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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两个鬼鬼祟祟谈了这么久,把一切都商定好了吧?” 他自上而下俯瞰着张澜澜,四肢百骸都是冷的,可头顶却冒着热辣辣的火。 这是头一次,因为极度不甘与愤怒,他产生了撕碎一切、毁灭一切的欲望。 “就算你觉得为难,楚慎也一定会把事情给定下来,你和我从此以后公用一个身体,你一半,我一半,一周七天,咱们抽签决定日子?这种法子是不是天才得很?” “可我呢?又有谁来替我想想!?” “你们谁有想过我愿不愿意和你公用一个身体,我的人生为什么要平白分你一半?是我欠了你还是你欠了我!?” “我做张澜澜做了十二年,那本就是我的名字,我的身份!” “可你来了,你一夕之间夺走属于我的一切,逼得我去做楚恪。好不容易我做到了,我在这儿有了姓名和朋友,我承认了他,他也认了我。这时候你又来了!又要从我这儿抢走一半!我的姓名,我的身份,我什么都要分你一半!” 楚恪用红眼睛瞪着张澜澜,仿佛一只囚笼中的困兽在撕咬着铁栏。 他的脚步越走越重,每一步都是地动山摇,喉咙里像塞了块儿热碳,每个字都是guntang的血汗凝成,少半个都不行,全是他十年来的痛苦与愤怒。 “为什么从来没有人问过我?他要做我楚家继承人时没问过我,他要去找你回来时也没问过我。一直都是你,从来只有你,我到底又做错了什么!?” 他一双手抓住张澜澜的肩,动作大而迅猛,直接把人提了起来。 “在他最需要你的时候,是我在他的身边!在他命悬一线的时候,也是我和燕择救了他回来!现在尘埃落定了,你却出现了……你都为他做过什么!?你凭什么在这儿和我商讨公用身体,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讨价还价!?” 楚恪关不住心中的怒火,像泄洪一样全宣出来,全倒在眼前人的身上。 泪想流出来,可全被怒意和尊严堵在那儿,于是眼睛像冲了气的血球,呼吸像风雨前的雷电,沉重地要在空气中炸出一连串火花。 张澜澜没出声,这人始终没一句辩解,只用一种温和悲伤的眼神看着他,等着他把这些年的委屈一点点地倒尽,等着他把心里的血泪全诉出来。 然后这人才开了口,用一种欣慰而又苦涩的语气说。 “你很在乎他。” 楚恪狠狠地拧着他的衣襟:“放屁!小爷只在乎公平!” 这前后两句牛头不对马嘴,可张澜澜却听笑了。 “既然你这么在乎他,我就能放心和你说接下来的话了。” 楚恪手上一松,放开了张澜澜,换上了一种冰冷又警惕的眼神。 “你还想和我讨价还价?” 张澜澜摇了摇头:“你误会了,我的确是和你商讨公用身体的事儿,但不是公用一具身体,而是两具身体。” 楚恪愣了好一会儿,像是刚刚那句话钻进了他的脑壳子里,把rou绞成了一团烂泥,什么理智都不在了。 “两具身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我在地下住了十年,也不是什么事儿都没做成,至少我和邪神成为了某种意义上的朋友,而他也答应了我,事成之后,给我一些额外的奖励。” 楚恪越听越糊涂,依旧追着上一个问题不放:“你说的两具身体到底是什么?” 张澜澜唇角一扬,像是看着一个不懂事的孩子那样看着楚恪。 这一刻,楚恪竟觉得他的笑容像极了楚慎。 “你不会忘了,我们在现代世界还有一副身体吧?” 第151章 大佬把身体换啦 燕择去寻楚慎的时候, 他正在与寇雪臣喝茶。 寇雪臣是一口一口地慢品,楚慎倒好,一杯还未吞下肚,另一杯又拿了起来,颇有老牛狂饮的风范。 他能喝得这么快,恰恰说明他心情不错。 若是他心情不好, 那他只会一滴不沾, 和木头似的杵在某处看风景, 渴到嘴唇发裂发干了也不管。 两个弟弟的事儿还没解决, 这人哪儿来的好心情? 除非是有一些他不知道的内情,或是这些人已经私下达成了某些协定,而这协定两个弟弟一定告诉了楚慎, 寇雪臣大概也会从楚慎口中得知…… 等等, 那他不是又成了最后一个知道的么!? 燕择二话不说冲进来,一把拉过笑哈哈喝茶的楚慎,直接把这人推进了房间。 一对一的审问时间到了。 楚慎拉了拉衣摆, 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你又发什么疯?我好端端地喝茶,把我拉到这地方来做什么?” 燕择故意板着脸:“老子告诉你,坦白从宽, 抗拒从严。你最好老老实实交代你弟都和你说了什么。” 楚慎面上一松,放出点快活的笑意来,眼里竟透出点打量的味道。 “我当是什么,你觉得他还能说什么?不过是叙叙旧,说说这些年在地下的经历罢了。” “你又不老实。”燕择左看右看觉得自己吃了天大的亏, “你肯定已经和他们盘算好了什么,就是不肯告诉我。” 楚慎忽然收了笑:“那你觉得,我有什么理由不告诉你?” 燕择想了想,铁合石砌的面上现出了一道裂缝,他是心虚了。 他自然是知道对方有什么理由了,这理由多半还是自己给他的。 “因为……我最近和商镜白走得有一点点近?” 楚慎的右半眉高高地耸了一下:“一点点近?” 燕择理不直气也壮:“也就一点点。” 楚慎的眉又向下一撇:“你是不是把楚恪的过往告诉他了?” 燕择一愣,随即苦笑道:“他的过往既不是秦门机密,也不算是楚家秘辛。商镜白如今和我们在一条船上,我和他说,也是想让他帮我分析分析。” 话未说完,楚慎就把一根手指戳在了他的胸口,指着的位置不偏不倚,不上不下,正好是一个人的心脏。他就那么亮出一分冷笑,仿佛把是与非都看清,一切谎言在他面前都无所遁形。 “你不是想让他帮着分析,你是想让他帮着楚恪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