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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觉得疼,就是累,身累心更累。轩墨听到动静总算回了头,但见顾念景摔回床上,眼睛也顾不得遮了,急急开口询问:“你有没有摔到哪里 ?疼不疼?” 顾念景扯着他衣袖,把他整个人圈进怀里,才道:“先前疼的难受,但现在抱着你,就觉察不到疼了。” 轩墨趴在他怀里,也不敢动弹,就怕自己没个轻重惹他牵动一身伤口,又听得顾念景道 :“醒来第一个见到是你,我很高兴。” “轩墨,你刚才是在担心我吗?”顾念景这句话问的小心,唯恐此情此景是自己历经的一场梦,稍微大点声,梦就该醒了。 怀中的轩墨安静许久,耳尖倒是诚实地冒出一点红。顾念景也不催他,就静静地等着,等了许久,合该是四五盏茶的功夫,才听得轩墨极小声地 “嗯”了一声。 顾念景眉开眼笑,低下头亲了亲他额心,又道:“真好。” 轩墨沉默复沉默几遭,终于又说了一句 :“我也觉得好。” 顾念景眼底笑意乍现,两人就这么相拥了一会儿,顾念景才又开口,这次仍是小心翼翼的,他问 :“轩墨,你的眼睛如何了 ?” 顾念景感受到怀中人立马僵住,甚至连拂在脖颈处的呼吸都变得微乎其微起来。顾念景后知后觉自己说错了话,但话是已经说出去了的,要想收回却是不可能的。见轩墨沉默,顾念景又立马道:“没事的,你要是不愿意说我就不问了。” 这句话刚说完,就感受到怀中人挣了挣,似乎是想从他怀里起来。顾念景不敢再锢着他,就松了手由他起。 轩墨仍是不愿看他,低垂着一双眉目,低声问:“我这个样子,你就不怕?” 闻言,顾念景拉起他手,又腾出一只手去抬他下巴,轩墨一双眼慌张四躲,就是不肯看他一眼。 “轩墨,看我。”顾念景故意板起脸,好让轩墨看他。 轩墨果然犹犹豫豫抬眼看他,一双赤色的瞳眸尽是不安。顾念景微微一笑,凑上去亲了亲他脸,道:“轩墨,我喜欢你。自三年前茶楼一瞥,便是将一颗心全数系在了你这里。所以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也只喜欢你。” 这算不得顾念景说得最动听的情话,但却是他倾注一颗真心,浇灌满腔实意的真情之言。真情自然感人,感人必是落泪。轩墨听得顾念景这么说,眼眶霎时红了,不多时眼眶突然就是两行泪落下来,湿了一脸。 顾念景眼皮一跳,懊恼不已,暗骂自己怕是又说错了话。好在他脑子虽是迟钝了片刻,手上动作却快得很,一把把轩墨抱进怀里,翻来覆去地哄,“轩墨,你,你别哭,我,是我错,我又说错了话,你快别哭了。” 轩墨也觉得这样就哭了实在是难看,胡乱擦了擦脸,抱怨 :“顾念景,你烦人。” 顾念景也就受着,“是,是我烦人。以后还有得你烦,你恐怕得多担待些。” 轩墨不说话了,只两条胳膊缠着顾念景的腰,低低啜泣。顾念景边亲他边低声哄着,哄了许久,可算彻底把人哄好。人哄好了,顾念景就开始不正经,他凑到轩墨耳边,沙哑着嗓子笑道 :“就算哭,也不该是现在哭。” 轩墨没太明白,但听顾念景话里的调笑之意,也懵懂反应过来不是什么好话,羞愤地瞪了他一眼,就又不说话了。 顾念景醒来就逢这么一件天大的喜事,砸的他一时得意忘形,忘记正事。轩墨倒是记性好,给顾念景喂了一碗药后,道 :“旺财,我救回来了。” 一时之间,顾念景是又惊又喜,直觉得今天真可是双喜临门,喜的他都语无伦次了 :“救,救活了 ?真的?轩墨,你怎么这么厉害 !” 轩墨微一点头,想了想,又道 :“不过它原体已死,我只能把它的残魂寄到一名死去不足七日的死婴身上。”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下,观察着顾念景脸色,小心翼翼地追问 :“你,可会怪我 ?” 顾念景突然想到在客栈看到的那一幕,嘴里不自觉就问了出来 :“那,汤圆也是?” 轩墨无从得知顾念景是如何知道汤圆的由来,但见他脸上无甚嫌恶的神情,就连眉尖都没皱毫厘,便放下心来,道 :“是。” 听到轩墨承认,顾念景眉头微微一皱,不知为何,他毫不迟疑就将轩墨不正常的瞳色和死去的旺财联系在了一起。一个模模糊糊的念头立时从他心头升起,竟是越来越明晰。 他抓着轩墨的手,问 :“你,你救旺财,是不是很伤身体 ?” 轩墨不答,只拿一双赤红色的眼看着顾念景。 如此这般,又何须多问 ? 顾念景忍着泪把人搂进怀里,却是没忍住不骂他傻 :“轩墨,你怎么这么傻啊。你不必为我做到这步的,你,你这么折损自己的命,还不如直接拿把刀子在我身上划 !” 轩墨也抱紧他,直言道 :“我想让你高兴,我还想三口之家。” 听轩墨这么说,顾念景哑然,人是再舍不得骂了,只紧紧地抱着。他现在总算明了,原来两情相悦的滋味这般美好,就连这么简单的相拥,都像是裹着蜜,从外面甜到了深处。 第72章 第七十二章 穆谦赶到延都已近日暮。穆桓止一觉刚醒,整个人还是恹恹的,赖在床上不愿起,拂诺也惯着他,把吃食端上床,一勺一勺地喂进他嘴里。喂完一碗粥,楼下有人报皇上将临,拂诺不得不把人从被窝里挖出来,帮着穿好了衣服,正系腰带,就听见大门被人扣响。 门外自然是穆谦,又不只是穆谦,在他身后跟着一众羽林军,在院子里一字排开,个个腰间佩刀,神情肃穆,端得是一派训练有素;身边还跟有两位鹤发童颜的大夫,背着药箱,细细地喘着气。拂诺开门把人放进来,拜了一拜。穆谦着急见儿子,只匆忙应了一句起身。 穆桓止见到穆谦,也只恭敬请了一声安。拂诺不把自己当外人,一点也没有要走的意思。穆谦一时顾不上赶他,又听得儿子这般疏离的态度,心里撕扯着难受,嘴上还是应了一声免礼。这就是皇家了,处处讲一个 “礼”,磨得人都没了人情味。 见穆桓止脸色难看非常,就问:“桓儿,身上伤如何了 ?父皇从宫里带了两个御医,让他们仔细给你瞧瞧。” 穆桓止淡淡一笑,举手投足,说话气度,已经是一副大人模样。他一脸疏离,拒绝道:“劳父皇挂心,儿臣身体已无大碍,不用再麻烦旁人了。” 穆谦看着这么懂事的儿子,心里没得到熨帖,反而是极沉的失落感。记忆中穆桓止不该是这个样子的,他该喊疼,他该撒娇,他该以受伤为条件为自己谋福利。他该有千百种模样,独独不该像眼前这样,忍着疼,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