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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们根本无法呼吸。 他们挣扎着想要呼救,但逸出喉咙的只是断断续续的气音。 这四个本想着拿他人血rou延续自己生命的人,最终在痛苦中停止了呼吸。 他们就像是突然心脏病爆发一样,猝不及防间就被死神夺走了生命。然而事实上,他们胸腔内的心脏,伴随着加百列那一声轻轻的响指,已然在身体中碎裂开来。 他们的身体外部没有足以致命的伤势,他们是心碎而死。 雪依旧在下。 不多时,纯白的雪就会将这些人掩埋在林中。直到三月降临,春回大地的时候,腐烂的尸体才会重现世间。 旋即,加百列皱了皱眉。 那五个人都死了,但这具身体的主人,安瑞卡斯·多特里希还活着。只是,他的灵魂被加百列带着瑞德挤到了角落处,正睡得不省人事。 嗯,可以等之后再处理。 套着的驱壳是死是活还是有区别的。虽然有加百列的荣光在,灵活度有保障,也不至于用了几天就腐烂什么的。 但死人的身体,是无法进食的。 从接手身体的主权,到阻止那些人杀死米莎·莱克特,再到翻阅身体原主的记忆,瞬息间取走那些人的性命,统共用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 而后,加百列转过身,看向瑞德奋力救回来的小姑娘。 米莎·莱克特,一个四岁的小女孩。 此刻,米莎·莱克特瘫倒在雪地上,脸色灰白,喘息的声音粗重而急促,微睁的眼睛像是蒙上了一层水雾,虚弱得仿佛下一秒就会停止呼吸。 精神世界里,斯潘塞·瑞德急得团团转,语速比平时快乐一倍有余。 “加百列,怎么样了?那个孩子还好吗?她嘴边发青,脸色灰白,呼吸急促,声音粗重,我怀疑她得了肺炎!” 加百列挑了一下眉,虽然他家斯潘塞没有翻看多特里希的记忆,但他单凭米莎·莱克特此刻的模样就推断出了她的病症——他家孩子就是聪明。 加百列与有荣焉地想到,他的眼光就是好! 弯了一下嘴角,加百列蹲下身。 过于凛冽的环境,并不适合这个柔嫩如花朵的小女孩生存。 加百列伸出手。 这只手布满老茧、冻疮与疤痕,与加百列本身的手没有半点相似之处。 莹白色的光芒自掌心涌出,笼罩着整个手掌。 加百列的掌心轻轻按在米莎·莱克特的额头。 莹白色的光芒开始钻进女孩的身体里。 这是加百列的荣光。 他的荣光可以化作令恶魔胆寒的利剑,轻而易举地收割他们的生命。但只要加百列想,他的荣光又可以化为最温和的治愈之力,抚平身体与灵魂上的伤痕。 在治愈伤痛上,他及不上拉斐尔,但治愈一个人类幼崽的肺炎,轻而易举—— “嘶!” 加百列倒吸了一口冷气,猛地收回了手掌。 布满老茧的人类手掌,此刻竟烫红一片。 加百列的脸色有些难看,他看着自己的掌心。透过人类布满老茧的手掌,加百列看到了属于天使白皙无瑕的手掌上,同样烫红一片。 排斥的力量,不仅作用于这具身体的驱壳,还伤到了加百列的灵体。 “怎么回事?!” 加百列不敢置信地翻看着他的手掌,伤到了他,但又没有黑暗的气息。 这个人类的小女孩,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加百列的手指动了动,决定再试一次。 “嘶。” 这一回,虽然有心理准备,但想要治愈这个人类幼崽的荣光不仅被尽数排斥出来,反击的力量还伤到了自己的手指,加百列由衷感到了茫然。 还有那么一丁点的委屈。 他是在救人啊。 加百列抹了一把脸,一把将米莎·莱克特抱了起来,跑回到不远处的木屋别墅中。 一把推开门,因为雪而变得刺眼的光芒自他的身后,投入了昏暗的木屋中。 光亮,刚好卡在门内的一米处,如一道鲜明的界限,隔开了光明与黑暗。 而黑暗之中,传来“咔哒”一声脆响,那是锁链被绷紧了的声音。 一双饱含疯狂恨意的蓝眼睛恶狠狠地瞪了过来,就如同黑暗中张牙舞爪的小兽,恨不能用自己尚未长得完全的利齿咬断敌人的咽喉。 加百列立刻就将汉尼拔·莱克特的名字跟这个被锁链绑在沙发旁的男孩对上。 “米莎!放开米莎!” 年仅八岁的汉尼拔·莱克特愤怒地瞪着加百列,充满仇恨的目光中压抑着的是恐惧。 汉尼拔·莱克特很聪明,可以说,他比那群成年的强盗还要聪明。但年幼是他的短板,他无力对抗那些恶徒,只能护着米莎蛰伏下来。他盘算着,只要巡逻兵来到这里,他甚至不需要出言指控这些人,只要做出几个似是而非的动作,露出怯懦不安的眼神,他就能够摆脱那些恶徒。 但是,他还没能等来巡逻兵,这些将别墅里食物消耗殆尽的豺狼,竟然将主意打到了米莎的身上。 不可原谅啊啊啊! 加百列得承认,像他这么有亲和力的天使,这样被幼崽仇视还是第一次。 虽然,这份仇视大部分是冲着身体的原主去的。 加百列手一拂,汉尼拔·莱克特身上的锁链,应声而断。 汉尼拔·莱克特愣住了。他猛地低头,看着锁链异常平整的切面,忽然说不出话来。 加百列将米莎·莱克特放到她哥哥的面前,而后将自己身上的军大衣脱下来,盖在女孩的身上。他示意汉尼拔·莱克特,“有药吗?她得了肺炎,很严重,我治不了她。” 精神世界里,斯潘塞·瑞德小声地安慰加百列。方才他也看到了,加百列的手都烫红了。 加百列分心来到精神世界里,将瑞德抱在怀里,揉了一把他的棕色短毛,心气微微平和了些许。 一看到米莎,汉尼拔·莱克特顿时就将方才锁链断掉的异常景象抛到了脑后。他将米莎·莱克特抱在怀里,面上的狠色褪去,只剩下无措。 “没有药……”汉尼拔·莱克特咬着嘴唇,抱着米莎的手臂微微颤抖。 他很早之前就发现米莎生病了,但这里没有药,那些人更不可能为米莎请来医生。他只能用力地抱住自己的meimei,将分到的些许食物都给米莎,希冀她能够挺过这一场病症。 他甚至不敢让这些人知道米莎生病了。 在立陶宛还没有被战火波及的时候,他曾有一位犹太籍的老师。那位老师优雅而睿智,并不会因为他过于年幼的年龄而在某些事情上讳忌莫深。正是从他那里,汉尼拔·莱克特学到了很多东西。 比如说,在战争的年代,重病的人会受到怎样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