些外人?” “我敢做,就敢担保不留破绽。”许持盈笑得云淡风轻,“小时候,我也喜欢闻歌起舞,十岁那年,是谁险些让我摔断腿的?” 许夫人再次扶额,“那次的事情不是意外么?幼澄比你小一岁,在当时只是一个九岁的孩子,怎么会有那么歹毒的心思?这些年我思来想去,都觉得是巧合,楼梯恰好在那时候断裂,你才摔下去的。她一个自幼没了生母的人,一直养在我名下,讨好你我还来不及——她这些年比你还要孝顺,你总不会看不到吧?对你就更不用说了,千方百计地讨好,只是你一直不肯给她好脸色罢了。” “您知道什么?没我和哥哥护着您,您的日子别想过得安生。”许持盈抿了抿唇,“她腿断了就好生将养,别的事情您真不用跟我说。横竖您都是一心向佛的人,我和哥哥还能跟您数落她有多歹毒不成?——就算说了,您能相信?” 许夫人张口结舌,“你这……这是强词夺理,还是含糊其辞?” “她的事情,您照着大哥二哥的意思安排就行。”许持盈不欲多谈,“别给我摆那些没用的道理,我要是凡事听您的,早死八回了。” 许夫人瞪着她,“说来说去,不还是你太记仇么?” 许持盈轻笑出声,“就算我记仇,又怎样?我如今好歹也是皇后吧?发落娘家一个庶女,不行?” “独木不成林,跟你说了多少次……” 许持盈不耐烦了,扬声唤甘蓝进来,吩咐道:“传口谕给翟洪文,从速带许二小姐进宫来回话。” 甘蓝应声而去。 许夫人瞠目结舌。 许持盈放下手里的针线,目光灼灼,“等她来了,您再不分轻重地帮她说话,我就让您看看,怎样才叫记仇。”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送上~ 本章红包明晚八点发放~明天继续二更~感谢没因为断更抛弃我的你们,太感动了,么么哒! 晚安(*  ̄3)(ε ̄ *) 第015章(一更) 015 慈宁宫。 太后倚着床头,面色有些憔悴,待得萧仲麟行礼之后,指一指近前的座椅,“坐下说话。” 萧仲麟称是落座,“一早命人去太医院打听过,三个太医都说您是心火所致,需得好生调理一些时日。果真如此?” “的确如此。”太后颔首,笑容透着些许虚弱,“皇上近来的行径,哀家看不懂的时候居多,又已上了年纪,明知不该多思多虑,偏又管不住自己。” 萧仲麟和声道:“那就多看看佛经,佛学里有大道。”他不想给这话题延伸下去的余地。 “……”太后沉默片刻,叹息一声。 婉容端着一碗汤药走进来。 太后蹙了蹙眉,摆一摆手。 “太后娘娘不舒坦,不服药怎么行呢?”婉容跪在床前。 萧仲麟视若无睹,不置一词。 太后不耐烦地道:“不想喝,端下去。” 婉容跪在原地不动,“太后娘娘身子康健,是皇上、皇后娘娘的福气,更是奴婢的福气。” 萧仲麟则道:“母后不想服药,是不是太医开的方子不妥?唤贺太医来给您请脉可好?” “不必。”太后即刻笑着摆手,“只是这会儿不想服药,略等些时候再说。” 婉容忙顺势起身,捧着药退了下去。皇帝是压根儿不关心太后是否服药,倒是挺有兴趣让贺太医来诊脉。可太后根本没病,真让贺太医过来,反倒会弄巧成拙。 萧仲麟无所谓,岔开话题,把上午宁王说过的一些话照实复述一遍,末了道:“丽嫔——不,现在她是符氏。宁王咬定您抱恙是因符氏一事。是不是朕一些言行,让您误解了?” “没有的事。”太后当然不能承认,“宁王的性情,皇上应该清楚。他孝顺,但偶尔会因为孝心而鲁莽行事。” 萧仲麟气定神闲,“只是,打探后宫之事,妄加揣测,是年少轻狂、意气用事能解释的?” “那么,皇上是什么意思?”太后唇畔的笑意隐退,神色变得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