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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们在听演讲的时候,杨桢在几层楼板之隔的7楼某个房间里被人威胁。 梁丕军和同伙将他制服之后,用折叠刀撕掉落地窗帘将他捆了起来,嘴里也塞了布条,防止他喊人呼救,同时为了不让杨桢的血沾到房间里引起保洁的注意,他们还给杨桢包了下手指头,之后关掉了他的手机。 他们很聪明,知道从贴着墙角的地方撕布条,这样窗帘拉开的时候很难看出来缺了一块。 做完这一切梁丕军燥得满头大汗,揪了帽子扯了围巾,弯下腰来用刀尖指着杨桢的鼻子说:“我只要钱,你最好配合一点,别吵别闹,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否则把我惹毛了,我他妈也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来,听明白了就点头。” 大半年不见,梁丕军好像枯老了一大截,眼神阴鹫、嘴角纹也深,昭示着他近期过得不太开怀,身上的戾气隐约有了吓人的势头。 钱是身外之物,没了可以再挣,脱身之后报警也有机会追回,杨桢没想跟他硬碰硬,立刻点了点头。 梁丕军将他还算识相,边耍着刀花边问:“你还欠我们公司17万,我现在让你提前还,你有没有意见?” 杨桢没意见,可他钱不够,于是他慢慢地摇了三下头,停顿片刻又轻轻地点了一下。 可这个自相矛盾的答案让梁丕军皱起了眉头,他用折叠刀的托照着杨桢的头就来了一下,骂道:“你现在没有摇头的选项!” 杨桢被砸得眼冒金星,可身体上的疼痛比不上内心的惊悸,他觉得梁丕军整个人都不对劲,似乎受了什么刺激,连虚与委蛇的“合法”手段都抛弃了,上来就用以前压轴的暴力来达到目的,像是一个亡命之徒。 这个认知让杨桢浑身的细胞都响起了警报,因为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梁丕军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毫无信用可言。 杨桢的心跳逐渐快了,他是死过一次的人,可还是怕死怕伤,他留恋这个世界,他不想离开权微。权微说晚上要带他去见识洋节,天知道他有多想赴约,而不是被困在这里任人宰割。 梁丕军的精神不稳定,直觉告诉杨桢不要刺激他,杨桢尽可能的将自己诚恳的态度用眼睛表达出来,他看着梁丕军顺从地点了下头,同时大脑像是疯跑的CPU一样运作起来。 怎么会这样?发生了什么?梁丕军为什么要躲在这里?他在躲谁? 杨桢想起他刚要出门时候的打扮,觉得用“躲”绝为过,梁丕军一定是犯了事,具体是什么,杨桢目前不得而知,他唯一知道的,就是不管是直接还是间接,这一生都不该跟高利贷沾上关系。 利字头上一把刀,砍的是脑袋。 —— 杨桢从来不关机的,出门在外他用铃声,回了家他就开震动,半夜睡觉的时候他的电话都打得通,要说是忘了充电惹的祸,这理由用在杨桢身上就行不通。 权微感觉不太好,又打了两通还是相同的结果,于是他直接冲进了酒店的前台。 他问安隅在哪儿开会,前台小姐看他着急忙慌的,先关心起了他有什么事,权微知道现在是在求人,耐着性子说他找人,可他摸到厅里之后,只看见了几个打扫的女服务员,根本没有杨桢的影子。 关系要用的时候方恨少,权微没有杨桢门店同事的联系方式,不过他比较机智,立刻进了安隅的app,在杨桢维护的房源下面找到了董如秀,他就用这个给董如秀发消息。 Screaming chi:我是杨桢的哥哥,他下午去参加培训,到现在手机都打不通,这是我电话,麻烦你看见了马上给我打过来。 他将这条消息刷了3遍,又用相同的招数找了几个同事,然后抱着一种杨桢可能已经回家的期望,开着车又往家里赶。 可是杨桢没回家,电话依然关机,董如秀暂时没回,可有一个中介打来了电话,权微辗转了两个人,才问到了一个下午跟杨桢一起去搬过东西的人,可遗憾的是这个人不知道杨桢下午缺席了,因此什么信息也提供不上来。 这通电话还没挂,董如秀就打过来了,权微连抱歉都没顾上说一声,直接就切进了董如秀的线,得知杨桢下午根本没参会。 也就是说,杨桢上7楼去搬东西,搬完之后就不见了。 —— 这个平安夜,过得却是史无前例的不平安。 权微跟杨桢提防了这么久的高利贷,杨桢一出问题,权微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那拨人。 他给酒店打电话,想要查电梯口的监控,对方表示没有公检法的协助作案指令,他们不能让个人以任何名义查看监控。 时间分秒流逝,暮色悄悄来临,权微的脸也黑成了锅底,雪天路滑,他开了很快的车,而且边开边打电话,没有杨桢在旁边碎碎念,他觉得心里很空。 他本来没打算跟权诗诗和罗家仪说,因为他妈太咋呼了,屁大点事都能喊破天,更别提这么严重的恐怖事件,可他实在是有点慌,需要陪伴和鼓励。 权诗诗一听果然就抽了一口无敌长的长气,要嚷,权微头疼欲裂地打断了她:“妈,我头疼,你别喊,你就跟我说这句话,说十遍,杨桢不会有事的,你别把自己给吓死了。” 权诗诗哽咽着说了一遍,因为太亏心了,捂着嘴将电话给罗家仪了。 罗家仪比他媳妇还是要顶事一点,镇定地念了10遍,然后说:“小脸,你现在哪儿呢?爸跟妈现在就过去。” 权微吸了下鼻子,报了个地址,他在派出所。 高利贷不就是要钱吗?他有,钱和房子他都有,所以,权微心想,快点让杨桢向他的亲戚朋友打电话拿钱吧。 孙少宁找来的时候,这傻子就站在派出所结了冰的台阶上,看见自己来了,第一件事不是过来抱团取暖,而是抬起了一边的胳膊。 夜里的光线很暗,孙少宁看不清楚,只是心里一震,心想他该不是……哭了吧。 权微倒是没哭,他就是被冻出了一条擦不干净似的鼻涕,擤得手上黏糊糊的,而他破天荒地竟然没觉得自己邋遢。 孙少宁走进以后,才发现他只有鼻尖通红,眼底干干净净的,眼神里还有主心骨,他松了半口气,捶了捶权微的肩膀,开了个古早前就已经失效的玩笑:“莫慌,省公安厅政治部主任家的公子来了,你就说你要什么监控。” 权微勉强地笑了笑,这回没抬杠,向有权势力低头地“嗯”了一声。 他一直觉得自己什么都不至于做得比别人差,可一到亲近的人需要的时候,权微才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到,这种挫败感才是最伤他斗志的地方。 李维看见孙少宁就头大,苦哈哈地说:“报失踪也要有条件啊大佬,要么满24小时,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