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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没头没脑地见到他万情绪失控，闹出点什么事情来就麻烦了。 与梁霄对视眼，发现他眼睛里也满是担忧之色，遂叹气，摸摸葛小龙头发，“他是这件事里最大受害者，小龙，不能怪他。” “我知道现在谁都不能去刺激他，可是，”葛小龙沙哑着嗓子伤心道，“裴裴老师其实很傻，他现在定在偷偷地哭呢。” 梁霄淡淡道，“去有什么用呢？就现在这个样子能安慰他？” 葛小龙沉默了，抱着头蹲在地上，沉默半晌，站起来抹抹眼泪，“梁老师，带我去吧，我定会控制住自己。” 徐睿希翼地望向梁霄，“师父，要不，带他去趟？” 梁霄琢磨半天，又对着葛小龙思索了会儿，点头，“好吧，不过，如果敢说错什么话，我就把掐死！” 葛小龙回教室去背了书包，声不吭地跟在梁霄后面走进停车场，缩进车后座，梁霄发动了车子，缓缓驶出学校。 望着灰蒙蒙窗外，葛小龙突然闷声道，“梁老师，我会很快长大。” 梁霄专心开车，闻言嗤笑了声，“小子，有睿哥半好，裴老师就幸福了。” 二人先去超市买了很多食物，排队付账时候前面有两个小女孩在对着只手机窃窃私语，不时神情诡异地哈哈大笑，梁霄皱了下眉头，余光扫到葛小龙，突然脸色大变。 只见他盯着那两个小女孩，脸怒意，攥紧了拳头仿佛恨不得砸上去。 疑惑，“小龙，怎么……” 话未说完，葛小龙已经倏地冲了上去，把抓过她们手机用力摔在了地上，吼，“不许看！不许看！不许看！” 摔碎屏幕上，赫然是张裴凤桐受虐床照。 小女孩被吓到了，尖声抱头大叫。 梁霄把揪住抓狂葛小龙，“小龙，别这样！” 葛小龙疯狂大叫，“她们怎么能……怎么能……这样照片……怎么能……笑？” 梁霄心里顿时抽疼，当今社会世态炎凉人心不古，痛苦，他人笑谈，无可厚非，无能为力。 心疼地抓住他，淡淡道，“她们不懂事，小龙，要冷静。” 葛小龙渐渐平静下来，垂着头站在原地，握紧了双拳，不说话。 梁霄皱皱眉，从钱包中取出叠现金递给小女孩，“我家孩子情绪有点失控，吓到们了不好意思，这些钱们拿去修手机。” 他严肃起来就有股不怒自威气势，两个小女孩不敢多说，抓过钱就捡起手机跑了。 也许是葛小龙脸色实在太差，排在他们队伍前面人们都飞快地付账离开，二人很快就排到了收银处，梁霄要付账时候，葛小龙把按住他，“梁老师，我来付吧。” 梁霄愣，“嗯？” 葛小龙扯了扯嘴角，“我想帮裴裴老师做点什么。” 梁霄笑了下，让开，葛小龙上前刷卡。 到裴凤桐家门口，梁霄摁响门铃，转头担忧道，“小龙，裴老师现在……” “梁老师不用多说，我都知道，”葛小龙揉揉脸，让青白脸色看上去有了点血色。 防盗门打开，裴凤桐憔悴脸从门口露了出来，看到站在门外葛小龙，顿时吃了惊，后退步，“怎么来了？” 葛小龙欢腾地扑了上去，嚷，“裴裴老师！我来问问题！” 梁霄倒吸口冷气，惊恐地望向他。 裴凤桐时躲闪不及，被葛小龙扑得差点跌倒，后退两步扶住墙，“小龙，别这么猛。” 葛小龙被他推开，扭着衣角站在他面前，心里疼得撕心裂肺，夜而已，昨天还神采奕奕裴裴老师今天竟然脸色苍白，眼底片浓重阴影。 努力仰起笑脸，从书包中掏出试卷，撅嘴，“裴裴老师，这张考卷好难啊，我都不会做。” 裴凤桐低头看着矮自己头少年，嘴唇哆嗦了两下，没有说话。 梁霄拎着两大包食物，没好气道，“们让让好不好？我拎着这些东西很累啊。” “呃，”裴凤桐忙接过他手里袋子拎去厨房，让葛小龙去书房看书，自己蹲在地上将菜蔬都分出来塞进冰箱，低声问梁霄，“学校里怎么样？