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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担心,为此才邀您来到此处。” “不知是何秘辛?”廖大老爷忐忑地望着程询。 程询敛了笑意,缓声道:“前些年,在朝堂之上,家父与柳阁老总有争执。柳阁老辞官之后,家父仕途更顺,有些人便猜忌是他对柳家作恶。 “家父不以为意,我却受不得这等闲话,打理外院诸事之后,便命府中最得力的人暗中查访柳公子的下落。近来,不知是哪位贵人有意帮衬,告知了柳公子的下落。” 廖大老爷难掩激动之色,“解元是说,柳公子尚在人世?” 程询颔首,“对。并且,今日我已见过他。”想到柳元逸现今的情形,他不由眼神一黯,“大抵是常年受困之故,他受不住,以致神志不清。” 廖大老爷握拳叹息:“当真是没天理!”顿一顿,连忙又问,“解元可曾派人去告知柳阁老了?” “自然。”程询颔首,“这是当务之急,只是眼下不知柳阁老身在何处,要先去锦衣卫打听清楚。” “那就好,那就好……柳阁老这些年的焚心之痛,总算能有所缓解。”廖大老爷为柳阁老悲喜交加,停了片刻,想起程询先前的话,忙问道,“此事难道与北廖家有关?” 程询笃定地颔首,“正是。您若是心存疑虑,此刻便可与我一同去看看柳公子。” 廖大老爷看住程询,片刻后道:“那倒不必,只请解元将详情告知。”如果程询有一点点的心虚,都说不出与他一同去见柳元逸的话。既如此,他又何须多事,平白惹人厌烦。 “这是自然,稍后定当细说原委。”程询颔首,随后话锋一转,“叶先生与您膝下两位千金,如今不是在程府授课,便是每日前去学堂,我更是机缘巧合之下送给您一幅得意之作这在有心人看来,有过从甚密之嫌吧? “假如北廖家出了事,你南廖家若无人相助,少不得牵连其中。如果南廖家出事,程府也会被弹劾,我定会成为家族一时的罪人。是因此,才请您过来叙话。” 廖大老爷仔细琢磨一番,只觉脊背发凉,一时惊疑不定,末了惶惑地看着程询,频频颔首,“对,对,是这个理……” “……什么?”廖大太太双眉紧锁,“妾身正要说这件事,下午我跟她们说了,不得再去程府。” 廖大老爷呷了一口茶,慢悠悠地看了她一眼,“什么时候起,你能替我做主了?” “老爷有所不知,下午,北廖家母女来了,跟我说……”廖大太太上前两步,低声道,“程府做过伤天害理的事……” 廖大老爷冷笑,“日后她们再来,便拒之门外。你记住,再不可与她们来往。” 她说她的,他说他的。廖大太太明显不悦起来,“你好歹也得听我把话说完吧?况且,我已经对碧君、怡君发了话,怎么能出尔反尔?长此以往,谁还会把我当一回事?” 廖大老爷板了脸,不耐烦地睨着她,“是你听我的,还是我听你的?啰嗦什么?” 廖大太太险些气得落下泪来。 “明早我亲自吩咐管家便是。”廖大老爷摆了摆手,“你退下,先歇了吧。有些事,我得静下心来斟酌。” 廖大太太气恼地回了寝室。 廖大老爷喝完一盏茶,本就浅薄的酒意消散,头脑完全清醒下来。仔细梳理程询对自己说过的话,越是回想,越是心里发毛。 程询说话的态度很温和,言辞很委婉,却是实实在在地敲打了他一番:用两幅难得的画作礼尚往来之后,南廖家与程家已经绑到了一起,他在这当口,只能听从程家的安排。 若不肯,估摸着程府会把南北廖家一并收拾掉。 回头细想,他不能不怀疑,自叶先生去程家到如今,很可能是程询给他布的局、挖的坑。 按说是没道理,这感觉却越来越明晰。 那么,程询想从自家谋取的是什么呢?只是打压北廖家? 这些结论,无一不让他沮丧:活了半生的人,要被一个年轻人牵着鼻子走,就算是奇才,也够他窝火好一阵子的,但也只能受着。 好歹先把这一段渡过去,再设法远离吧。 翌日一大早,廖大老爷出门前,廖大太太道:“三个孩子的婚事都该抓紧了。今日起,我便着手物色。” 廖大老爷一听,就知道她还在为昨晚的事不甘,要用这种法子表示不满。可她说的毕竟在理,因而颔首,“你掂量着办,有眉目之后告诉我。”两个女儿若能尽快定下亲事,便有了冠冕堂皇的不需再去程府的理由。 廖大太太这才好过了一些。 廖大老爷又皱眉嘀咕一句:“早知今日,当初就不该草率。”不该答应两个女儿的请求。只是,妻子一向重视儿子轻视女儿,他连带的也对两个女儿的事情不大上心,觉得她们平时怎样都无所谓,只要别给他惹祸就行。 这日,廖碧君继续在家“生病”。 怡君如常来到程府,继续画溪亭日暮,程询坐在前头料理外院的事,情形与昨日大同小异。 姜道成和叶先生一起看昨日收上来的十来篇制艺。 程询忙完手边的事,给姜道成写了个名单,着程安送过去。 没过多久,姜道成气呼呼地找过来,走到程询面前,二话不说,把名单拍在桌案上。 ☆、43.定风流 程安惊愕得张大了嘴巴,“大少爷这是不想把日子往好处过了吧?万一老爷知道了, 还不得让他跪祠堂啊?” “闭上你的乌鸦嘴吧。”程福笑着拍拍他的肩, “记得帮衬着我,别露馅儿。” “明白, 放心。”程安敛起惊容, “心里虽然犯嘀咕, 差事肯定会办好。”语毕快步走出院子,按照程询的吩咐安排下去,随后去了暖阁。 进门后, 程安毕恭毕敬地行礼,先对廖文咏道:“我家大少爷本就有意请您过来, 商量些要事。您二位来得正好,只是,既是要事, 就不方便有第三个人在场。”说到这儿, 转向廖芝兰, 歉然笑道,“您若是想请教学问上的事,就得等一阵子,若只是陪同令兄前来, 不妨让小的安排车马送您回府——我家夫人正要出门, 实在是无暇请您到内宅说话。”别的就不用多说了, 程家没有闺秀, 总不能安排林姨娘或管事mama出面待客。 廖文咏和廖芝兰交换一个眼神,便达成默契。后者欠一欠身,扬了扬手里的纸张,“这篇制艺是我所做,很想请程解元评点一番,却一直不敢贸贸然登门。今日若没有家兄作伴,仍是不能成行。” 廖文咏笑着接话:“的确如此。” 程安笑道:“那么,大小姐就在这儿用些茶点,不挑剔我家大少爷失礼就好。” “断然不会的。”廖芝兰嫣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