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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记得再走两百里,有个小集镇,那里有个姓孙的土医,跌打损伤还不错,小的派人骑马去问他要两剂膏药贴贴如何?” 赵明韬考虑片刻,道:“不必,还是统一行动吧。”接过李钺递进来的褥子,他想了想,咬着牙将昏睡不醒的夏瑞熙挪了挪,把自己的头靠进她的怀里,满足的闭上眼睛。 夏瑞熙一醒来,就看见怀里的大脑袋,她咬着牙将那脑袋连着肩膀猛地推下去。 赵明韬被她推得险些从榻上跌下去。他到底是习武行军的人,反应迅速,飞快伸手揪住她的衣襟,稳住身形,坐起身来白了脸冷冷地瞪着她,夏瑞熙垂着眼不与他对视,只当眼前没有这个人。 她脑子里只有一件事,他断了她的退路。可以想象,欧信舍回欧家去那么一说,她的名声是彻底完了。一个失了贞的妇人,在这个时代,会面临的困境和麻烦多得数不清。就算是能侥幸逃脱,就算是欧青谨能活着,能找到她,她又如何能在欧家继续生活下去? 想到欧青谨,她心里又是一阵刺痛。赵明韬,我和你没完。夏瑞熙在心里默默地发誓。 “停车。”赵明韬看了她一会,声寒刺骨:“李钺。” 李钺打起车帘:“怎么了?爷?” “把她弄到后面那张车上去!” 李钺看向夏瑞熙,夏瑞熙不等他开口,拖着被压麻了的两条腿一瘸一拐地跳下车,头也不回地向着后面的那张车走去。 “爷?您看要不要小的去吩咐她们好生照顾?”李钺到底是跟了赵明韬许久的人,他心里的想法大概能摸到个七七八八。 “不用,让她吃点苦头!”赵明韬面朝下躺好,“来帮我看看,好像更疼了,稍微动动就疼得紧。” 李钺告了声罪,上车跪坐在他身旁,揭起他的袍子,将裤子褪下两三寸,露出他的后腰来,目光到处,倒吸了一口凉气。 赵明韬敏感地问:“如何?” 李钺看着他腰间那一块青中透黑的皮rou,咬着牙说:“爷,您这伤不能耽搁,必须立刻寻个医馆看看,静卧一段时间,否则……” 赵明韬不是没受过伤,但都是些小伤。这伤虽然也是皮rou伤,但伤的位置太敏感,在腰上,也不知道伤到里面没有。如果李钺没有记错,这一脚,是昨夜里欧青谨踢的。 赵明韬嘿嘿冷笑:“他好算计,踢得极是地方。可他到底还是没命和我争到最后。” 夏瑞熙上了车就明白赵明韬为什么要把她弄到这后面来了,感情是想让她吃苦头,然后去向他求饶伏小呢。 车里坐着容氏和两个健妇。容氏的衣服皱巴巴的,身上发出一股难闻的馊臭味,这是衣服被雨水浇湿后没有及时烤干被捂干的味道,还夹杂着一股淡淡的汗味。 容氏蜷缩在车角里,见夏瑞熙上来,呲着牙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来,随即又垂下了头,一脸的老实相。 两个健妇见夏瑞熙也被赶到这张车上来,也就没了好脸嘴,指着容氏旁边的位置驱赶她:“滚到那里去!小心些!不要搞小动作,若是给我们添了麻烦,当心你的狗腿!” 容氏得意地看着和她一起蜷缩在角落里的夏瑞熙,表情畅快至极,磨着牙嘶嘶出声:“贱人,你也有今天?你给我当心了!” 夏瑞熙装作没有听到她的话,小心地和她保持距离,暗想,这爱耍鞭子的人体质就是不一样。到底是领兵出身的人,淋雨,挨饿,虐待,一样不落,还有精神挑衅骂人。 正想着,容氏就在她胳膊上狠狠掐了一把,又扯了她的头发一下,高傲地骂道:“过去点,你也配和我平起平坐?”容氏受气得久了,好不容易有个可以给自己发泄的人,自然不会手软。 夏瑞熙默不作声拔下簪子反手就在容氏屁股上猛刺了一下,一击得手,急速退开。 容氏被戳得一跳,她没想到看似文弱斯文的女子竟然如此大胆阴损,不由大怒,跳起来就扑上去要打夏瑞熙。她动作敏捷有力,车厢里空间又小,夏瑞熙躲避不及被她在脖子上抓了一把,火辣辣地疼,一摸就是血。 二人的小动作被那两个健妇看在眼里,却是懒得管。还带着看笑神的态度在一旁看,只要她们不逃跑,不出人命,管她二人干什么,打得越厉害,旅途越不寂寞。 夏瑞熙挣扎着握住锋利的簪子尖逼着容氏的喉咙,厉声道:“你别乱动!虽然赵明韬要将你卖入妓院,我知道你心中不好受,但也不能这样胡乱发疯!” 容氏果然呆了一呆,后退了一步,直勾勾地看着夏瑞熙:“你乱说,我才不会上你的当。” 其实她心里一直忐忑,赵明韬到底要把她怎么办?她先前也以为赵明韬是要把她当做人质,当做护身符的。要不然这么远,这么麻烦,他带着她干什么? 但他在破庙的表现,却是那般狠辣,扔凳子砸她的头,如果不是她躲得快,只怕也是一条命去了半条。 夏瑞熙冷笑:“我骗你做甚?你们之间有些什么仇怨,你比我清楚。是不是真的,你自己心里有数。如果你恨一个人到了极致,是一刀给她个痛快呢?还是要慢慢磨她?你不知道你有多招人厌!滚开!” 容氏的脸涨得通红,要扑过去掐夏瑞熙:“那你呢?你必然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 夏瑞熙咬着牙拿着簪子尖对她狠命比划了几下,逼退了她:“是好不到哪里去,我要是能好,还会在这里呆着?你要发脾气也寻个合适的人发,寻我的晦气做什么?明知我是被掳来的,偏这样不依不饶的发疯耍蛮。我告诉你,左右我已没了退路,你若是再敢胡来,我和你拼命!” 容氏尖声道:“你胡说!他留着我是做质子,就是想要和刘将军他们谈判的,他才不会做这种傻事。” “是谁傻?我看你才傻!啧啧,容大帅的女儿,容妃娘娘的妹子,皇帝亲自赐的婚,带着娘子军,那般威风地嫁过来,现现成成的成王正妃。可你看,你现在像个什么样?你还有什么?你要不傻,能沦落到这个地步?” 容氏有些发呆。 夏瑞熙继续讽刺打击她:“做质子?别做梦了,做质子也得有本钱。你有什么啊?他们要管你,早来了。他犯了这么大的事,必死无疑,有谁敢违背圣命为了你和他谈判?你就乖乖等着他把你卖了吧!你也别担心,你模样儿不错,气质独特,也许可以做个头牌,能挑挑客人也不一定。” 容氏跌坐在车厢里,两眼呆滞,颇有些万念俱灰的模样,气焰却是被打压下去了。 只要她不来找麻烦就行,夏瑞熙懒得管她,自靠在角落里细细思量。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赵明韬此次必然是经过周密计划的,要想逃走,并没有那么容易。 中午时候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