学生们反应很强烈吗？” 梁霄把另个袋子里rou食分开，故作轻松道，“学生没什么反应，主要是有些家长，今天早上领导班子开会了，我看到连郑校都从县中回来了，不过放心，有高容和郑校在，天大事情都能压下来。” 裴凤桐闻言笑了下，“我辞职信都写好了。” 梁霄手上动作顿，望向他，“辞职？” “是啊，出了这种事情，还有什么资格继续为人师表，不如换个工作，压力还小点。” 梁霄琢磨会儿，点头，“这样也好，反正工作嘛，能养活和宿宿就可以了，当老师太累，社会给予这个行业压力太大了。” 两个人聊了会儿，梁霄还要赶回学校去上课，就先行告辞。 裴凤桐整理好冰箱，探头望向书房，问，“小龙，吃早饭了没？” 63、对峙 ... 葛小龙从书房跑出来，扒着门框，“裴裴老师在做早饭？” “嗯，”裴凤桐侧身让他看锅里煎蛋，“怎么样？” 他厨艺很不错，煎蛋浑圆可爱，在油花中滋滋地冒着香气。 葛小龙撇嘴，“不如我。” 裴凤桐笑了起来，“就会吹牛。” “那可不定，”看着煎蛋快要出锅，葛小龙走过来从消毒柜里取出盘子，递给他，“中午我做饭给吃。” “接着吹吧，”裴凤桐接过盘子，熟练地将煎蛋盛出来，刚要转身，却感觉双手臂从背后拥了上来，身体猛地僵硬了，“干什么？” 他穿着宽松家居服，不现腰身，这样抱上去，才发现瘦得只剩把骨头，细腰仿佛只手就可以盈握，葛小龙从背后抱住他，将脸贴在他后颈，轻声道，“裴裴老师，我可以照顾。” 裴凤桐身体放松下来，拍拍他脑袋，“小龙，才这么小……” “我不小了，”葛小龙大声反驳，“我只比小八岁。” “呵呵，”裴凤桐转过身，低头看着他，然后笑嘻嘻地比了下两个人身高，“看，还不算小？” 葛小龙脱力，贴着他肚皮滑了下去，趴倒在地上，双拳捶地，“我定还可以长个子！！！” “那是以后事情了，”裴凤桐踢踢他，用锅铲指下小卧室，“宿宿在睡觉，去把他叫醒，让他自己穿衣服洗漱。” “啊，小电灯泡！”葛小龙惨叫声，却欢快地跑向小卧室，“儿子儿子，mama来了……” 裴凤桐看着他猴子似身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儿子是从福利院抱来，因为有着小儿哮喘，所以就算从小就长得乖巧可爱，也没有家庭愿意收养，裴凤桐看到孩子可怜兮兮样子，就觉得这就是上天赐给自己孩子，命中注定。 可惜，那个男人直不喜欢小孩，从来不肯抱下，连个笑容都吝啬给他，甚至刚开始时候还故意在孩子面前干裴凤桐，大呼小叫得几次把孩子吓哭，后来裴凤桐发火吵过几次才慢慢收敛。 小卧室突然爆发出阵凄厉惨叫，裴凤桐吃惊，忙问，“小龙，怎么了？” “呜呜，裴裴老师，儿子欺负我，”葛小龙被孩子骑在自己脖子上，脸哭相地爬出来。 孩子小rou手揪住葛小龙脸皮，使劲往两边扯，嘴里发出抓狂尖鸣。 裴凤桐忙关了电磁炉，在围裙上擦擦手，快步走过去将葛小龙从儿子魔掌下救出来，抱过儿子，“宿宿乖，怎么可以欺负小龙哥哥？” “是mama，”葛小龙纠正。 裴凤桐用力瞪他。 “好吧好吧，”葛小龙投降，讨价还价，“那也不能是哥哥啊，是小龙叔叔啦。” 孩子趴在爸爸怀里，抽抽搭搭地告状，“他是坏、坏蛋，偷看我、小鸡鸡……” 裴凤桐：“……” 葛小龙振振有词，“人家疼才会想看。” “他还摸！” 裴凤桐：“……” “真小气，”葛小龙勇敢地开始解裤子，大方道，“喏，给摸回来好了。” 裴凤桐痛苦地转过脸去，真不愿承认这个小东西曾经是自己学生。 将儿子赶到洗手间去洗漱，裴凤桐拍下葛小龙后脑，“把裤子提上，去洗手，准备吃早饭。” 