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璟望了过来。又亲自大声招呼道:“林大人,好巧好巧,既然来了,不放进来陪本官下盘棋再走?” 林景岚忍不住腹诽道:好巧?巧什么巧,下山就这一条路,你在这凉亭里这么久都不走,那我们下山怎么可能不遇上你?你倒说得好像他乡见故知一样了…… 两个小童手脚利索,很快便收拾好了石桌上的笔墨,又怕韦忠嗣刚写的那副字尚未干透,也不敢折起来,便用砚台压着放在一边的长椅上风干。随后便摆好了黑白两色棋子。 对方都已经做到这个份儿上,林璟怎么好意思开口回绝,躬了躬身子,便带着女儿进了凉亭。韦忠嗣笑眯眯地递了颗白色的棋子过来,道:“林大人,你是客,你执白子”。白子先行,韦忠嗣这意思是要礼让对方。 林璟也不讲再推脱,当即把那白子下在了左上角的星位上。韦忠嗣点了点头,闲闲地把黑子落了下去。 这边两个大男人正在下棋,另一边有小童捧了盏温热的茶水奉给景岚,脆生生地道:“林姑娘,山上风凉,您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景岚客气地点了点头,用茶碗盖刮了刮水面上浮着的茶叶,轻啜一口,便知这茶和先前山上时喝得那茶不一样,心道:不愧是节度使,上个山还要带好几种茶叶…… 也不知这韦忠嗣进山为何不好好看风景,反倒带了杂七杂八的各种东西,什么茶水吃食、笔墨纸砚自不必提,就连围棋也带来了……真是把这凉亭当成自家书房,把这龙泉山当成自家后花园了。 百无聊赖,放下茶盏。正看到晾在一旁的宣纸,林景岚好奇地凑过去看了一眼,不由得惊呆了。 那宣纸上所写的,正是朝中极力主张变法的几位权臣的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韦忠嗣:看我把你们的名字写到小纸条上,哼! 景岚:……这节度使别不是个傻子 林璟:老哥,我真的不想跟你下棋555 ☆、婚事成了 黄发垂髫的白净小童前来将晾干了墨迹的宣纸小心叠起,林景岚很快收回了目光,方才那讶异的神色一闪而过,又变成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低头品茶。 那宣纸上的人名,上至位极人臣的左丞相,下至工部的小小侍郎,俱是眼下革新变法派的狂热分子。韦忠嗣倒不避讳,把人家的名字写了一大串儿,也不知是什么用意。 景岚凝神细思,前世,韦忠嗣对于变法是不置可否的,就连皇帝问起他如何看待变法之事,他也是摆出一副忠心耿耿的老黄牛模样,义正言辞地答道:“变法革新乃是顺应天意,皇上一片仁心天地可鉴。只是这革新措施究竟成果如何,还要靠观文殿的诸位大学士们细细体察民情,也离不了低下的地方官员们真刀真枪地落实下去……” 一番话避重就轻,既不明确反对,也不明确赞同,可以说是两边都不得罪。另外,寥寥几语不单吹捧了皇帝,还把大部分的责任都转嫁到观文殿学士和地方官员身上。言下之意是,若变法有好结果,那是多亏了皇帝陛下的英明决断;若是变法失败了,那都怪你们这群大臣办事不利! 韦忠嗣这样的人,皇帝怎么会不喜欢。旁的大臣就算想挑他的错,也没有办法,只能咬咬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这样一个看似没有什么明确立场的人,为何会把变法派官员的名字全数写下来呢?若说是闲来无事为了练字,那林景岚是打死都不会相信的…… 一局围棋,下上几个时辰也是不足为奇的。韦忠嗣和林璟都是个中高手,一时间也难分胜负,两人面上平静,可眼神俱是死死地盯着棋盘,生怕错过了对方的任何一个举动。 景岚百无聊赖,又不好往棋盘跟前凑,一边闲闲地绞着帕子,一边低声和春雪说着话儿。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韦忠嗣终究是有些累了,摆了摆手,哈哈大笑道:“林大人棋艺高超,本官真是好生佩服。今日时候不早了,这残局留到来日,你我再较量较量!” 林璟忙站起身,连称不敢,带着女儿向韦忠嗣拜别。父女两个这才带着丫鬟小厮朝山下走去。 望着林璟的背影,韦忠嗣笑了笑,很快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林璟为何会被贬到成都的原因,也不是什么秘密,韦忠嗣心里自然跟明镜似的。对于林璟,也就更多了几分兴趣。 *** 山高皇帝远,成都风景秀丽,林景岚现下也正是无忧无虑的时候,因此这时间一日一日的,过得平淡而悠闲。 然而身在长安的罗氏可没有这种顺其自然的好心态。林家条件本就一般,全靠林璟撑着,如今林璟惹怒了圣上,罗氏能依仗的也就只剩下娘家了。近日罗氏跑断了腿,也没能给林逸岚说上一门好亲事,心里烦的跟什么似的,人一上火,紧接着嘴上就起了几个泡。 杏儿知道自家夫人心情不好,连说话的声音都比以前轻柔了三分,恭敬地道:“夫人,你也不用这样着急上火,二小姐还不到十二……” 罗氏瞥了他一眼,摆了摆手,叹气道:“你懂什么,老爷那样的性子,若不是永宁侯出面保着,只怕已经被皇帝砍了头了!我算是瞧明白了,眼下这变法是势不可挡,老爷这样挡着旁人的路,只怕日后也没有好日子过。若不趁着现在把二丫头的婚事定下,日后就更是难上加难了”,说罢又撇了撇嘴,心里暗自把林璟骂了几遍。若不是当初老爷一意孤行,自家怎会两地分居?自家女儿又怎会说不到个好婆家? 唉,想到这里,罗氏心里更是苦闷几分。自己这命,怎么就这么苦呢! 杏儿也想通了这一层,脸色也微微白了些,正挖空心思想着如何宽慰罗氏几句,就见林逸岚扭着腰袅袅婷婷地进来了。 “母亲——”,她声音软糯,还带着个俏皮撒娇的尾音,“母亲,女儿想外祖母和舅舅了,您明日带我去舅舅家玩儿吧”,说着就抱着母亲的胳膊晃悠起来。 罗氏被她摇得没了脾气,紧蹙的眉头舒展开来,笑道:“好,明日便去”,顿了顿,又道:“二丫头,你可想嫁到成都去?” 林逸岚皱眉,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嘟着嘴喃喃地道:“父亲本就偏疼jiejie,jiejie去成都陪着父亲也是应该的。父亲身边也不缺我一个,女儿还是想留在长安”,林逸岚心思很明确,自己生于长安长于长安,才不愿意颠沛辛苦。何况那蜀地就算再好,还能好得过天子脚下的京城? 女儿和自己心意相通,罗氏十分满意,眼含笑意点了点头。 翌日,罗氏带着林逸岚回了罗家。因着提前差小厮去罗家传过信儿了,罗大奶奶提早就做好了准备。吩咐底下人准备茶果菜肴自不必说,还亲自风风火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