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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晴,气温开始回暖一阵。 许随办公桌上养的虎皮兰,这几天蜷着的叶子又慢慢舒展开来。 午休时分,阳光从百叶窗缝隙中折进来,落在桌子的一角。 许随拿着小型的喷水壶正在浇着花,护士长忽然敲了敲门,手上拿着文件夹,说道:“许医生,vip703病房的病人说想见您一面。” “703?”许随放下喷水壶,她对这个数字很敏感,前几天刚在护士前台的值班表看到过这个病房房间号,正是叶赛宁的房间。 看一眼就在脑子里形成印象了。 许随冲门口的何护士长温软一笑:“好,我知道了。” 护士长走后,许随抽出花瓶里水养的一支郁金香,走出办公室。 许随乘坐电梯来到vip病房703,插在衣兜的手伸了出来,屈起手指扣了扣门。 “进。”里面传来了一道女声。 许随走了进去,一眼看到了病床上的叶赛宁,以及她的助理正坐在一边给她削水果。 “云朵,你先出去。”叶赛宁跟那个女孩说道。 “好,宁宁姐,有什么事叫我。”助理放下苹果。 助理在经过许随的时候友好地笑了一下,出去的时候还顺带关上了门。 叶赛宁躺在病床上,因为刚做完手术,元气大伤,整个人rou眼可见的憔悴,脸色苍白,一点气色都没有。 许随看着她,问:“好点没有?” 叶赛宁看着她忽然笑出声,多年不见,许随还是那么温柔好脾气。 如果换做是她,受到伤害后再见面指不定会指着对方的脸一并薅住头发,大骂你这个臭碧池。 抢了我男朋友,祝你不得好死。 可许随没有。 也许这就是她和许随的区别。 所以周京泽愿意护着她。 叶赛宁睁着琥珀色的眼眸看着眼前的人。 许随穿着白大褂,人瘦,两根锁骨像月牙,很细,皮肤白腻,扎了一个低马尾,嘴唇浅红,一双眼眸依然澄澈,但也多了一丝坚定和从容。 她右胸口处别着两只黑色碳性笔,一只红色水性笔,手里拿着一支橘黄色的郁金香,正弯腰把花插到一旁的花篮中。 许随从一个安静话少的少女变成了一个优秀,漂亮,气质大方的女人。 “你漂亮很多啊。”叶赛宁夸道。 “谢谢。”许随低着头,正认真给花找一个好看的位置。 倏地,叶赛宁咳嗽了一声,牵了胸腔阵痛,痛苦地皱了一下眉。 “其实我今天找你来,是欠你一句隔了很多年的道歉,”叶赛宁声音有点沙,她的语气郑重,一字一句道,“对不起。” 许随摆着花的动作一顿,恰好被旁边花篮里的一株玫瑰刺碰到,指尖一阵刺痛,有血珠涌出来。 她没想到叶赛宁会道歉。 “已经过去了,而且周京泽也不在我这。”许随抬了抬眼,重新摆弄花。 叶赛宁摇头,语气顿了顿:“其实当年有些事我应该跟你说清楚,但我一直在国外,事业太忙了,所以这次回国第一件事就是找到你,来道歉。” “其实当初你们分手,周大受打击,很长一段时间都处在痛苦失意的状态中,尤其是他知道这件事是我搞的后,”叶赛宁低头勾唇自嘲,语气有些痛苦,“他立刻把我送回了英国。” “他说再也不要见到我。” “他说如果没有你,这辈子他会随便找一个结人婚,但也不会跟我。” 叶赛宁知道周京泽这话不是气话,所以真正听到的时候整个人十分崩溃,她想求得他原谅,但周京泽铁了心要让她吃到教训。 叶赛宁到现在还记得周京泽的温柔与绝情。 他漆黑的眉眼压满了浓重的戾气和压抑,像一只困兽,差点没动手把她掐死。 那一刻,叶赛宁才知道周京泽以前对她的好感,可能就是比看普通女孩多了一点儿欣赏和惺惺相惜。 许随是他的底线。 叶赛宁以为能碰,碰了之后才发现她错了,错得彻底。 叶赛宁被送回英国后,以为他是一时置气,经常坚持寄礼物和写信给他,可每次都被退回。 直到一年后,圣诞节,叶赛宁鼓起勇气打给周京泽,结果电话提示那边是个空号。 叶赛宁如梦初醒,才知道他不会再原谅她了。 后来叶赛宁事业发展不顺心,在异国十分孤独,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患上了抑郁症。 叶赛宁那会儿是真的很想周京泽,她半夜失眠,爬起来吃了一颗安定,再闭眼,依然睡不着,看到的窗外的月亮竟然是模糊的。 她忽然整个人情绪崩溃,从床上爬起来,一边哭一边给周京泽写邮件,给他认错,说愿意给许随道歉,还说了她最近过得很不好,得了抑郁症。 她甚至低到了尘埃里,叶赛宁在邮件里写道:只要你来看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邮件发出去后,如石沉大海。 叶赛宁在情绪焦虑起伏中,每天盼着周京泽回她邮件。 每天她从医院治疗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查看邮件有没有收到回复,直到第十天,她亲眼看见邮件状态从未读变成已读。 周京泽没有回复,更一眼都没来看她。 这是对她的惩罚。 “我认识周的时候,他年纪比较小,刚好他妈又去世没多久,我比她大一岁,又比他出社会得早,那个时候发生了点事儿,我只是凑巧拉了他一把,所以他觉得欠我,所以才会对我事事都纵容。” 叶赛宁脸色苍白,回忆起这段事表情仍是痛苦的,不堪的。 因为在爱情里,谁也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失败。 叶赛宁抬眼捕捉到许随疑惑的表情,问道:“不会吧,他还没有跟你说是什么事?” 许随摇摇头,她不知道当初周京泽发生了什么事,她隐约记得当初发错短信,她被认成叶赛宁,两人产生了误会。周京泽跟道歉,他也有阴暗的一面,害怕让她知道。 叶赛宁点了点头,忽然有点酸,虽然不想承认,但她还是叹道: “那他真是……爱惨了你。” 许随瞳孔紧缩,心颤了一下。有人告诉她,这么多年,他还爱着她,从一而终。 她忽然有点适应不过来。 像是你努力想要得到一朵花,一朵属于你自己的花。有人却愿意穿越沙漠,跋山涉水,把一束花捧到你面前。 因为喜欢你,所以不远万里。 从叶赛宁病房出来后,许随情绪一直处于低落当中。 忽然,这个时候,粱爽打来了电话,许随点了接听,调整了一下说话语气:“喂,怎么了?” 粱爽的语气有些不好意思,吞吞吐吐的,叹了一口气: “随随,其实……你生病那天照顾你的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