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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动了。 所有人都知道楚留香轻功很好。 只有少数人知道他的武功也不错。 那一指迅疾如飞的向黑衣人点去。 黑衣人微微避身闪过。 迅速抓起地上的卷簿便要离开。 他已无心恋战,楚留香却不能放任他离去。 率先出手便要抢夺那手中书目。 可那毕竟只是普通纸张,又怎能敌得过两位高手的争夺呢? 听得“撕啦”一声,那书便碎成了两半。 楚留香只来得及看见“托孤”二字,便不得不退开。 因为那如雷霆震怒的刀芒已经袭来。 出乎意料,那刀并不是为了杀人。 那人使出这一刀后便迅速跳窗离开。 楚留香叹了口气。 地下剩下的纸张却都已被那刀尖搅成了粉末。 ‘丁酉年·辛亥月·癸亥日’ ‘托孤’ 这其中究竟有什么秘密? 吴裙今日起的早,醒来时无花却不在身边。 她趴在床头悠悠的叹了口气。 却也惫懒的不想起床穿衣。 春光正好,透过窗柩照在美人半边侧颜上美的令人心惊。 她似乎越来越美了。 半阖的长睫微微闪动着,恍若山间精灵。 那熹光也为如雾的面容覆上了一层金珑。 无花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的场景。 他的脚步顿了顿。 最终还是走了进去。 “阿裙在想什么?” 白衣僧人轻声问。 吴裙慢慢睁开眼来,笑看着他:“你怎知道我不是睡了?” 她笑的甜甜的,唇角的梨涡简直要让人醉了。 那双眼中似揉进了细碎的落花,生出一抹艳色来。 无花笑道:“我又怎会不知你。” 他目光中似有积雪消融,让人心尖一烫。 吴裙听懂了这话中意思,微微红了红脸。 她害羞时也是美的。 长睫轻轻的闪动着,如荷叶拂露。 无花眼中已带了丝笑意。 吴裙看他如此,眼珠转了转,却突然道:“我还未穿外衫呢。” “哦?” 无花眼神深了深。 那塌上美人任性的张开手来:“你现在可以替我穿衣服了。” 那语气真是娇纵极了,可谁又忍心拒绝她呢? 这样一个美人哪怕多说一句话都是好的。 那白衣僧人站在背光处,神色模糊不清。 可他却动了,一步一步的向那塌上美人走去。 吴裙笑盈盈的伸出手看着他。 海妖是如何诱惑人的?便也是这般了吧。 无花心中突然想到这句话。 他已走到了榻边。 “师兄,该做早课了。” 已近卯时。 门外恭候已久的弟子轻轻敲了敲门。 无相师兄虽平日待人温和,可这几日情况特殊,大家倒也不由自主地小心了些。 那小沙弥敲了几下不见人回应,便大着胆子推开了门。 只见那昨日还好好的僧人,此刻正血流如注的倒在地上。 “师兄!” 小沙弥惊叫了声,手中佛珠已断在了地上。 少林寺中晨钟已响了。 第16章 温柔乡 无相死了。 这是继天峰与无花之后死的第三人。 少林寺一片死寂。 楚留香已经死了,那么无相又是谁杀的呢? 灰衣扫地僧看了眼那伤口,瞳孔猛的一缩。 他的面色已经变了。 因为这伤口在二十年前也曾出现过。 他是个活了很久的人,所以总是知道些辛秘事的。 那分明是东瀛武/士/刀造成的伤口。 他想到了一个人,却又觉得不可能。 即使当今世上可能只有他一人使得出这刀法来。 这似乎是个死胡同。 因为那人已经死了,如不是他亲眼所见,也不会相信。 天竺又想到了当年另一个孩子。 如果那人死前将秘籍留下来了呢? 楚留香带着疑惑走了。 他要去找一个人。 这个人或许没有这世间最精妙的武功,却有这世上最灵通的消息。 那人住的不远,就在莆田狗rou镇的美人巷里。 狗rou镇是莆田最鱼龙混杂的地方,因为这里聚集了江湖中三教九流之人。 这其中有强盗,有杀手,自然也有嫖/客。 狗头八便是一个嫖/客。 他是个只给钱不睡人的嫖/客。 因此没有妓/院不欢迎他。 可他却又是一个口味很挑剔的男人。 于是他在美人巷里住了一百零八天。 因为这巷中有个既会弹琴又会跳舞的姑娘。 而恰好,那个姑娘又长的很美。 楚留香找到他时他正埋在美人的温柔乡里。 周围四壁笙歌。 这里的人总是要带上面具的,因为来这儿的都是混蛋。 一个混蛋总是应该顾忌些,若是他在外面名声很好或者有了妻子便更应该小心些。 这老板实在是一个会做生意的人。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 因为那埋在女人怀里的人慢慢抬起头来了。 他的脸上戴着一个狗面具,所有人却都认识他。 “你喜欢她?” 狗头八看了眼怀中美人。 那美人羞涩的笑了笑也看向他。 楚留香苦笑:“在下并非是来找女人的。” 狗头八眼神顿时有些奇怪,半晌才道:“你好男色?” “那你走错院子了。” 这巷中并非没有龙阳之好的,只是却是在隔壁。 这么多年来倒是第一次有人走错的。 楚留香简直要叹气:“我既不喜欢男人也不喜欢女人。” “我是来找一个爱吃狗rou的人的。” “你找他做什么?” 座上男人笑着给旁边美人喂了口酒。 “我新得了两只山中野狗,想请他吃狗rou。” 狗头八笑了笑:“那人可从不吃低等货。” 楚留香笑道:“自然不敢怠慢。” 狗头八叹了口气,拍了拍女人的手示意她出去。 他是个对女人很好的人。 女人脸红了红,最终还是出去了。 顺便带上了那半开着的门。 狗头八缓缓摘下了面具。 出乎意料,那面具下竟是一张十分俊美的脸。 仔细看却又比一般男人多了丝阴柔。 他看了依旧站着的男人一眼,缓缓道:“香帅既已来了,又何苦还戴着面具呢。”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慢慢也摘下面具来:“不曾想狗八爷竟认识在下。” 他面上有些疑惑。 因为这确是他们两人第一次见面。 狗头八倒了杯酒:“楚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