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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是绣品厂,主 要是利用山里女人的心灵手巧。这两个厂我捐给了村里,并没想要什么利润。不过,淳朴的山里人富了后 ,却没忘将每年的利润留了一半给我。我将这部分利润又盖了一所中学,使整个乡的小学毕业生不再需要 走几十里路到县城里去读书了……” “‘思东中学’?” “是啊,今年的高中毕业生里有30来个考上了大学,甚至有上清华、北大的。还有考上大专、中专的。我 许诺过凡是考上学校的,求学期间的一切费用我包了,毕业后可以到我的欢乐集团来工作。” “啊,他们多幸运。其他还有‘思东’什么?” “还有‘思东门’、‘思东楼’,甚至那些村人差点还要给我在村口树个碑呢,被我好说歹说地拒绝了。 没的折了寿数。” 解意做钦佩状:“呀,你的名字看来会万古流芳了。” “我倒不是图这个。毕竟我是喝家乡的水长大的……”他不惯将这些埋藏在心底的情感表达出来,一时有 些词穷。 解意的确有些感动。看得出来他其实是个很长情念旧的人,这种人现在太少了。可惜他只是他生命中的一 个过客,并没有资格要求他给予同样的待遇。 “意……”他在他耳边轻唤。 他瞿然一醒:“什么?” “告诉你,我这个人啦,心眼特别小,做我的情人,就不能再沾别的男人。不但是男人,女人也不行。” “怎么想起说这个?” “因为我觉得你太洒脱了,根本不像别的那些人,一心只想拴住我,时时刻刻跟在我身边。只有不爱我, 才会有你这样的表现。” “我不是洒脱。我是保护自己。每次我想表示在乎的时候,就会想起,反正你也不是我的,我有什么资格 管你?” “别这么想。你是我的爱人了,可以管我。我也要管你。我真的心眼特别小。” “可是我要谈生意呀,就算约客户喝喝茶也不行?” “最好不要。” “说来说去,你还是不想我自己闯天下,还是想把我关在笼子里。” 林思东无奈地轻叹:“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我是自己的,你不可以限制我。”无论多喜欢他,解意都不愿意放弃自己的原则。 “好吧。我要回家了,你自己要多保重。……”林思东呆呆地看着逐渐沉落的夕阳,想念起了遥远的山村 。 解意感觉出他的思念,不由羡慕他有那么多人可以想可以说。细思起来,除了家里的亲人,就只有郦婷算 是自己的朋友了。除此而外,没有任何人是值得他去思去想的。包括身边的这个与他有很多次肌肤之亲的 男人。 他的生命里其实是一片空白。 只有这样,他可能受到的伤害才会减到最低。他默默地想。 太阳完全沉落到地平线下,他们才开着许总的车回去。从那时起,直到吃完饭,一起回房间,他们都不曾 再交谈,似乎所有的话都已在那片荒草萋萋的山坡上说完了。他们只默默地随着时间的流逝做着理所当然 的事情。 这一夜,他们是两座不设防的城市。他们的激情一直燃烧着彼此,都敞开了身心拥抱对方。他们通宵狂欢 ,敏感地张开身体里所有的触觉。他们互相追逐、攻击、辗压、厮打、啮咬,亦彼此缠绕、拥抱、亲吻、 爱抚、交合。他们如狼、如虎、如鹰、如犬、如蛇、如鹿、如蜂、如蚁、如藤、如丝……他如刚刚盛开的 鲜花一般接受着他一次又一次丰沛的雨露。他贪婪地连连占领着他从里到外的每一寸土地。他们在剧烈的 喘息声里叫着对方的名字,不断说着彼此都不相信的“爱”字。在漆黑的暗夜里,这个字像施了魔法一般 ,熊熊燃起他们心中炽烈的火焰。他们就像两个邪恶的巫师,在黑暗里跳着魔鬼的舞蹈,念着奇异的咒语 ,互相榨干对方的最后一丝精力。他们像潜在深海里的巨大的八爪鱼,伸出无数的触须,奋力地挤入对方 最深最深的角落,欲攫住那想要溜走的灵魂。他裹着他,他裹着他……连北方寒冷的夜都被他们的疯狂惊 呆了,风止,云静,灯黯。整个世界仿佛都在千方百计躲开这两个如火球一般的躯体。在静默与狂热之间 ,似乎有活泼泼的生命随着黎明在悄然孕育。 直到东方渐白,他们才极度衰竭地分开,疲惫不堪地倒在床上。他们全身上下都大汗淋漓,连头发都是湿 漉漉的,气管和肺部因过久的激烈呼吸而变得灼热,每个细胞都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解意昏昏欲睡,仿佛以前承受过的所有的屈辱、践踏、轻蔑都发泄净尽,整个身心如暴风雨后的天空,显 得清净而旷达。他舒展着四肢,任那种似触电般麻酥酥的感觉流遍全身。他的头脑像游离于身体之外,此 时异常冷静地回味着一整夜欢快的滋味。 林思东已发出鼾声,床头的电话却大响起来。解意挣扎着拿起电话。“喂……”声音里饱含nongnong睡意。 于明华显然一怔,良久方道:“解总,您还没有起来啊?您忘了我们是今天上午的飞机。” “我没忘。”解意闭着眼,含混地说着,疲倦欲死。“现在几点了?” “都快8点了。您要再不起来,我看得去改时间了。” 解意硬撑着张开眼,拿起电话旁的表看了看,说:“我马上就好。别担心,不会误机的。” “好,我在大堂等您。刘经理也在这里。” “好的,给我一刻钟。” 他放下电话,深吸口气,猛地跳下床,冲进浴室,洗了个革命化战斗化的澡。出来飞快地穿上衣服,收拾 好箱子,他探身拍拍沉睡着的林思东:“喂,我走了。” “唔。”林思东含糊了应了一身,转过头继续睡。 “明年见。”解意提起箱子,出门而去。 门决绝地在身后发出锁上的“喀嗒”声,他的表情一冷,昨日荒野中的柔情与夜晚的热烈都随之消失。他 仍然只是个为自己的未来独战江湖的斗士。飘泊的船依旧要继续在大海中航行,四周茫茫,无边无际,寻 找不到可以停靠的港湾。 他一路前行,并不回头。 第十六章 一下飞机,迎面而来的铺天盖地的阳光让解意倍感亲切。经受了北方寒冷的洗礼,他十分想念南方的太阳 。广州冬日的阳光是和煦的,并不似海南那般炎热。解意轻松地走出出口,看着站在眼前的马可。 此时的马可,气质已完全改变,比在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