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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愿在这里死去,他还想活,他还想,还想……脑袋里一阵抽痛,眼前闪过一些模糊不清的画面,无厉低呜了一声。 “慢着!”凤眼男人突然叫了一声。 “怎么?”堡主问。 “留下他。” “留下?……行吧,留下。” 无厉没有再被往外拖,脑袋的抽痛与晕眩也过了这一阵。 “好好享用,你的奴仆。”堡主古怪地笑了一声,“刑令,带他们下去。” 在被带往凤眼男人房间的路上,无厉看着前面笔直的背影,内心有些奇怪的感觉,他觉得这个人有些熟悉,却又不记得在哪见过。 凤眼男人路上不曾回头,走得很快,似乎完全忘了还有他和刑令丞。 到了门口,凤眼男人回头,“不许进来。”随即踏入房间关上门。 无厉电光火石间想起,这男人,跟堡主挂在密室里的画像很有些相像,不过他也只是惊鸿一瞥,若不是葛大人偷进密室他当时正好值守参与抓捕也不会看到。 无厉对于自己对此印象如此深刻还有些暗暗惊奇。 刑令丞转过身来对他冷冷地说:“好好伺候韩公子,以后你就是韩公子的奴仆,留在这个院子里。” 无厉应道:“是。” 韩公子没有安排他住处,无厉只能立在门口。渐渐午时过去,黄昏也袭来。无厉见里面没有人出来,只得问一句,“主子,是否用饭?” 里面沉默了一会,随即传来果决的一声,“不吃。” 无厉心里叹了一口气。 入夜,无厉听到腹中鸣响。不应该啊……照理说三天不吃饭他的死士体质都忍耐得了,今天怎么…… 天上星移斗转,东方曙光乍现。 风微微振动窗纸。 不,那不是风吹动的。 无厉猛地抬头。 是有人进去了。 无厉询问:“主子?” 门里没有声响。正当无厉准备破门而入的时候,里面终于传出声音,“无事。” 影塍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影朓(tiǎo),用声音极低的暗语淡淡道:“若是还在途渊阁,你该受一百鞭加水牢一天。” 影朓身形伏得更低。 “你那边的情况?” “自联系不上主子后,杏林谷已全员出动,只是追查到无痕堡后线索就断了。” “我要的是结果,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搪塞解释了?还有,你该叫他谷主。” “……是!” “不用对我磕头跪地,如今我不是你的鹰首。不过……如果再没有一点消息,我会亲手废了你!连自家主子的追查都不上心,你也不必留着给他烦心了。” 已经用尽全力在调查的影朓完全不敢反驳,“是!” “主子给了你们一个世外桃源,希望你们对得起他的用心。去!” 影朓立即离开,这次没有一点动静。 影塍的心情更加沉重。 昨天晚上他摸进无痕堡的私牢和密室,可是收获不大。 摩挲着鲜血已经干涸的剑穗。主子他,到底被无痕堡主藏在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 咳,喜欢就留个言呗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堡主说是伺候的奴仆就是一定要伺候主子的,如果被堡主知道没有,他的下场与之前是没什么区别的。 他在第一天已经失职,如果第二天还是没有履行职责……无厉闭了闭眼,可是主子并没有给他机会。 他要活。 “主子,下……奴将洗漱用具与早膳给您端过来?”无厉换了种方式问,他有一种奇怪的直觉,如果问他要不要,铁定被拒。 “不……” 无厉心里又叹了一口气。 “端过来。”出口一半的拒绝半道改了。 无厉心里一松,御起轻功飞到厨房里,点了两个馒头,一碗粥,犹豫着四顾了一下,看到有绿豆糕于是也拿了一碟。 无厉一手托着水盆面巾柳枝青盐等物,一手托着早膳碗筷,飞得又快又平稳。 来到凤眼男人房前,无厉还没来得及开口。 “进来。”房门无风自开。 这等功力,委实深厚。 无厉低眉顺眼地进去放下东西,搓洗面巾,然后候在一旁。 影塍看到桌上摆的绿豆糕,嘴唇抿紧,良久,“绿豆糕是谁的主意?” 无厉一凛,立即跪下,“下奴该死,是下奴擅自做主!” 影塍站起来,过了一会又坐下,“你叫什么?” “下奴无厉。” “籍贯生地?” “……主子恕罪,不记得了。” “生龄?” “应是二十二。” “入无痕堡的年龄?” “七岁。” “几岁杀人?” “十一。” “会易容?” “不会。” “会刺探情报?” “不会。” “识字?” “不识。” “你抬头。” 无厉下意识抬头。 “念这两个字。”凤眼男人指着一张纸。 “影塍。”脱口而出。影塍,好熟悉,像曾念过千百遍。 “你不识字?”凤眼男人眼神沉沉地看着他。 无厉脸色一下惨白。他……本不是该不识字吗?为什么他认得…… 无厉失魂落魄喃喃道:“属下该死,属下不知为何……” “这四个字,念出来。” 无厉抬头,顺着凤眼男人手指之处看去,“楼、斩、卿,也。”有些怪异之处,却想不起来,也是很熟悉的名字。 “有何不对之处?” “斩字应是……”无厉下意识应道,突然脑中一阵针刺般的疼痛让他扶住额头,“呃!” 影塍猛地站起来往前跨了一步,行走间过急没注意带倒了放着水盆的木凳。 “影塍!”无厉没顾上头痛,连忙起身拉了凤眼男人一把。 凤眼男人被他这不算用力的一拉带得直接扑到他怀里。 感觉到背后环住他的双臂,无厉僵硬地道:“属下……不,下奴该死……”虽然这么说,但无厉不知为何并不害怕,或者说他从未害怕过这个男人,哪怕他看到了凤眼男人高深的功力。 “你不是属下,不是下奴……”凤眼男人闷在他肩膀上的声音压抑发闷。 无厉疑惑不解。 “……你是我的主子。”凤眼男人继续道。 无厉有如当头棒喝。心头怪异的合宜感与理智的鲜明反驳让无厉整个人都混乱了。 “主子,属下救主来迟,罪该万死!”凤眼男人语调铿锵,字句含恨,似真有自裁而后快的决心。 “不!”无厉连忙抓住凤眼男人的肩膀。 凤眼男人放松下来,“属下的命是主子的,主子没有让属下去死,属下绝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