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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儿这声怒叱,吓的红杏一哆嗦蹲坐在地上!赶忙颤颤的应道:“我……我是红杏” 香儿当然认得她,只是那床下藏的东西……不该让人看到。 “你在我房里干麻!” 这愠怒的语气,听不出是质问还是训斥。可红杏还是得答,尽管她从不承认这屋里住的算什么主子。 “我……我奉公子的命来等姑娘,刚看到有东西钻床底下了,想是老鼠……” “你出去吧,告诉他我累了,要睡了。有什么事儿明日再说。” 香儿的话不是请求,而是命令。 要是平时,红杏或许会指她一句不懂尊卑,可如今却连连点头应着,只想赶紧离开。 直到匆匆出了这院子,红杏才在廊前的阴影里站定下来,眼神慌张的从云袖里取出先前偷藏的那东西,忿忿的瞪着它…… 作者有话要说: 香儿:本以为自己跟做贼是的,这下成抓贼了 那东西:我是今天的主角! ☆、夜闯香闺 正是月上柳梢。太守府内庭院深深, 却是无幽不烛。 澹台香看着眼前那翻乱复又收拾得当的床榻,眼底涌动的是股强烈的不安。 婉婷端着满载温水的铜盆儿进来, “姑娘,奴婢帮您梳洗吧。” 往日她的话可不会如此精简,今晚却也随了她主子。脸上没有挂一丝笑意, 也没有多吐一个废字。 一盏灯火照亮一则故事,这厢是充斥着愁容的宁静,而此刻长孙夫人的院儿里,却是吵闹异常。 “娘!您是疯了吗!”慕容宁尖锐的声音, 与这夜色格外的不搭调儿。 “您知道宁儿今日非但没求来神药, 还被慕容烟羞辱了吗!您居然还去求槐夫人晋了他的侍婢!” “若您不是宁儿的亲娘,宁儿真要猜猜您这是私下拿了那贱`人多少好处!” “住口!” 与此同时一个巴掌甩了过去, 慕容宁终是安静了下来。 长孙夫人几次欲开口解释缘由,均被慕容宁打断。眼看着她自顾自的嘶吼发泄,长孙夫人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饶是心疼宝贝女儿脸残心伤, 却也受不了她日日如此疯魔了似得。 可这巴掌才刚打完, 长孙夫人就后悔了…… 她轻轻捧着女儿的脸, 看着那红红的掌印,还有那斜跨半张脸的刺目疤痕,忍不住流着泪。 原本今夜她把宁儿叫来自己房里, 是要告诉她件好事儿的,却不想她只听了个开端就发疯了一样歇斯底里。 慕容宁并不气,也不怨,她一冷静便知刚才又失控了。她只是无望的流着泪, 这越发难控的疯病……什么时候是个头儿? 长孙夫人小心的搀扶着宁儿坐下,轻拍了几下后背,看她安稳的坐在椅子里,这才踏实了点。 这母女两的关系倒像反过来似的。 “宁儿,你且冷静下,听母亲给你细细说来。我是你亲娘,即便害尽天下人也不可能害你。” 长孙夫人一脸慈母像儿的讲述着小人伎俩。 “那个澹台香虽是低贱的侍婢,但你也看到了烟儿是如何待她。且不说宴请夏候都尉那夜与你的争执,就说这二十年来,你见他几时在太守府能住过月的?” 宁儿眼神涣散的呆呆听着,似是都懂,又似是什么也听不进去。长孙夫人伸手缕了缕她的乱发,先前的发作已是弄得钗横鬓乱。 “烟儿为了不让那贱`人吃眼前亏,连假喜都敢报!” 宁儿的眼珠动了动,这才恢复了些许精气儿,急急询道:“娘,您今日给她把成脉了?” 长孙夫人摇摇头,“又让那贱`人给溜了。” 看到宁儿脸上刚刚唤起的精气神儿,又破灭似的萎了下去,长孙夫人拍了拍她肩,“不过她假怀子的事儿,是板上钉钉的!绝不会有意外!” 看着母亲笃定的眼神,慕容宁的眼中也燃起一缕狠辣的火苗。 “若是真怀上了,就慕容烟宠她那劲儿,早就拉着她去老爷夫人那儿讨封了!烟儿的第一个孩子,夫人至少把她晋成妾室,她何必整日里躲躲闪闪见不得人似的!” “娘之前还生怕有个万一,才没敢追的太紧,怕反倒成全了她!但这么些日子过去了,不仅不敢上报,你听说那院儿里有一丁点儿怀子的反应没?” 随着长孙夫人一声冷哼,慕容宁手一拍扶手站了起来。 “所以娘您才故意去找槐夫人报喜,假意求她晋那贱`人为妾,然后再希望变失望,最后治她个为求名分谎报怀子的罪名?” 慕容宁不疯魔时,心思还是细的。 长孙夫人见女儿这会儿已是恢复了神智,脸上笑的便慈祥了。她多希望女儿从此再无苦痛,愿这疯病只是一时之疾。 只是那温和的神态旋即变化。 “他们敢信口开河,我们就敢把事儿闹大。慕容烟马上就是王爷了,那贱`人的罪名可不轻啊。” 在大秦,即便是郡王,正式授爵后也会赐皇姓,入宗室,修玉牒。 王府后院儿里的娶妻纳妾皆记录于宗正寺,绵延子嗣更乃皇族大事,若有虚报瞒报,罪同欺君! “哼哼哼……” 长孙夫人的冷笑,并不比哭好听多少。 “今日槐夫人眼巴巴的在那儿等着传那贱`人!隔一柱香便让芙蓉去问她回府了没有。” “那满眼期待与兴奋的神情,我真是好久好久不曾在她脸上见到了。” “哼哼哼哼……” 又是一阵令人胆寒的诡笑。那声音又冷漠又怪异,这与素日里待客的她判若两人。 槐夫人面前,她只是个不争不抢,不具一丝侵略力的老妈子; 太守大人面前,她是那碾能成饼搓能成条儿,只求陪伴不求名分的痴心妇人; 宾客前,她是个降得住老爷,也深得正室夫人信任的神奇侧室; 只有在宁儿和自己院儿的下人面前,她才可以卸下面具,做回自己。 将要亥时,品味书斋的灯烛仍是亮着。 慕容烟的脸上没有一丝困乏,却是满布着怒意。前去传唤香儿的婢女还没有回来。 他今晚是铁了心杠上了,倒要看看你几时才肯着家! 红杏先前回了自己的房里,藏了些东西,如今才又来书房看看。 绕过回廊,远远便看到书房的灯还点着,她没想到公子今日会如此有耐心,当真等到现在! “公子,”她轻推开门,挤了点笑意在脸上,“您还没休息?” “人呢!” 慕容烟脸上那怒意更甚。婢女自己回来,这是等到还是没等到? 红杏从京康到汀罗一路追随在公子身边,是一众婢女中办事儿最令他放心的……难不成是这时辰了香儿还没回府? 红杏自知失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