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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往前挤去,愣是在时励跟何鸢中间挤出了一个人的位置。 时迁假惺惺的扶着时励,说上来照顾祖爷爷,实则身在曹营心在汉,两眼珠子都快落到何鸢身上了。 时励哪会不动时迁的鬼脑筋,哼了一声,让他不用扶自己。 时迁装模作样的感慨几句,立刻黏在何鸢身边。 “阿鸢,你走这么快干什么,有这么急着想见人吗?” 何鸢没说话。 时迁再接再厉:“我说,你跟我太爷爷的哥哥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从来都没跟我提起过。” 何鸢:“闭嘴。” 时迁哪儿能闭嘴,他一路上都尽顾着吃醋了,越临近目的地,心里就越酸的厉害。 丽华山庄的董事长诚惶诚恐的出来接待了时励等人,时励大晚上的把人从床上喊起来,颇不好意思,董事长怎么敢让时励道歉,他连忙鞠躬,马屁话说了一箩筐。 时励一年总要来丽华山庄住上一次,董事长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没有多问。 与其说是时励住在这里,倒不如说他是过来看时勉。 当年那些道士不知道摆了什么法阵,做好了之后,只说时勉的魂魄已经被留在那间小屋子里了,只要活人不要去推开,一切就万事大吉。 时励一直记得这些。 当然,一开始他也担心道士们弄虚作假,毕竟魂魄这事儿,说出来实在是太不科学了! 人又看不见这玩意儿,如果道士是皇帝新衣里面的骗子,时励岂不是白忙活这么久。 但偶然的几次,时励站在门口,絮絮叨叨的对着一扇门说了很多往事,门里突然给了他回应。 本该空无一人的屋子,突然响起了脚步声。 那声音时励太熟悉了,他曾在无数个夜晚伴随着这样的脚步声入眠,一重一轻,那是他哥走路的习惯。 时励也正是这样,才全身心的相信,时勉的魂魄就在里面,他找来的道士没有故弄玄虚。 眼下,一行人终于走到了这间小屋子前面。 它坐落在丽华山庄最深处的别院里,推开院子的门,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阴气。 时妗打了个寒颤,至今没明白时励带何鸢到这里来见什么人——她和田心都没有想到,时励要何鸢见的这个人,竟然是死去多年的元帅。 时励站在院子里,猛地咳嗽起来。 他年纪大了,经不起来回折腾,咳了片刻,开口:“阿鸢姐,我哥就在里面。” 他一指院子正对面的小屋。 那屋门上被一把厚厚的枷锁给锁住,锁链拖到了地上,上头还用一层一层的黄符包的严严实实,怎么看怎么诡异,活像鬼片现场。 田心有些害怕,往自己儿子身上靠了一靠。 时迁紧紧的盯着屋子,心想:时勉就在里面吗?那个和阿鸢有过去的男人,比我更早认识她的男人? 他环顾了这个小院子一圈。 这院子还挺大,青石板做的地板,边上很有闲情逸致的种了几棵树,高高低低的盆栽摆放的错落有致,庭院里很干净,看起来是有人经常打扫的。 何鸢率先往前走去,时迁想拉她,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中,一股失落的感觉袭来,他到底没有抓住何鸢。 应该说,现在用什么理由抓住何鸢,都不对劲。 他一想到屋子里的男人等了何鸢几十年,死了之后都不会去投胎,这份感情实在是令人动容。 可时勉的感情越令人动容,时迁就越难受。 何鸢一步一步走到门口。 厚重的链条生了锈,一路挂在地上,一圈一圈的堆成了一团。 她伸出手揭开裹了好几层的黄符,里面的锁在她手上咔嚓一下断了。 田心小声的惊呼一声——毕竟她头一次看到有人能徒手掰断近五公分厚的铁锁。 时励目光死死的盯着那扇几十年没有被打开的门,何鸢缓缓推开她,木头门被推的嘎吱作响,在寂静的夜晚里面格外清晰。 院子里的光一下子就暗了。 时迁抬头,发现乌云不知道什么时候遮蔽了月亮,使得周围的一切都消失在黑暗里。 被打开的房门也愈加幽深,那门后不像是房间,倒像一个通向地狱的深渊。 何鸢面色淡定,不似站在院子里的普通人那么紧张。 她实力过于强悍,导致世间除了天罚,很少有能强过她的生物——或者非生物。 门后还有一道高高的门槛,她跨过去,身影消失在门后。 时迁紧张的咽了下口水,想追过去,被时励阻止了。 “你在这儿呆着!” 时迁委屈道:“太爷爷……” 时励:“只需要一会儿,你就这么小气,这一会儿都不行吗!” 时迁默默闭嘴。 另一头,何鸢进去之后,点燃了蜡烛。 屋内没有灯光,这也是因为没人敢开这扇门接电路的缘故。 蜡烛进去的时候,忽明忽灭。 何鸢走了两步,突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她大约有几十年没听到这个声音了,它从后面传来,声音里夹杂了显而易见的颤抖和不敢置信。 “……阿鸢?” 何鸢把蜡烛放在桌上,随意的往边上凳子一坐。 火光着凉的地方,出现了一团浓郁的白雾,雾气很粘稠,慢慢的从屋子四面八方聚拢在一起,最后幻化成一个有些透明的人影。 何鸢抬了抬眼皮,开口说道:“时勉,我让你这么做了吗。” 白雾里的男人震惊的不能动弹,他虽然是魂魄,却也保留了活人的喜怒哀乐。 他的眼里落下泪来——鬼哭,这不是一件好事。 鬼跟人不同的是,鬼已经很少带有强烈的情绪,大部分鬼停留在人世间不是因为执念就是因为报仇,时勉就是前者。 但他身份特殊,按道理无论有多强的执念,他都应该会去轮回转世,可时勉自己放弃了这个机会,他不要来世的荣华富贵,只求留下今生的回忆。 时勉像头固执的小龙,回忆就是他的宝藏,他守着自己的一方宝藏,执着的等着何鸢回来。 但何鸢真的回来了,他却不知所措。 “为什么不投胎。”何鸢问道。 时勉抿着唇,身影愈发清晰:“你为什么要走。” 何鸢:“我说过,你不要找我。” 时勉听罢,一股翻山倒海的委屈全都倒过来了:“你凭什么不让我找。” 何鸢揉了揉眉头:“你有功夫等我,不如找个好日子投胎,这辈子也快寿终正寝了。” 时勉的魂魄穿着一件上个世纪的白色棉衣,看起来柔弱的很:“然后我会把你忘记,安安稳稳的过完下辈子吗?” 何鸢点点头:“这才是你该走的正道。” 时勉道:“我如果不想呢?” 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