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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太妃呢? 女人的心思深如海,表面笑语嫣嫣的人,实则在背地里暗捅刀子,这样的事情也不少见。淑太妃要真对陛下藏着其它的心思,必定会有所行动。 她想起淑太妃的模样,表面无害,要么是真的心怀坦荡,要么就是城府极深。她沉思着,连有人走到跟前都没有发现。 一抬头,看到明黄的身影,而万嬷嬷和三喜已退到殿外。 “想什么事情如此入神,连朕进来都不知道?” “在想陛下。” 男人的眼神望过来,她极少说这种俏皮的话,头回听到,心里有些异样的感觉。 “陛下,过几日我想召诚亲王妃进宫说话,顺便见见她的孩子。” “嗯,你看着安排吧。” “我知道了,自上次一别,多日未见她,不知她如今可好?听说淑太妃自小寄养在她娘家,想必表姐妹俩的感情是十分好的。我也做个好人,到时候让淑太妃过来说话。” 元翼嗯了一声,似乎并不在意。 芳年留意到,自己提到淑太妃时,他的脸色没有丝毫波澜。放心的同时,暗自唾弃自己。 分明是神女有心,襄王无意。 以陛下的性子,真要在乎淑太妃,必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入宫。 她低头笑着,大着胆子去拉他的手。 “陛下,我们去御花园里走走吧。” 元翼自会同意,夫妻二人相携离开。临到门口,芳年漫不经心地回了一下头,深深地看一眼万嬷嬷。 万嬷嬷先是不解,转而恍悟。 第111章 连坐 眼下的御花园, 自然是没有什么美景的。天寒地冻的, 唯四季常春的树木还有绿色, 其余的都是干黄的枝丫。 一路走来, 除了偶尔经过的宫女,再无他人。 芳年不由得想到自己第一次进宫里,那时候园子里花红柳绿, 各色的美人儿穿梭其中,好不热闹。 不过短短数月的功夫, 原本人满为患的宫中就成了另一个七王府。各处的宫殿都成了空殿, 比之王府,更加空旷。 她身披锦紫的斗篷,斗篷上亦用金丝线绣着凤鸟。身边的男人一身龙袍, 套着黑金的大氅, 严肃冷峻。 “我当日进宫时还在这园子里赏过花,眼下倒是没什么可赏的了。”她随手摘下一片还未掉落的叶子, 两指捏着, 转动把玩,颇为闲适。 眼看着年关将至, 等开了春, 想来园子里必是另一番景象。 一抬头, 就见一身蓝色的人影走来, 像是无意中走到此处一般。 她的嘴角微扬起, 看向来人。 来人是淑太妃, 素蓝的衣裙, 同色的斗篷。妆容淡雅,发髻简单,唯插着一枝玉簪。她本就长得温婉,此番打扮,更显出她飘然的气质,令人不由得升起好感。 她规矩地行礼,眼眸半抬,“臣妾见过陛下,娘娘。不知陛下与娘娘在此,误闯御花园,还望陛下娘娘见谅。” “起身吧。” “谢陛下。” 芳年瞧着她来时的路,若有所思。 “天气寒冷,淑太妃若是有什么事情,打发宫人们去做,何必亲自出来,小心着了寒气。” “回娘娘的话,是臣妾念了一上午的经,想出来透透气。臣妾一向如此,参禅悟道,每逢不得解时,便会四处走走。” “原来如此,淑太妃好心性。” “谢娘娘夸将,谈不上心性。不怕陛下娘娘笑话,此前多年,若不是靠着佛经,恐怕臣妾真不想活在这污秽的地方。人人都说臣妾命好,丧女长女进宫为妃,是几世修来的福气。臣妾若能选择,宁愿不做这皇妃,可惜造化弄人。” 最后一句,语气落寞,颇为寂寥。转而,她换了一个语气,“臣妾不打拢陛下和娘娘,这就告退。” 芳年含笑点头,看着她优雅地转身,蓝色的斗篷像水波一样划过,荡起涟漪。转身之际,微垂的睫毛颤了一下,如蝶羽一般。 好一位淡雅的女子,举首投足间都是别样的端庄。 等她的身影消失在园子的拐角,芳年已经肯定了自己心里的猜测。她刚才的一番话,决不是随便说的。若真是知礼的,怎么可能会在陛下面前说那样的话,分明是扮可怜,博同情,想引起陛下的怜惜。 这位淑太妃城府之深,超乎想像。 要不是成玉乔的话,只怕自己就算是心有防备,都不会怀疑她。 “深宫似海,我记得陛下不是有令,未曾生育过的太妃太嫔都可以离宫再嫁,为何淑太妃还愿意留在宫中?” 元翼看了她一眼,“淑太妃无处可去,她自幼丧父丧母,寄养在舅家。” “我知道,若不,陛下您替她寻一个好人家,让她终身有依。” 他的眼神幽深起来,看不清里面的情绪,芳年突然就觉得自己恃宠生娇。他再宠爱自己,毕竟是天下之主。 帝王心思,岂是别人可以猜度的。 “陛下,我只是随口说说,太上皇还在。淑太妃位份高,若是再嫁,只怕于皇家声誉不好。” “朕心里有数。”他说着,走在她的前面。 她在后面咬着唇,拿不准他有没有生气。 两人默默地走了一段路,突然他猛地转身,一把拽过她,将她带进怀里,隐到旁边的假山之中。 芳年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人就他抵在假山上。 他的眼神暗沉沉的,似乎还有怒气。这般模样,极似他们初识时。 “陛下…” “是不是朕说的不够明显,做得不够明显?” “陛下…我…” “朕说过,此生只得你一人,你还在试探什么?淑太妃与朕早年相识不假,但朕并无半点其它的心思。若真是对她有一丝的感情,怎么可能会让她进宫?你不信朕,方才还拿话来试探朕,嗯?” 他捏着她肩膀的手用着劲,生疼生疼的。 她突然就后悔起来,暗骂自己多心,为何不相信他?自己为何要患得患失,以寻常男人的想法来揣度他。 他现在对自己情深义重的模样,让自己忘记他初时的样子。那样一个行事张狂,唯我独尊,疯子一般的男人,他的骄傲哪里允许别人怀疑? “陛下,我错了。” “你说说看,错在哪儿了。”他的头低俯着,近在咫尺。她都能闻到他清洌的气息,喷在脸上。 他手上的劲松开,依旧抵着她,身体贴近。 她眨巴着眼,软着语气,“是我听风就是雨,听别人说陛下与她早年相识,她…关心陛下,所以才会胡思乱想。陛下…您原谅我吧,我下次再也不会了。” “还有下次?” “没有了,”她小心地瞄着他的脸色,咬着唇,“陛下,我有此番举动,证明我在意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