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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腹诽的年轻大夫连腹诽的气力也没有了。 失策啊失策。 郁容暗悔。 夸什么不好,偏偏夸某男人“威猛”? 威猛过头,自个儿的小身板有些吃不消啊!! 十天倏忽即逝。 说起来时间很赶,但契礼的准备工作,“居心叵测”的男人早早便着人安排好了。 郁容试完吉服,就根本没他什么事了。 直到契礼当时。 和冠礼一样,契礼是在聂氏祖庙举行的。 但跟冠礼的“从简”不同…… 契礼办得极为盛大。 几千逆鸧郎卫,一水的血衣,其阵势真真是,浩浩荡荡。 盛大的程度且不提。 郁容根本无暇顾及这些旁枝末节的小事。 结契。 成婚。 真到了这个时候,他莫名其妙地紧张了。 紧张得不得了。 直到,被男人握着了一只手。 “容儿。”聂昕之的语气是少有的温柔,“有我在。” 郁容抬眉,对上男人专注的目光,绷紧的心绪不经意地放松了些许。 “哎,老大,还有容哥,你们怎么还在磨蹭了。” 聂暄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快别深情对视了,吉时马上到了,再不行礼就晚啦!” 郁容被对方的说法给囧了下。 旋即再没心思胡思乱想,甚至连紧张也忘了。 拜天拜地,拜聂氏列祖列宗,拜长亲。 最后是互行拜礼。 郁容晕晕乎乎地行完礼。 待看到自己的名字记入聂氏家谱,他才倏然清醒—— 就这样了? 在现代还差一岁才到法定成婚年龄的自己,就这样把自己给嫁出去了? 咳,说错了。 郁容陡地想起来,他才是娶亲的那一个。 瞬时感到了心满意足。 “成安大夫郁容接旨——” 郁容:“……” 礼直官宣读了圣旨。 rou麻的一大通话。 大意是,圣人他啊,觉得成安大夫在西南核瘟一疫,救人无数,救国于危难,有功于社稷苍生,可堪功德无量,不知该怎么感谢好,只有特赐为正五品“晏安大夫”了。 郁容一时无言以对。 官家这官赐得也太随便了。他一个七品成安大夫没做满一年,就连升两级,坐火箭也没这么夸张的吧? 最重要的是…… 晏安大夫是个什么鬼?医官系统里,根本就没有这个官职或头衔好罢?明明,最高等级是为正六品的和安大夫。 槽多无口。 算了。 成婚大喜,升官是喜上加喜,就不必计较那么多了。 然后,不计较那么多的郁容,在过完了一个爽快的洞房花烛夜后,总算明白了官家的“险恶用心”。 原来在过去小一年里,官营医药局陆续建成了好几处。 亟需一名主事官,亲赴各地医药局筹备“开业”之事。 郁容默了。 官家小爹还真是…… 人尽其用啊。 知晓了他跟兄长打算度“旅行蜜月”,就赶紧把握这个时机吗? “不喜便辞官。” 郁容“扑哧”笑出声了。 “兄长你这话也太不负责任了吧,好歹我也领了几年医官的俸禄,光吃饭不干活,有事就辞官算什么?” 不等男人再出声,他又道:“这样也正好,各地医药局开张,我这个名义上的主事医官必然得挨个视察一遍。 “要不是赶上这回兄长休长假,日后我得一个人天南地北地跑,届时你肯定又是各种不放心了。” 聂昕之浅声道:“毋需勉强。” 郁容摇头:“不勉强。”面容带笑,“其实我也挺期待官营医药局开张。”顿了顿,他继续说,“小爹已经很体贴啦,给了咱们半年的长假,但咱也不能真的玩个半年,什么正事也不做吧?” 注视着新鲜出炉某晏安大夫,其笑得弯弯的眉眼,聂昕之没再吭声,抬起手,指腹轻柔徐缓地摩挲在那一点桃花痣上。 · 绿水,青山,驿路间。 马车骨碌碌地向前行驶。 郁容挤着他家兄长,坐在车头,笑盈盈地问:“就这么扯一下,马便会停?” 学了几年,连马也不会骑的他,突发奇想,决定“另辟蹊径”,要学习“开车”。 聂昕之直接用实际行动,替他演示着如何驱赶驾车的马。 “诶?这个……” 一句话尚未说完,郁容忽而顿住了。 少刻,他侧首看向男人:“兄长你可有听到什么声音?” 聂昕之淡声道:“有人呼着‘救命’。” “诶?”郁容微张大双目,下意识地脱口,“我们……” 才说出两个字,忽又迟疑了。 听到呼救,他本能想救人,可万一又是什么糟心的人与事,惹出了麻烦平白拖累兄长。 聂昕之仿佛察觉到这人的心理,只道:“便是山精鬼魅,又何所畏惧,自有我护全容儿。” 郁容:“……” 好嘛,连山精鬼魅都出来了。 聂昕之果断停下了马车。 郁容心里嘀咕,行动上毫无迟疑,跳下了车。 那一声声“救命”恳切凄然,听得人心里不自觉发紧,作为以救人为本职的医者,他真没法子装作听不到。 兄长说得对,便是山精鬼魅又能如何? 大丈夫行事不论利害,如何瞻前顾后、畏手畏脚! 万一真有危险…… 起码他有底牌,可以……拉着兄长一起逃命的。 郁容扬起粲然的笑容,与男人道:“走罢,兄长,我们过去看看。” 聂昕之回:“善。”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