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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哥,你可要说话算数。” 那一刻,阮安的心里滋生起密密麻麻的情绪,像阳光下七彩的泡泡一样,绚烂的升了起来。 “…能跑一万米再来找我…” 这话本是随口一说,当然阮安也认为姜荀不可能做到。 可是他的无心之语却被对方记下了。 并且……付诸实现! “我以后都听你的!” “阮安,求你了!” “醒醒!” 阮安默默站在原地,脑海里断断续续的闪现出几句话,不那么真切,却好像真的听到过一般。 好像是风在轻语,又好似海浪在呐喊,只是这声音的源头为什么……为什么那么像姜荀的口吻啊! 作者有话要说:阮安:这人挺怪……怪让人心烦的…… 第15章 陪跑 姜荀的体力,远比阮安以为的要好。 一万米不算顺利的跑了下来,但这对一般人来说,并非易事。 姜荀要跑,想跑,愿意跑,阮安也不拦着。 只是某人一边跑,阮安一边骂,“脑残”、“傻逼”和“智障”无限循环,到了姜荀跑完的时候,才稍微收敛起来。 一万米,阮安陪跑了一小半。 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跟着姜荀傻逼。 可能是为了掩饰内心那点愧疚吧。 毕竟一起上网,就他没被逮着。 或者说。 是姜荀“保护”了他。 等到了终点,两个人身上的短袖都湿透了。 阮安把衣服撩起来,他热的不行,额头上的汗珠大颗大颗的往下落。 砸在红色的塑胶跑道上,也砸进了姜荀心里。 姜荀双手撑着膝盖,一抬头刚好看到这一幕,眼睛不知道该往哪瞟,可好像被什么抓住似得,情不自禁的往人白皙平坦的小腹上瞅。 紧接着,喉结不自觉的滚了滚。 “看我干嘛?”阮安拉着下摆擦了擦脖子和下巴上的汗,没好气道,“有话说,有屁放。” 姜荀瞥过眼去,而后深吸一口气,没等肺里缓过来,走过去伸手扯过阮安手里的衣角,帮他把衣服拉好。 “别晾汗,会感冒。” 阮安有些别扭,想拉开姜荀帮自己扯衣服的手,但最终没动。 明媚的阳光,温暖而不灼人。 少年的手指划过皮肤,阮安微微侧过了脸,不自觉的脸颊泛红。 “别离我那么近。”阮安推开他,找理由说,“挡我风了。” 他走过去拎起功能饮料喝了两口,嘴巴刚离开瓶口,忽然想起来这水不是给自己买的。 他原本是特意买给姜荀的。 可现在……额。 阮安砸了咂嘴,有些不好意思的把瓶盖盖上,盖了两次都没盖死,但还是要立住冷漠人设,“没买你的。” “你故意拿瓶水八百里加急过来馋我?”姜荀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是真的腿软。 “我是看这边花枯了过来浇浇水。”阮安白了他一眼,而后目光落在不远处绿草坪上格外扎眼的饮料上,扬了扬下巴,“呐,那不是有水吗?乔安然送的,可甜了。” “你怎么知道,”姜荀抬头笑笑的看着他,“那是乔安然送的?” “……”他当然是自己看到的了! 乔安然逃课来给这货送水,阮安老远就看到了。只是他没过来打扰,想走,可脚步怎么也迈不动。 不听使唤似得。 阮安抿了抿嘴没说话,姜荀头都没回,“太远了,我真走不动了。” 说完他朝着阮安伸出手,“给我喝两口,我喉咙都出火了。” 阮安愣了愣,“我喝过的。” “那怎么了?”姜荀还维持着伸手的姿势,“快给我喝两口,真的渴。” “……”阮安不知道该说什么,握住瓶身的手紧了紧,半晌才把水递给他,“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傻逼?” “没有,”姜荀拧开盖子咕嘟咕嘟灌了一大口,“你是第一个。” 也是最后一个,他心想。 阮安看着他毫不介意的喝自己喝过的水?姜荀喝水的时候眼睛是半闭着的,阳光打在他睫毛上,闪着金色的光。 不知道这人是不是故意的,离开的时候竟然不客气的伸了伸舌头,舔了圈瓶口。 阮安当场炸了! 这他妈! 你大爷! 喝水就喝水,你他妈伸什么舌头啊! 那画面在阮安脑海里定格了好几秒钟,致使他鬼使神差的摸了摸自己的耳垂。 有些烧。 他也累了,缓了会儿往姜荀一躺,目光所及是漫无边际的蓝天。 脑海里不自觉的想起了一些事。 “…她要结婚了,听说男方是个画家,结婚之后两个人很可能移居意大利。请柬寄过来了,要不要告诉阮安…” 阮安重重的闭上眼睛,小臂挡住视线,几不可闻的骂了句,“cao。” 姜荀低头看他,见人半天没有下文,不知道是睡了还是怎么,怕他着凉,刚想伸手“叫醒”服务,就听阮安问:“你爸是个什么样的人?” 姜荀怔了怔,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他问的是自己亲爸,于是收回目光看着跑道说,“是个很温柔,很善良的好人。” 印象里,姜父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人。他是一名人民警察,无论风雨都坚守岗位,不分昼夜的惩恶除jian。 小时候,姜荀最喜欢跟别人炫耀自己的父亲。“一句我爸爸是警察。”不知道被写进多少次作文中。 只是后来,他牺牲了。 壮烈而又惨痛。 时至今日网上仍能搜索到当时的新闻……一男子醉酒当街捅杀六人,其中包含一名正在巡逻的民警…… 阮安移开手,余光里姜荀已经躺在了他身边,“你想他吗?” 姜荀没说话,似乎在犹豫该不该说实话。 “你别太敏感,”阮安深吸一口气,“我只是问问,毕竟他在你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你们满打满算……也没在一起相处几年,我是想说……” “我知道,”姜荀当然知道他什么意思,实话实说,“想肯定是想的,不过就像你说的,他走的早,我对他所有的回忆,都停留在七岁前。” 除了照片上的长相,姜荀的记忆力只有一抹模糊的影子。 午夜梦回的时候能想起来过去的一些琐事,但记得都不那么真切。 “如果他还活着,你会去找他吗?”阮安问。 姜荀眼睛的阴霾散的很快,不精准捕捉,根本发现不了他流露出一丝一毫的悲伤。 只听他呵呵一笑,扭头看阮安,“我爸要活着,我也不会认识你了。” “……” 确实,姜荀的爸爸要是没过世,他妈也不会改嫁。 这假设真没什么意义。 “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