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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跟在差役身后,进了客房,看到屋里空无一人时,微微怔了怔。 差役几个大步走到床边,抖开原是叠好的被子,指着上头的一片血迹,问:“这血怎么解释?” 郁容看了过去,语气平和:“大人想是知道,小人是个大夫,昨天有一位伤患曾来这里看过伤,估计是那时蹭上去的。大人若不放心,这便带你去看那名伤患……” “不必了。”差役挥手打断他的话,言语似有所指,“我当又是老鼠的血。” 没有探究差役话语里的深意,郁容神色自如:“大人说笑了……” “我可不是跟你说笑。”差役又一次不客气地截断话头,正欲说什么,忽有一人闯进门。 “头儿。”是另一个差役,他向着领首者报告,“没有什么发现。” 尽管刻意压低了声线,郁容仍旧听到了。 “我问你,”还是之前问话的差役,“昨晚或者今早,你可有发现陌生人经过这边?” 郁容作回忆之态,迅速转动着大脑,心里差不多有了数,便答道:“抱歉,大人,小人一早没出过门,除了来帮忙的大家,未再见过其他人。” 差役听了,没再出声,眼睛却是肆无忌惮地将少年大夫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透彻。 郁容眉目微垂,似是恭谨,不见任何的心虚。 其后,几名差役又将屋子院子,里里外外、前前后后的,反复搜了好几遍……没找到任何可疑之人。 郁容站在檐廊下,冷眼旁观着这些人粗暴的举动。 不知道那位逆鸧郎卫,如何神通广大到不惊到任何人,悄无声息地带走了两名歹徒……反正人离开了,他这便没什么不能见光的东西。 昨晚的痕迹都被抹除干净了,一点点的血迹根本不惹眼,无法说明任何问题。 心里便一点儿也不担心。 只等着这些人搜够了…… “我见这人十分可疑,来人,带他回一趟县衙。” 郁容:“……” 诶……哎?眼前这是怎么回事?他好像没犯什么事吧,为什么…… 识时务者为俊杰。 既然差役“请”他了,到底没拿对待的犯人姿态对待自己,郁容解释不得,只能认命地跟着对方走了。 县衙大牢。昏暗,阴翳,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熏人的馊臭味。 耳畔是时远时近的哀嚎痛吟,被关牢房里的少年大夫,一脸懵忡,有些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咳咳……” 隔壁,传来一阵剧烈的、不间断的咳嗽。 郁容回过神,循声看过去,下意识地想诊断一下对方得了什么病。这一看,便愣住了——看面相与身形,只有十三四岁模样的少年,怎么会被关到这里了? 转而想到自己,那位县丞大人问了几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他表示一问三不知后,就不由分说,被关到了大牢……可真没什么道理可言。 郁容不自觉地叹了口气,苦中作乐地想,好歹只是被限制了行动,没挨板子受过刑,算不得吃苦……兴许明后日就能出去了,权当作体验一把坐牢的滋味。 “喂,咳……你犯了什么罪,咳咳,被关进来了?” 郁容正走着神,忽听到隔壁的少年开口了,一时没弄明白,对方是跟在谁说话。 “怎么不说话啊兄弟?” “你是在问我?” 少年咳嗽着,语气理所当然:“除了你,还能有谁?” 郁容环视了一圈,大牢里人不少,不过这附近的三四个牢房,只有他和那少年二人,回头,目光复又投了过去:“我没犯事……”见少年咳得厉害,忍不住问,“还好吗你?” 少年灰头灰脸的,仍能看得出气色很不好。 “什么?”少年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忍不住又咳了好几下,注意到郁容关切的眼神,顿时恍然,语气漫不经心,“我啊,从小就这样,习惯了。” 郁容张了张嘴,终是什么也没问……问了又没用,这种环境下也没办法给对方瞧病。何况,不过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不宜交浅言深。 少年却好像对他很感兴趣:“你既没犯事为什么会被关进来?” 郁容摇了摇头,但笑不语。 牢房里的条件很是恶劣。 不大的空间,靠墙堆着一片干草,算是歇息的地方。 郁容对这样的环境,有点心理阴影,想了想,装作从兜里掏出一个药包——自打意识到古代恶劣的卫生条件后,驱虫药什么的是随身携带惯了。 那边,少年很不讲究地盘腿坐在草上,好奇问:“你在撒什么?药?” 郁容看了看对方尤显稚嫩的面孔,没怎么犹豫,又掏出新的药包,透过木栅格子,将东西塞到对面:“驱虫鼠的,要不?” 少年笑开了:“你这人挺有意思的。”说罢,边咳嗽,边站起,走过来接过药包。 郁容不知道他哪里有意思了,便对少年的说法不作回应,心里却是有点疑惑……怎么说呢,这少年看着年龄小小的,让人下意识地想关照一把,可对方说话的语气,神态与举止,又给人一种挺成熟的感觉。 莫名的违和。 少年接了药包,没立刻走开,站在木栅格前,端详着郁容的面容:“你长得真好。” 郁容:“……” 少年笑嘻嘻地继续道:“要是我家老大看到了,肯定很欢喜。” 郁容没太明白对方的意思……感觉,好像,被调.戏了? 少年说着,还来了劲,兴致勃勃地表示:“哎,兄弟,等咱出去了,要不介绍你俩认识一下呗?我哥那人,性格虽然糟糕,不过对自己人没得说。” “……” 十来岁的小孩,说话怎么跟拉皮.条似的,当真是…… 郁容无言以对。 还有,对方一口一个“兄弟”的,感觉怪别扭的——尽管自己也大不了对方几岁。 “在下郁容,”不好不搭理人的郁容,转移话题道,“不知……小兄弟该怎么称呼?” “小兄弟……噗,咳咳咳!”少年笑得乐不可支。 郁容有点蒙,实在弄不明白自己的说法,有什么好笑的。 奇奇怪怪的小孩。 被郁容评价“奇奇怪怪”的少年笑了好一会儿——主要是咳得厉害,不得不强迫自己停下笑——片刻之后,回答了问题:“叫我瓶子就行,诶,兄弟,你多大了?” “……十七。” 少年——或者说瓶子——皱了皱脸,道:“果然……好小。” 郁容囧了,被一个明显比自己小的人说小,真是……一言难尽。 “我哥都二十六了,太老了。”瓶子咕哝着,更像自言自语。 “……” 郁容默默转身,继续撒起驱虫药。古代的小孩真早熟,害得他总被噎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