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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事我会知晓的。” 他自然不傻,早早地在程子韵身上留了信物。若有什么事脱出预料的,程子韵自然不会逞强,定会招他过去。 令人厌恶的气息越来越近。已经是第七天了,六长老终于带着一队手下出现在殿门口。程子韵冷笑一声,老狐狸,当真怕死。 “长老不必担心,”老东西身边有个身子妖娆的女人,媚眼如丝地拿胸口蹭着他的手臂,娇声道:“前些日子里那么多人出去找也没有发现那孽障的身影,他定然是跑的远远的了。” 六长老捏了捏她的脸蛋,却并未在意她说的什么,只冷笑一声,声音沙涩嘎哑如沙砾碾磨般让人不适:“那小东西定然不会这样轻易放弃。也好,等我抓到他……” 程子韵并未立即欺身上前,冷眼注视这他们一队人出了殿门。又过了许久未动,果然见四周草石树后悉悉索索动了动,几道人影先后显现,想要跟上那老狐狸的人。 耳后不加掩饰的杀气突然激的颈毛立竖,有人惊叫:“小心!!” 然而他喊话出声事早已太迟,只听得一声轻飘飘的冷笑,周遭已然一片血腥气息。喉间一痛,他只来的及在瞳孔上留下一道杀意漫漫的人形便不甘心地失去了生气。 前面突然出现一个背影,身姿颀长气息冰冷。墨色的长发披在肩上,映着一身如梅落雪的沾血素衣惊得人轻呼出声。 六长老自然认得出来人是谁,抖着手掐着手心,强行稳住声音,斥道:“你这孽种,竟还敢出现!” 那人慢慢转过身来,清俊精致的脸上未染半分血迹,听他辱骂只弯了弯了眼角,低沉的声音悦耳:“怎么不敢。当年你置我于死地的事,自然是要回来报仇的。” 六长老一把甩开身边痴愣的妖娆女子,紧紧握住权杖,突然笑出声,阴恻恻地缓声道:“你还不知道吧?” 他露出一股残忍的怜悯来,“当年,是你父主让我下的手啊。” 预想中的让人愉悦的惊愕愤懑并没有出现在他脸上。程子韵慢慢地勾起嘴角,眯眼:“我知道啊。” 下一句话带着呼啸的风声已经在他耳边响起,“早就知道。” “拦住他!!!” 那时还是在程子韵刚刚化形的时侯。 “小子,”父主看着他,笑意复杂,“没想到,不过三十年你就已经修得了人形。” 程子韵迷惘地看了看自己的手脚,便抬头望向高座上的人,声音还是青涩稚气的:“不好吗?” 程岚揉了揉他的脑袋,笑着叹口气:“不好啊。”他站起身来,负手踱步至窗前,盯着天边一轮弯月呢喃道,“日后有大战起……不能留的……” 程子韵拽着衣服站起身来,有些拖地的衣袍让他有些不习惯,“什么不能留?” 程岚转过身低头看他,半晌从袖中掏出一块漆黑如墨的玉来,交给他,眼神极其挣扎:“拿好。” “狐主玉佩?” “千万不要,让别人看到它。” 程子韵懵懂地点头,把它藏在衣服的最深处,抬头看着面前的人。 “小子,”程岚伸手盖住他的目光,语气有些颤抖:“……父主也没有办法。” 后来程子韵也想过很多次父主是什么意思。只是后才知晓,他说的不要让别人看到,就是让他和玉佩一同泯灭在河底。 六长老惊慌失措地扬起权杖运气躲过他致命的一击,吼了一声,身前立即围满了妖兵。 程子韵却半分未放在眼里,目光如利剑,直指那堆叠在层层刀剑中的人。 “将军救我!!” 已贴至面前的利刃倏尔停在眼珠一厘之外,六长老连滚带爬地躲到来人身后,粗喘着气骂道:“小杂种!” 程子韵眯眼,收回剑支入鞘。漠生盯着面前二人,道:“两位在此作何?” 琚奕厌恶地看一眼身后瑟瑟发抖的老狐狸,目光冰冷,道:“本君不过是来求个东西。若是程小公子愿意交出来,六长老便任你处置。” “哦?要挟我。”程子韵拿手指漫不经心地抹掉不小心溅在面颊上的一点红色,笑道:“不知将军要的是什么?” “狐主玉佩。”他身边的黑袍人突然开口。 “是作何用?” 琚奕负手道:“就不劳程公子多管了,日后定会如样还回。” “若是我不愿呢?”程子韵道。 琚奕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样说,只微微一笑,打了个手势,身后便出来一道身影。 他手中缚着一个不住颤抖的人,正是程月。应当是被封了声音,却并未受伤,只是抖着身子泫然欲泣地不住摇头。 程子韵瞳孔一缩,冷笑讽刺道:“将军好计谋。” 琚奕并不在意他的嘲讽,只负手笑道:“沉玉三殿下也在府内做客。” 程子韵倏尔盯住他,眼角暗红,斥道:“你敢动他?!” 琚奕急速拔剑挡住迎着呼啸风声欺至面前的利刃,侧身躲开,赞道:“不愧是百年内妖仙,果然不同凡响。”他又突兀笑了笑,“不过沉玉倒也不比你差。可惜了,他再厉害,也抵不住那轮流的兵海。” 程子韵深吸一口气,声音暗哑,盯住面前之人,目光如剑直直戳着:“他怎么样了。” 琚奕笑一声:“自然是无碍的。碧华山的人本君也是不愿动的。”他看向程月,“不过你们就不一定了。” “……我跟你回去。” 琚奕笑着侧身,微一伸手,道:“请。” 六长老长出一口气,颤着身子跟上他们。而突然一道劲风掠过,他便应声倒在低声痛呼出声。腰腹间传来的痛楚甚至让他难以呼吸。 琚奕抬头,看着面前的人。 “让他滚。” 程子韵盯着昏睡不醒的沉玉,待查看并无什么伤处后,才目光冰冷看向一旁的人,道:“这是怎么回事?” 琚奕起身只笑了笑:“只是灵力消耗过度了而已,不久就会醒来。” 程子韵沉默半晌,才问道:“你是怎么骗他们出来的?” 琚奕想了想,低头从袖中掏出一个透明的香囊样的凝魄来。程子韵一把夺过来,知晓这是之前沉玉怕他出事交给他的信物,大约是先前在宫殿前打斗的时候不慎遗漏了的。 面无表情盯了他许久,程子韵才漠声道:“玉佩可以借你,让我们走。” 琚奕啊了一声,负手笑道:“还需要借你一点白狐血脉。” 未等他说些什么,一旁的黑袍人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丝刻意变化而来的低沉:“你父主当年,真的是极其疼爱你。” 程子韵忽然顿住,听见自己的声音干涩之极道:“……你是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吗,祭祀,可比死亡要难耐的多啊。” 作者有话要说: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