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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实在是,已不要脸面。 皇帝伸手去拿过晏惟手中的药膏,愧疚让他的声音都轻的不像话:“朕来替你上药吧。” 晏惟抓了抓手中瓷瓶,冷淡的:“不用。” 可奈何手抓的骨节分明了,也都是虚力,皇帝稍稍用劲,瓷瓶就移了主。 眼见争不过,晏惟这才彻底放弃,瘫软在床上,语气干涩:“……把烛火灭了。” 皇帝乖乖照做。 黑暗中。 晏惟感觉皇帝的手带着清凉的药膏往他身下抹去。 人也顺着俯下`身来,低低的,满是愧疚:“……晏惟,是朕不好……” 是他自己空有温柔随和的表象,一生气,还是会对着亲近的人犯浑。 少时在母后太傅那儿挨了骂。 回来就是把手上抓的物件,往默默跟过来的晏惟脚下砸。 看到人被碎裂的物件吓了一跳,他才会稍稍收敛清醒,自己对着晏惟发脾气是干嘛。 如今长大。 非但没什么长进,还变本加厉。 明明晏惟才是自己现在最亲近在乎的人…… 虽表面上待他与别人一样,甚至话也不甚与他多说。 可到底是与自己日夜一起相伴长大的人。 哪怕皇帝表面上再冷淡这个工部尚书,晏惟在皇帝心里的分量还是不同的。 以前觉得不同,皇帝以为仅仅是普通的不同而已。 皇帝把这归结为少时情谊。 朦朦胧胧,晦暗不明的放在心底。 不曾翻出。 不曾研究。 可自从那次夏夜节过后,皇帝才知道这不同,到底是有多不同。 【二十二】 清晨。 工部尚书渐渐转醒,背着身子就感觉后脖子痒痒:“陛下作甚?” 皇帝厚脸皮,轻喃:“想亲你。” 工部尚书轻叹,一动不动,他还是有些累:“…………” 皇帝亲了亲,半晌又道:“……也想……喜欢你。” 工部尚书一愣,身子微僵:“…………” 皇帝轻笑,有些自嘲:“不……也不该说是‘想’,大概是确实喜欢你……” 工部尚书微涩:“…………” 皇帝默默道:“但你也知,对于此事,朕心中有刺……之前犯浑,是朕不好。” 工部尚书:“…………” 皇帝收紧臂弯,将背对着自己的人,紧紧抱住,终是恳求:“晏惟,朕知错了,原谅朕好不好?” 工部尚书半晌无语:“…………” 许久,就在皇帝以为得不到回应的时候。 工部尚书在被窝里的手,轻轻拍了拍皇帝横在他胸前的手背。 似准许。 似抚慰。 皇帝忽然就不太敢相信。 觉得晏惟严肃冷硬的外表下,实在是温柔的不可思议。 可自己也早就知,他不是心硬的人,尤其对自己。 所以自己才敢一而再再而三的…… 唉,以后不会了。 皇帝忽然就很高兴了,抱着晏惟亲了亲:“晏惟,晏惟,你真是太好了。” 幼稚的跟个孩子一样的言语。 晏惟蓦地想起小时候。 他嘴上回着绝不帮小殿下抄写被罚的课业,夜晚等小殿下睡了,却还是忍不住帮他抄了许多。 等早上醒来,小殿下看到书案上一叠写满的纸张。 高兴地回身就给了晏惟一个大大的拥抱。 边抱还边说:“晏惟,晏惟,你真是太好了。” 难得一见,天真烂漫。 笑的小虎牙都出来了。 那时晏惟内心就莫名动摇,觉得殿下也……蛮可爱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