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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的黑发。知道,知道了。 不管是什么关系,他们都只有彼此了。 白砚去横店这天,小老板来送机。 他在里扮演的是将军,这天的送别也活像将军出征,那叫一个放心不下。 白砚不放心是有道理的。小老板前几天送来一本,讲的是北漂的生活状态,据说有拍成电影的意思,白砚只翻了一半,头越看越大,小老板的老毛病还是没改。 车行驶在去机场的路上,白砚又翻了几页,揉了揉眉心,“你是什么人?” 小老板在副驾座,只能扭着身子往后看,战战兢兢地回答:“我是影视制作人。” 白砚声音更冷,“你对谁负责?” 小老板说:“投资方……” 白砚冷嗤,“还有人愿意给你投资?” 小老板立刻说:“观众。” 白砚合上书册,一下朝小老板拍过去,“这就是你要拍的东西?前百分之四十的情节全是阴暗低沉,拍成片子,至少40分钟的剧情都是这样,你让观众看什么?” 小老板小心地嘟哝:“可这就是现实啊。” 小老板最爱的题材有两个:人间真实和历史纪实。制作时还把握不准尺度。就那种片子制作完过不了审、六十集长片不得不剪成四十集雷剧的情形,对小老板而言……用广东话说,洒洒水。用普通话说,小意思啦!语气自行体会。 白砚简直气到无奈:“我现在先撇开尺度不说,不管你要表达什么,观众的感受要不要照顾?艺术在乎形式,你想表达,那就得用广大观众喜闻乐见的形式表达,用轻快的调子说低沉的故事,懂不懂?开篇就在哭,四十分钟了还在哭,中间没有任何剧情哪怕是日常细节拉缓节奏。有多少观众情愿跟你一起争分夺秒地丧?” 小老板受了教训,讷讷地说:“我知道了。” 看在小老板的态度份上,白砚气消下去了些:“这片子你要真想拍,就在我给你圈的那几位编剧里挑一位。认真说,参不透这种题材的表现手法,你还不如去拍偶像肥皂剧,大家轻松。” 小老板诚惶诚恐地应声:“好……” 裴挚安静地坐在白砚旁边,只觉得满心荡漾。谁能告诉他,为什么白砚连骂人时也这么迷人。 他哥这天穿的是一件挺普通的白衬衣,扣子也没扣到顶,可训人时那股子不容分说的强势透着一股子不可冒犯的禁yu气,太you惑。在外人眼里,白砚或许就是强势的,只有他知道,他哥有何等风情。 白砚从来都做零号,可跟他深度交流时,活生生让裴挚有被君王临xing的感觉。 而且白砚从来都不会放不开,无论qi在裴挚身上,或者被他恶狠狠压在身下,都有种属于男人的、有力的以及非常高级的yin艳感。 天干物燥啊,裴挚不能再想了。他身子忍不住朝白砚歪过去,头靠上他哥的肩膀,“哥,我睡会儿。” 到横店的这天下午,白砚心情还算好,经过一个月的修整,他状态已经恢复完好。不管他怎么厌恶这个圈子,演戏终究是他热爱的事业,对镜头和表现的喜爱已经深深渗入他的血脉。 路过影视城时,透出窗子望见古香古色而且气势磅礴的城门,白砚觉得自己就是回到水里的鱼,翱翔于空的鸟,以及被放回茫茫大草原的狮子。 作为一个演员,镜头前的方寸才是他的天下,眼下还没任何不好的事,白砚呼吸着横店的空气,有种如鱼得水的感觉。 正好裴挚问他:“这些年,你大半时间都耗在这儿?” 白砚不无骄傲地嗯了声,接着回答:“这儿居民流通性大,南南北北的人都有,吃的用的都不会有多大不适应。”说完觉得自己话多了。 这话说的,活像他担心裴少爷水土不服溜号似的。 有上次录综艺时“忘记”订房的经历,白砚这回没忘记给裴挚订房间。倒不是他拒人于千里之外,纯粹是因为演员在剧组的作息时间太逆天。这次他上的还是古装,就算不拍大夜戏,每早天不亮起来上头套也是常事。多一个人窝在房里,大家都休息不好。 事实上,他还真没把裴少爷拒到千里之外,白砚给裴挚订的房间跟自己同层,就隔一堵墙。 他助理还住在楼下呐。 饶是如此,裴挚还在跟他耍花花心思,只回房放完行李就扎进他的房间,一双眼睛四处扫,“怎么瞧都觉得你这儿暖点儿,我那屋太冷清。” 白砚手又痒了,“我跟你换?” 裴少爷大概也明白这次赖不出结果,果断摇了下头,“不用,”接着认真地说:“我实在冷清了,就来你这儿找温暖。” 白砚没再接话,在机场时他就接到通知,今天剧组拍定妆照,他现在没太多时间在房间耽搁。 草草收拾,又接到助理的电话,说剧组安排给他的车已经到了楼下。 白砚换了件方便穿脱的针织开衫,用背包把可能用上的零碎物件收起来,对裴挚说:“我得去剧组一趟,晚上才能回,你怎么安排?” 裴挚还能有什么安排,他的一切安排都随他哥,顺手接过白砚手里的包,“我觉着我得跟着你去熟悉熟悉环境。” 白砚没说什么,完全没有拒绝裴挚跟随的意思。 两人下楼,一前一后地上车。这天横店的天气不错,阳光明媚,和风舒畅,白砚心情更加舒畅。他有最好的心情和最好的状态,好像每个毛孔都沐浴在阳光下…… 在镜头前,他就是王者,他真的很不介意这种状态的自己被裴挚看见。 这种心情的根源大概等同于,雄性动物都爱炫耀自己华丽的皮毛。 但白砚这天没炫耀成功。 他到场时,剧组大部分演员都到了,除去女主角。 白砚往化妆镜前一座,化妆师就上场开始给他戴头套,到此一切步骤都对。始料未及的状况就在此时发生,他连气都没喘匀,服装一组负责人跟导演一块儿来了。 关上门,服装老师向他道了个歉,说:“白砚哥,您不用太着急,您的戏服出了点问题,我们正在抓紧时间修整。” 白砚的定妆戏服是一身皮甲,前些天才试过,造型完美,做工精细,很得他喜欢。 他不由微怔:“出了什么问题?需要多久?” 服装老师面有愧色,欲言又止。 此时导演开了口,“昨天他们把东西运过来,收拾归类的时候才发现那身皮甲不见了。也差人在原处找过,可没找着,现在服装组弄了套跟设计图上差不多的甲,正在修改细节。不管怎样,先把今儿的定妆照跟明早的开机仪式应付过去。你看这样行吗?” 电影,男主角的主打行头无故消失,这还真是件新鲜事,白砚简直无法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