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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走走心吧,她至少给你生了个闺女儿!” 康司祺:“老林五分钟后到,我没空等你。” 小姑娘吭哧吭哧拐上楼去了。 那个古村庄太久没有人住了,离它最近的良坡都已经有很多年轻人不记得它叫什么,慢慢的,它原本的名字就被“良坡里”替代了,意思是“比良坡更里面的村庄”。 它窝在一个山坳之中,进去的路很难走,康司祺已经自掏腰包修路,目前推到四分之三,最后一点路没法儿开车,父女俩和同来的公司职员只能下车步行。 现在,目之所及都是康司祺花钱包下的地盘,他免不了看哪儿都像看自己未修缮的破房子,走哪儿就对身边的员工把规划打理的命令下到哪儿,康露洁懒得听,一个人走在前面。她没到过这么山坳的地方,满眼都是新奇。 忽然,眼里映入一个十分熟悉,又有点陌生的背影。 那人穿着一身雨天农民下地干活儿才穿的装备,水靴、油纸雨披、宽檐帽,正蹬着一辆在泥土地上叮叮当当响的二八古董自行车。这画风,康露洁是真没见过。 她一边拔腿追上去,一边喊:“叔!” 那车“嘎吱”一声刹车,车上的人长腿一撑地,停住了,扭过头来。还真是庄泽。他大半张脸都让那个宽檐大帽子给遮住了,只见他唇边挂上笑,招招手:“露露,你怎么来了?跟你爸一起来的?” 康露洁迈大步跑过去,兴致勃勃地打量了他一番:“您怎么穿成这样啊?这也没下雨啊!” 庄泽把帽子往后掰了掰:“早上下过一阵,村里人说这种情况到下午还会下,我就没换衣服了。你爸呢?” “后面,忙着欣赏自己的江山呢!我们别理他!”康露洁推了推自行车,庄泽干脆下了车,陪她走路,她叽叽咕咕地说,“叔,您在这里正好,一会儿到花园里了,你好好跟我讲讲在天然土地上种花儿,和在大棚里栽培的区别。” 庄泽往后看了看,望见了康司祺的身影,才回头接康露洁的话聊下去。 庄泽在这“良坡里”的技术指导一点都不含糊,有课的工作日,他按时收集村里送来的种植观察记录,没课的时候或者周末,他会亲自到村里来,这股亲力亲为的劲儿和后面指点江山的投资大老板康司祺不分伯仲。 所以,康司祺在这里看到他,一点也不惊讶。 进了村里,安顿好了康露洁的住处,一行人就去玫瑰园真搞起视察来了。 整个园子分了好几部分,各自用不同的方法种植,播种、扦插、嫁接、压条都有尝试,第一年主要还是看花对土地的适应情况。 视察到一半,还真下起了雨,众人只好就近躲进了一间园艺工人守园子住的房子里。 除了装备齐全的庄泽,其他人都有点儿淋湿。住在这里的园艺工人翻出来两个吹风筒,分给他们。康司祺摆摆手,让康露洁和员工先用,自己转悠到房子后面去了,那儿有个简单搭建的厨房,灶里的火光依稀可见,便走了进去。 “起火吧,烤一烤,山里跟外面不一样,淋湿了很容易感冒。”庄泽后脚跟进来,不知从哪儿楼了一捆干柴,直接在灶前蹲下了,折了干柴往灶里加。 康司祺找了张矮脚板凳坐下,也给庄泽递了一张,两人坐在灶前烘起了火。山村里的空气似乎格外安静,他们坐得不远不近,觉得彼此的呼吸清晰可闻,一时都无话。空气中除了呼吸声之外,只有灶里渐渐烧起来的火声。 良久,康司祺打破了沉默:“最近没怎么和你呆在一起,你生日那天我找了个东西,也没来得及给你。”说着话,伸长一条腿,从裤袋子里摸出来一个东西。 庄泽扭过头,正好看到它的边角——是一个四四方方、外表绒质的小盒子。他有些吃惊,抬眼朝康斯望去,迎上康司祺噙着点笑意的目光。 “就是你想的那样。”康司祺摊开手掌,盒子就在他手心,“你考虑考虑,收吗?” 庄泽动了动唇,轻吐一口气,似有颤意,又没出声。过了片刻,伸手拿过盒子,声音有些紧压的涩感:“先看看成色。” 康司祺道:“现在穷了,搞不起太贵的,只好在设计上东心思,应该挺符合你的审美。” 躺在盒子中间的戒指,款式简洁,足量的银圈儿镶着一颗晶晶亮的矿物质石头,其周围的缀饰几乎称不上什么图案,不过弧度非常优美,令钻石呈现一副醉卧似的姿态,透出一股淡定的气质来。 庄泽笑了笑:“是好看。” 康司祺也笑:“那收吗?” “嗯……再看看。”庄泽微笑,把它取出举起,在光线下眯眼瞧。 这时,康露洁从外面跑了过来,人还没进厨房,声音先窜进来了:“爸,我吹风机用好了,您用不用…..啊!爸!” 康司祺和庄泽扭头看过去,小姑娘的目光生动得像荷叶上滑动的水珠,直溜溜顺着庄泽的手移动,瞪着眼睛,舔了舔嘴唇,表情仿佛看到一盘自己喜欢的菜端上餐桌。 过了一会儿,抬手指指庄泽手上的戒指,问:“爸,你在求婚吗?” 康司祺点点头:“嗯。” 庄泽下意识瞟他一眼,暗道,又想扛出女儿这款杀伤性武器。他顿了顿,当机立断抓过康司祺的左手,一边把戒指套在他的中指上,一边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回答康露洁:“是我在向你爸求婚。” 康司祺:“……” 康露洁才不管是谁给谁求。她满脸荡漾起掩饰不住的笑,先看看康司祺,又看看庄泽,再看看手里的吹风机,傻兮兮地哈哈了几声:“那我不打扰了,你们可以进行少儿不宜内容了,拜拜!” 说完,乐呵呵地跑了。 两秒钟后,果然又跑了回来,所幸屋里还没有开始少儿不宜的内容。 她嘿嘿笑着冲庄泽挥了挥手,眨眨眼睛:“嗨,爸爸!” 庄泽蓦地一愣,她又跑了。 这次是真跑了。 厨房里的时间好像凝滞了一会儿,山村的静谧不知何时被打了个稀巴碎,空气里混杂了烧火声、呼吸声、心跳声,还有眼神发热相撞、如同电流互击出火花的声音。 过了好久,康司祺抬手,展示自己戴戒指的手指,一脸志得意满的笑:“我答应你了。” 呸。诡计多端老王八蛋。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