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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性儿,忍不住提醒道:“我若爱一个人,就不会眼睁睁看着他一错再错。楚慎那样的死性子,你若不拉他一把,迟早有一日他要把自己给活活耗死。你不会以为由着他胡来,就是爱重他吧?” 裴瑛对此却有不一样的看法。 他抬起头,在燕择烈油浇火的眼神里,慢腾腾说出了一段话。 “你若去爱一个人,难道不该尽己所能去达成他的愿望,守护他想守护的东西?你把他热爱的东西一样样毁了,然后再去保他的命,你自己是安心,他却生不如死,这就是你爱一个人的方式?” 楚慎的命和楚慎的愿望哪个重要,这道题像一道横在他们中间的河,答案是河水底下的石头,他们只有把身体一直沉下去,沉到自己快溺死的时候,才能勉强摸到这块石头。 所以燕择没法说服裴瑛,裴瑛亦不能说服燕择,两人站在河的两岸,就此别过。 再见面时是一个月后的雨天,燕择发现裴瑛居然伤得不轻,连步子都走不稳了。 这自以为是的瑛妹身上发生了什么?难道是回去以后被楚慎打了? 燕择一时幸灾乐祸,一时又担心裴瑛真受了委屈,他悄悄跟在这人身后,裴瑛注意到他的踪迹,遣散随从,在一个小巷子里和他碰了面。 燕择本想戏弄他几句,可一见他面色苍白、脚步踉跄,立刻正正经经地问:“你怎么受的伤?” 裴瑛强笑道:“没大碍,就是挨了几下板子。” 燕择道:“谁打的?楚慎吗?” 裴瑛只言辞含糊道:“不是他,但和他有关。” 燕择察出不对了,不安的气息一丝一丝从背后爬上来。 “什么叫和他有关?你说清楚。” 裴瑛低了头道:“姓廖的不肯放过你,三哥只能与他讨价还价。” 他肯为了我和那狗屁将军讨价还价?看来是内疚了,燕择心底一暖和,笑不自觉从面上溜出来,但裴瑛伤势在前,他又把喜色憋回去。 “那他是赔了多少银子?割了什么营盘?这和你的伤有何干系?” 裴瑛没说话,燕择疑道:“那姓廖的不会是狮子大开口,既要银子又要打你屁股吧?” 可这不对啊,要银子是正事儿,打裴瑛板子算什么?难道就是因为他给自己送了药,让自己活过了这一月? 他越想越不对,裴瑛的脸色也越憋越白,像有什么极可怕的东西扼住了他的咽喉。 这人看着像是要随时倒下,燕择看得简直有些怕了。 “到底咋回事儿?你和我说实话。” “姓廖的嫌三哥处置得不够,他想抓你回来,打断四肢,废去武功,叫众人都看看叛徒的下场。” “楚慎为了这个和他讨价还价?他是怎么还的?” “三哥把打断四肢还价成了只打断双腿。” “可我的双腿还在这儿,你难道是来这儿抓我的?” “不是。”裴瑛虚弱地摇了摇头,声音忽的哑了,“那双腿,三哥已经还他了。” 燕择愣住了,像空气里撕开了一道裂缝,把他的魂儿都吸走了。 这个人仿佛头一次听人说话,耳朵里回着无数响,每一响都是同一句。 那双腿,他怎么还的了? “三哥对将军说,你该打断的腿不是你的,是他的。” 裴瑛梗着喉咙,眼圈红得像是不久前才流过泪。 “将军想打他一百杀威棍,前七十棍就断了腿,剩下的三十棍我替他接了。” 燕择却听不见后面的话,他整个人都呆若木鸡,又僵又愣地站那儿,目光落在裴瑛身上,又一寸寸沉到他腿上,然后拐回来,落在自己的腿上。 为了他,楚慎甘愿被人打断了双腿? 这是什么笑话?这是裴瑛特意编出来让他开心的玩意儿么? 他又抬头看向裴瑛,对方只拉着他的袖角道:“我来这儿不是为了和你说这些,阅薇药庐正在炼制一种续骨膏,缺的三味药材我已设法取得两味,只有一味‘冰狐髓’未到手。这东西只有翠阴山上的九霄洞有,你带人探过那座山,知道这山形地制,告诉我,我带人去探洞。” 燕择抬起头,一字一句道:“我不会同你说的。” 裴瑛一愣,温和的面上难得出现了厉色。 “燕老六,你什么意思?你难道不知三哥是因为你才……” “我知道。”燕择冷森森地看着他,“我也知道就你这半死不活的样儿,上了那山也是送死。” “所以呢?”裴瑛笑了,“你以为秦门六杰就你一个能替他去死?你以为你能做到的事儿我会做不到?” 话还未落地,燕择就一掌拍向他肩口,裴瑛猝不及防,竟被他拍退三步。 这人疼得面色惨白,捂着肩口站定,燕择却道:“这招我用过无数次,你每次都能轻松躲开,这次却连反应都没机会。三十军棍又不是三十个痒痒,你自己身体如何你明白。那洞里的东西多危险你也懂。” 他说完这句方笑道:“我叫你一声瑛妹,你还真想去投胎做妹啊?” 裴瑛却不与他玩笑:“你不说我也会问别人,别挡我的路。” “不必问别人,一个月后,自会有人把药送到你手里。” 这回轮到裴瑛愣了:“你不会是想自己解决这事儿吧?” “我上次取药,害他没了弟弟。我好端端活在世上,又连累他断了双腿。我总不能再旁观一次,害他没了你吧?” 话音一落,裴瑛的面容立刻浸沐在凄哀与不解里,燕择却转身离开,再没给他任何反驳的机会。 一个月后,果然有人把药送到了裴瑛手里,燕择却不知所踪。 再一个月后,一个重伤的男人跌跌撞撞地闯入了八煌教的地盘,这人身上伤口已腐烂发脓,路人见了都躲得远,可他居然还在喝酒,喝完还在大笑,笑着笑着跳起舞来,好像命已不是命,就是路边一根草,随便践踏都行。 他走着走着终于倒下,再醒来时,眼前有一个温温静静的白衣青年,正好奇地打量着他。 燕择皱着眉道:“你谁啊?挡着老子的光了。” 青年居然认认真真地答道:“第一,现在是晚上,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