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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哄它回来,她确实是跟小红说过今天再去玩的。 只是现在她是没法出去了,顾容安爬起来推开了窗子,“阿五,你把小红牵过来,阿七快拿核桃酥来。” 两人各自去了,不一会儿得得的马蹄声响起,白雪地里红得像一团火的高头大马就高傲地踢踏着步子走来了,看见从窗子里探出头来的主人,小红撒开四蹄,迅如闪电一般,奔到了顾容安跟前,低头看它的主人。 啾儿啾儿,小红欢声叫着,它又大又黑亮的马眼里,装满了要去玩,要去玩。 看得顾容安满心罪恶感,她伸出手去,摸摸小红的马脑袋,“乖啊乖啊,我们改天再去玩好不好。” 嘶嘶,小红果然怒了,对着顾容安喷气,发出了呼哧呼哧的喘气声。 “来来,吃糖,”顾容安连忙把装着核桃酥的盘子递出去。结果小红高傲地扭头,对着重糖利诱,不屑一顾。 “我让阿五带着你出去跑几圈,好不好,”顾容安只得再让步。 这回小红才高兴了,嘿儿嘿儿叫唤两声,偏着马头去看阿五,咴咴,打声招呼。 站在顾容安身后,阿七对阿五投以同情的目光。阿五苦了脸,带着小红出去遛,绝对是个难差事,小红太能跑了,她的马根本跟不上,常常跟丢了马。 能够出去跑,小红就不管它的坏主人了,临走不忘低头把盘子里的核桃酥都吃干净。 “小红真是成精了,”阿七关上窗,小心地留着一条缝儿,回头对顾容安笑谈道,“哪天化成人,也不太令人惊讶呢。” “可别,变成人就更令人头疼了,”顾容安摇摇头,起身往书房去,“我这里没什么事了,你自己去玩吧。” 阿七也习惯了她们县主不喜欢有人在旁伺候的毛病,只是往熏笼里添了几块银霜炭,又把装着八宝杏仁茶的长颈铜壶煨在红泥小火炉上,这才安静的出去,把门带上了。 咔嚓,是门闩落下的声音。 会去闩门的还有谁,顾容安头也不抬,重新研墨润笔,捡起昨日才抄了几句的佛经继续往下抄。 栓了门,方茂之很自然地拿起铜壶给顾容安倒了一杯浓香的八宝杏仁茶,放在她的书案上,又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捧着热乎乎的茶,慢慢啜着,“你的马倒是不错。” “你在梁上看得见?”顾容安落笔流畅,反问道。 “好马不用看,听它的蹄子声和叫声就知道,”方茂之说起马来兴致十足,给顾容安讲了一堆如何相马。 她又不感兴趣,也不想学相马,有什么好听的。顾容安只当他是耳旁风,一心一意抄经。 方茂之终于察觉这个话题并不讨湖阳县主的喜欢,讪讪地打住了,“我有一匹马叫奔霄,又漂亮又神骏,有机会给县主看看。” 顾容安写完一句佛经,停了笔,抬头看方茂之,“不知方郎君是哪里人士,家里作何营生,怎会流落至此呢?” 白日里看,湖阳县主的美貌并没有比灯下削减,眉目妍丽,肤白胜雪,唇如三月间的枝上樱桃,鲜嫩欲滴。他这才发现她清澈如水的眼睛竟然是琥珀色的,天生的透明清亮,他还以为昨日看见的琥珀光是因为烛光的缘故。 被这样一双盈盈妙目盯着,方茂之忽然觉得有些不自在,不敢直视她的容颜,偏了偏身子,望着一旁咕噜冒着热气的铜壶,“我是邺城人,家里靠 着收租子过活,我就帮着做些粗活,这回是遇上了强人劫道,临时改了路线,绕道回去。” 这话不真不实的,顾容安也不全信,继续沾了墨汁,抄写经文。 方茂之看她没了说话的兴致,识趣地在一旁坐下了,安安静静地拿着一本孙子看。他的心思却不在书上,湖阳县主认真抄经的时候肃容端丽,宝相庄严,让他觉得,多看她一眼就是不尊重。 怎会如此呢?明明是想多看几眼的。方茂之陷入想看又不敢看的纠结中。 两人各不干扰,一时安静下来。 ———————————————— “县主,您快来看呐,”阿五这天遛马回来得特别早,一进院子就嚷嚷起来了。惊动了一院子的人都出来看热闹。 顾容安从经书中醒过神来,听着阿五这么激动的声音,忙好奇地打开窗子看。一见黏黏糊糊跟在小红马屁股后头的大黑马,就明白了阿五为什么这么激动了。 “那匹马是怎么回事?”顾容安就算不会相马,也看得出来那匹黑马的神骏不凡,马背上又没有马鞍等物,难道是小红出去勾搭回来的野马? “奴婢也不知道,小红跑出去,跑回来时,身后就跟着这匹马了。”阿五眼睛发光地看着小红,犹如看招财马。 呼呼,小红却很不高兴那匹傻马围着它转,一看那黑马靠近它,就撂蹄子。大黑马讨好地摇头摆尾的,全然不在乎小红的高傲,发出啾啾的声音讨好着小红。 方茂之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不得不承认那是他的马,他悄悄凑到顾容安身后望了一眼,确认无疑,无奈道,“这黑马就是我的奔霄。” 顾容安立刻扭头,给了方茂之一个物似主人形的鄙视眼神。 方茂之头疼地解释,“奔霄平日里不是这样的。”平日里明明是一匹威武的好马啊,亏他还夸它神骏,这回连带着他都没面子了。 哼,顾容安扭头回去,吩咐阿五,“先牵回去,好生养着,不要跟小红关在一起。”就连马也要占她家小红的便宜,真是够够的了。 阿五清脆地答应一声,与阿七一道高高兴兴地带着天上掉下来的好马去马厩了,叽叽喳喳议论着,明日再带着小红出去跑一圈,能不能再引来一匹好马呢? 好马是引不来了,引来了一队巡检司的官兵。 阿五阿七又牵着马回来了。 “县主,他们说这匹马是一个要犯的,不仅要带走做证物,还要搜寺。”阿七一回来就告上了状。 领头的是巡检司副使,长得一脸老实敦厚,脑子也如脸一般,十分不知道变通,“还望县主见谅,捉拿要犯事关重大,我等不得不冒犯。” “放肆,谁给你们的胆子,敢来搜县主的院子?”珍珠厉声呵斥,这等小卒她来打发就够了。 “下官乃是奉了王爷手令,”巡检司副使不慌不忙,躬身道,“我等搜寺,也是为了保护县主安危。” 祖父的手令?顾容安站在门口没有说话,示意珍珠一眼。 珍珠点点头,肃声问,“王爷手令呢?” 这,巡检司副使是拿不出来的,他忙对下属使个眼色,那下属一溜烟跑了,他方道,“如若县主要看,且等一等。” 哼,顾容安神色冷傲,不发一言,转身回房。等再出来,她把自己的鞭子拿上了。 “下官是巡检司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