葛小龙动动鼻子，小脸皱起来，“裴裴老师，我不要喝牛奶，我要喝豆浆。” “没有豆浆！”裴凤桐转身进了厨房，端出煎蛋烤面包和牛奶，“不许挑食。” 葛小龙飞快地跑去洗手间洗完手，又飞快地蹿回来，坐在桌子边，“下次我榨豆浆给喝，我手艺可好了。” 裴凤桐翻个白眼，“那是豆浆机榨。” 葛小龙卡壳。 两个大人带个孩子吵吵闹闹吃完早饭，幼儿园校车也到了小区中，不知道外界有多少人知道了自己事情，裴凤桐不愿意出门见人，便由葛小龙带孩子去赶校车。 葛小龙肤色健康，浓眉笑眼，笑起来颊边还有两个小酒窝，刹那间就收服了幼儿园阿姨，群36D刷地就围了过来，七手八脚地捏向他脸蛋，“哇，是裴宿亲戚？好可爱！” “呃，jiejie们好，”葛小龙嘴甜舌滑，笑得脸乖巧，抱起裴宿送到各位面前，“我们家宿宿要拜托各位了哦。” 大小两个精致漂亮孩子往眼前凑，36D们瞬间被萌翻，大叫，“定定！” 葛小龙弯起笑眼，“谢谢jiejie！” “哇，酒窝是萌物啊！”36D们抱成团，大声尖叫，“快点给我捏下！” 矫捷地躲过只只爪子，葛小龙掩面娇羞，“jiejie们好讨厌哦。” “哇！他会娇嗔嗳……” 校车发车时间到了，36D们探出车窗纷纷向他挥手告别，个人喊，“小弟弟，是裴宿哥哥吗？” 葛小龙双手放在脸边，大声道，“我是他mama！” 群魔乱舞脑袋刷地全缩回窗内，车窗哐地声关上，整个校车仿佛都憨态可掬地踉跄了下。 葛小龙恶劣地抹把脸，远远地竖起个中指，“哼，老子豆腐也是们能吃？”转身，傲娇地上楼。 裴凤桐正在收拾书房，见他进来，吩咐，“倒两杯水进来，我们开始补课。” 今天并不是星期天，葛小龙却来到这里，很显然是请了假，裴凤桐知道他苦心，也不撵他回去，只是尽自己所能为他补补功课，省得他落下太多。 结果两分钟没过就要崩溃了，用红笔在他带来试卷上飞快地划着叉号，“天，高时候数学不是还挺好么？怎么变成现在这样？” 葛小龙咬着笔头，脸坦然，“因为高数学老师是啊，高二换了个老师我就不想学了，高三变成睿哥，我想学也学不会了。” “啊啊啊……”裴凤桐抓狂，这家伙数学烂成这样，天王老子来也不定能帮他补上。 与书房里片祥和气氛不同，学校小会议室中，此时正在剑拔弩张。 肇事者将床照发在了本城门户网站上，虽然版主很快就删除，但是依然被不少人认了出来，天还没亮就有家长给学校和教育局施压，言辞激烈地要求更换老师。 学校紧急召开领导班子会议，连在县中支教郑校都特意赶了回来，他曾是裴凤桐老师，也是在这个事件中唯肯于高容统战线人。 人们对同性恋总是有诸多猜忌，仿佛他们是病毒，接触就可以传染，就算以前与裴凤桐关系不错，此时也纷纷开始撇清关系。 高容态度强硬道，“这件事情上裴凤桐才是最大受害者，我们凭什么因为别人对他伤害而去惩罚他？” 付校坐在上席，脸色十分阴沉，闻言冷笑，“高主任要搞清楚，我们并不是因为床照而要开除他，而是因为他是个恶心同性恋！” 高容咬紧牙关努力压抑住怒火，认真道，“性取向完全是个人问题，与教学无关！” “错了，”付校喝口茶水，淡淡道，“教师通过自己来改变别人命运，言行都会成为学生模仿对象，性取向也不例外，如果因为他而使得学生变成恶心同性恋，那怎么向家长交代？怎么向社会交代？” 高容猛地站起来，“个人性取向问题为什么要向别人交代？如果学生因为他而变成同性恋，那只能说明这个学生并不是完全异性恋，还有，同性恋并不恶心，大多数人都爱异性，凭什么就不允许少数人爱同性？性向没有对错，只有主流与非主流之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