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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个惬意的姿势,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方…”湛海试图阻拦,发现被怼的当事人都不介意了,便收了声。 其实,他也想知道,方棋到底是怎么看自己的。 两个人的小举动,方棋根本没留意。他正处在一种逮谁怼谁的爆炸的状态,连串的事情烦的他懒得考虑后果,口不择言道,“他是你儿子,可是你了解他吗?因为算错数据,难道能抹杀他之前所有成绩?” 方棋也说不上来为什么要帮湛海说好话,但是有了开头后,关于这个人种种记忆涌现出来,居然都是些正面事例。 “为了赶报表,他接下工作熬夜。你只看到他算错了结果,他加班的时候你怎么不看看?” 又不住一起,你让我怎么看? 湛立威无辜的想。 “可能你认为出了错,这份报表做的再出色都没用。那么之前呢?你儿子这么优秀你看不出来吗?” “咳…”湛立威干咳了声打断他,别有深意的问,“你觉得,他很优秀?” 湛海抿了下唇,侧过头望向方棋。 “当然!”方棋痛快给出回答。 忽略掉他私生活混乱的事,方棋几乎无法从湛海身上挑出缺点。 虽然私生活混乱是很大的污点了。 “你的想法,我知道了。”湛立威等了半晌,没听到方棋说出热情洋溢的赞美之词,只好自己出来圆场,“对小海的工作评定,我会仔细斟酌。这件事到此为止,方经理意下如何。” “好…”方棋觉得蹊跷,还是应了下来。 按照以往种种事迹判断,湛立威应该是那种睚眦必报,老jian巨猾的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方棋甚至做好被业内封杀的准备了。 “行,你们俩各扣三个月工资,从本月开始。”湛立威并不知道方棋怎么编排自己,他还沉浸在儿子终生大事有着落的喜悦中,挥挥手示意两个小年轻出去,回到他们的小天地里培养感情。 “好的,爸爸。” 扣工资只是个形式而已,过段时间找个其他名义给他补上便是。湛海知道父亲留了情,难得顺从的承了他的好意。 方棋犹豫了数秒。 “我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方棋:湛哥哥我是不是攻了一章! 湛海(扶额):我可以闭嘴吗? ☆、沉沦3 方棋以为,经过这两年职场锤炼,他的爆脾气已经让生活消磨的所剩无几了。 为避免骨子里剩下那点倔强躁动,做出啥不可挽回的事,他还在湛立威办公室站了十分钟,思量着放缓态度等下进去老实认个错,抱紧董事长大腿,求他网开一面留口饭吃。 抱大腿似乎有点挫,不过低头认错还是可以的。 方棋分明已经计划好了,可听到湛海挨骂,他骨子里的土匪劲猛地又蹦出来了,气焰窜的老高。 湛海替整个部门背了黑锅,让骂的话都不敢说了,能忍? 方棋控制不住心里那股澎湃的劲头,甩开死命拉的小秘书,进去直接朝高高在上,执掌自己生杀大权的湛立威吼了一通。 吼完,见湛立威没了脾气瞪大眼睛呆若木鸡,其实还挺爽的。 吼出来方棋觉得不过瘾,反正吼都吼了,光脚不怕穿鞋的,他还想多说两句,又听湛海唯唯诺诺叫自己名字。 那怂瘪富二代,挨骂的时候不回嘴,现在吭声干啥?方棋想都没想,直接怼,“闭嘴!” 然后世界清静了,方棋成功数落了金字塔顶端的人物,成功被罚了三个月工资。 当事态平息,方棋坐在办公室回想这一切,肠子都快悔青了。 替人出头也就算了,干吗还要认罚?湛海再怎么说有丰厚的家底,罚三百年工资对他都不痛不痒,兴许回家撒个娇卖个萌,拿到的零花钱比工资多得多。 可自己这边还催着命呢,罚完了吃啥? 可转念一想,冲着他吃了豹子胆的二逼劲,董事长只罚三个月真仁慈。 “方棋。”湛海敲了两下敞开的办公室门,才走进来,把修改过的报表放在他桌上,“报表我改过了,利润额也核实完毕。赵氏那边我稍后会进行沟通,争取降低损失。” 方棋颓靡的扶着脑袋,感觉头疼的快炸了,“这些你决定吧,你是经理,没必要跟我汇报。” “财务部是我们共同管理,我认为你拥有知悉的权利。”湛海把文件翻开推到他面前,发现方棋还是没有要看的意思。 什么情况? 出了那么大的岔子,湛海不认为这人还会毫无保留的信任自己。可他不肯看,湛海总不能撬开他脑袋,把文件硬塞进去。 何况,湛海过来,也不是为了让他看文件。 “关于今天的事,非常抱歉。后果我会全部承担,董事长那边,稍后我跟他解释。” 方棋摆摆手,“没必要,这次失误我有很大的责任,挨罚是情理之中,等下我把本月工资交回去。” 湛海顿了顿,试图说服他,“湛立威是我父亲,他罚我无非是走形式,你大可不必牵扯进来。全推到我身上,起码能保全自己。” 方棋认命的抬起头,跟湛海对视一眼。 这人真好,生得好,长得好,性格也好。 他从小肯定是在父母庇护下,锦衣玉食,荣华富贵,无忧无虑安健成长,哪会理解其他人的难处? 方棋忽然产生种异样的情绪,他让重重担子压得喘不过气,急需找个突破口。甚至,想原原本本把所有事告诉湛海,求他出出主意,拉自己一把。 可他又怕,怕这个眉目温和的青年,听到父辈那些不堪的过往,面露鄙夷或是嫌恶。 “你是富二代,又不是慈善家,为什么受这种窝囊气?”方棋看进他的眼里,想要把湛海这个人看透彻些,“你爸骂你的时候,为什么不把我供出来?” 湛海稍愣,“他说的没错,怎么能算是窝囊气。这件事,本来就是我做错的。” “我这边玩忽职守,问题更大。”方棋缓缓站起来,直起身体跟湛海对视,“你对所有人,都会这么偏袒?” 有那么一瞬间,湛海差点以为方棋看穿了什么。 湛海隐下意图,一本正经的说,“怎么会,我只是遵从我的原则做事,推脱永远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意料之中的答案,他到底在期待什么呢?方棋说不上来。 “也是,我该知道你是这样的,滥好人。”方棋自嘲的笑了下,“你走吧,我要忙了。” 湛海觉得古怪,犹豫着没有动。 方棋没有再说话,从烟盒里抽出根烟点燃。 湛海眸光黯淡了下,终于转身离开。 偌大的办公室,空空荡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