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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亲上加亲了罢!他忆起跟陈胖子一起探视李沉舟时,李沉舟一副无所谓之的态度:自然,他心里是有底的——李帮主身边,什么时候缺过人?就是进了监,也会有人前赴后继将他保出来,不是这个人,就是那个人,不缺他萧三一个。萧秋水接到消息,就忍不住惆怅,唯一一个可以为李沉舟出力的机会没有了,被柳五抢了先,还被抢得哑口无言。他甚至在李沉舟出去后第三天,才得知此事,连人的第二面都没见上。坐在办公室里,对着冬日下午和灿的阳光,萧秋水说不出得郁卒。 于是接连几日都在家里绷着脸,被孙静珊追问了几次,“是不是工作不顺心?”他很想回答:“是的,非常非常不顺心。”说出口的却只能是“没什么,案子有点棘手。”倒是唐方,挺着日益见大的肚子,每日埋首养胎,越来越少地关注他的情绪,只是会时不时地向他道道:“别太劳心了。” 兄弟两人点了几样炒菜,相对而食。两人将这些天报上的消息综合梳理了一遍,萧开雁说:“我自己也是想慰问下师容的,她心里有底,知道李帮主去了哪里还好,若是她也什么都不知道,就有点麻烦了。” 萧秋水筷子举得颇为沉重,“是不是也可以问一问上海的那位雍希羽雍先生?” 萧开雁眉头皱起,“海关的人吗?他现在被停了职,找谁跟他搭上话呢?退一步说,人家跟你一不亲二不熟的,凭什么跟你说实话?” 萧秋水的眼神黯了一黯,“那——还是拜托二哥,尽量从赵姊那边问出些什么来吧。” 萧开雁道:“当然——只要她知道。” 不仅是萧家兄弟,南京许多好事的太太小姐、他们不那么好事却相当好奇的夫君,加上大小报纸的记者,都很想从赵师容那里挖掘出什么来。如果他们胆量够大,或许会直接找上柳随风,因为这是唯二他们所能想到的会清楚李沉舟下落的人。可惜他们的胆子都生得小,又习惯于碰软柿子,所以在报上连篇累牍的报道轰炸下,这些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瞄准了赵师容,仿佛饥饿的豺狼秃鹫,盯上了更容易下嘴的羚羊而非齿牙锋利的猎豹。 不过他们很快就发现,赵师容绝非一只软柿子,而赵三小姐若是一只动物的话,也决不会是羚羊。那些旁敲侧击试图打探出一星半点儿内情的太太小姐,都被告知了这样一句话:“我哪儿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沉舟只说要去上海办事,我哪里晓得办的是这种事儿?要不你们去问问柳五,他将沉舟保出来的,指不定他知道!” 太太小姐们便面面相觑,部分小姐还真生出会会五爷的心思,被她们的母亲一训斥,“胡闹!那种男人也是可以私下见面的吗?”女人一旦升级成丈母娘,便把那爱慕美男子的心丢在了一边。诚然,柳随风是个美男子,跟李沉舟李帮主不一样的美男子,可是这些男子再美,也是出身草莽,风一刮大点儿就翻了船,这不,李沉舟不就音信全无了吗?何况柳随风还不如李沉舟,至少在交往的女人上——瞧瞧,他身边进进出出的,都是些什么样的女人,穿那么紧的皮衣,抹那么红的嘴唇,真是…… 至于那些候在她公寓门口,一副贼眉鼠眼的小报记者,赵师容则直接报了警,结果柳随风的人和警察一同来到,小报记者早就望风溜之大吉。 “师容,这里人多眼杂,还是住到西大影壁那边去吧!”待警察离去,柳五留在最后,这么道。西大影壁,即明故宫西侧装修一新的婚宅。 赵师容抱臂踱了几步,斜了柳五一眼,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她应了柳五的婚事,不仅婚宅准备好,连婚礼的日子都选了,就在今年春天。自从第一时间从报上知道沉舟在上海失了踪影,她在家闭门不出了好几日,谁也不见。等到门再打开时,门口站着拎着食盒瓜果的柳随风,像是一直站在那里,就没挪过窝。 赵师容把人让进去,沉默地看着柳五给她布菜、削水果,比看老妈子侍候她的脸色都不如。直到柳随风小心翼翼劝她吃些东西,自作主张给她挟菜,赵师容才慢悠悠拿杯子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几口,问他:“你知道沉舟去哪儿了吗?” 柳随风脸色变了变,慢慢摇头。 “活着还是死了?” 柳随风目光一闪,再摇头。 赵师容往背后一靠,又不言语了。 柳随风借口去厨房洗水果刀,心跳略微急快。那日李沉舟坠入江中后,他着实呆了一阵,在江边僵立良久,心道还是先回南京再说。走了几步,想起什么,回头寻他的柳叶刀。摸了一阵拾到手上,对着早霞细看,一丝血痕都无,知道是被李沉舟擦干净了,心里闷闷的。坐列车回南京的时候,不断地想李沉舟是会溺水而亡还是会再度回来。李沉舟是北方人,该不会水才对,他也从未见过李沉舟游过水。若真是溺死了——想一想,居然有一丝惋惜和伤感。可是随着列车逐渐靠近南京,惋惜伤感愈减而希望雀跃渐生。要知道,若李沉舟归来,对他跟赵师容的婚事有百害而无一利。自己不就是一直期望李沉舟可以离开吗?死亡也是一种离开,虽说他原本并没有特别期望李沉舟死亡。这样的离开,严酷是严酷了些,却最是保险。焉知李沉舟若只是离开,不会哪天突然归来,破坏他跟师容的婚姻? 这样想着,柳随风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了南京,继续商会抵掉后的善后事宜。莫艳霞宋明珠只知道他离开了两日,却不知他去了哪里。不过她们眼尖地发现,五爷双颊上多了红印,被掌掴后的红印。 柳随风回到客厅,见赵师容依旧螓首半垂,花容惨淡。他瞧了一会儿,“师容,你不用太担心了,大哥他能力过人,又吉星高照,准保不会有事。”说完后,舔了下唇,自己也不知这话的真心有几分。 赵师容慢慢抬眼,看过来,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看,一种穿透力极强的打量的眼光。这种眼光绝对不是用来看未婚夫的,更像是用来判断敌友。 “我累了,你先回去吧!”半天,她说了一句,收回目光,又开始低头沉思。 柳随风无法,轻咳几声后,照旧殷勤又体贴地嘱咐了一些事情,例如菜还是热的,别等凉了再吃,例如不要焦虑过度,他会设法派人去打听大哥的下落,例如很快就要过年了,赵师容需要哪些年货,由他去办……赵师容脸上微微爬上笑意,笑得却相当讽刺:“辛苦你了。” 柳五立在那边,不知该谦虚还是欢喜,好久,才温柔之极地道:“一家人,应该的。” 赵师容眼里的讽刺就顿在了那里。 柳随风走后,她瞪着桌上的饭菜片刻,开始进食。她永远不会相信李沉舟已经死了——这是不可能的;而只要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