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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的风拂过,身体便轻飘飘地往各自辖区而去。 “诸位自去,此处有我。” 声音清冷,但其内含的庇护之意,任谁都能听得清楚明白。 秦绵长吁了一口气,打起精神应付眼前。她毕竟金丹不久,对付三阶妖兽还极为勉强,若不是朱师弟时不时地照看,早就陨落了。 “元婴不得干预!莫非,你们是想跟我等撕毁协议?” 一道炸雷似的声音当空作响,四只原本还静立不动的妖修们纷纷聚拢了来。 另外三个元婴修士也瞬间与楚兰阔站在一处,将傅灵佩掩到了身后,双方形成对峙之态。 战争,一触即发。 “我说,大家都别这么严肃嘛。” 突然,散修盟容魇真君手持玉净瓶,一步一摇地走了过来,涂得极艳的唇与身上的一身素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多大点事。” 楚兰阔不动声色地退开半步。 “若要我们不追究,交出身后雌性!”老虎声如洪钟。 楚兰阔嘴紧紧抿着,虽然没说话,但态度很坚决。 “不过是个女娃娃突破,你们何必搞风搞雨!”平阳真君性子一向率直,对这么个修剑的好苗子更不愿其折损在其中。 “元婴以下,不得干涉。”翠鸟声音尖细,一双黑豆眼闪闪发光:“这是盟约,不可能为任何人修或妖兽破例。” “若尔等不遵协议,我等自可携十万大荒之兽,攻尔玄东。相信首领也不会怪罪我等。”慢条斯理,却透着一股兴奋,显然期望人族先撕毁协议。 所有的兽族,都有好战的血统。 楚兰阔蹙了蹙眉,依照定约,在战斗中不论出现何种情况,就算是嫡亲的儿子陨落,也不得出手相助。傅灵佩临阵突破,原本是好事,可在现在这般情况下,却变作了恶事。 若要其余金丹护着她,那各自所辖范围内就都乱了套;可若是不护着,作为一个不能动的活靶子,傅灵佩活不过一息。 这是一个艰难的选择。整个人族修真界,与傅灵佩相比,孰轻孰重? 驭兽宗环元真君和归一派平阳真君原还想护这小辈一护,可见兽族坚持,微微叹了声,往后退了开去。 他们不愿做人族修真界的恶人。 楚兰阔也不想。 他猛地闭眼,再睁开之时,眼里再无旁的情绪波动,像是一尊冰冷石像。微垂着头退了开去,让出身后的傅灵佩,青色大袍被风吹起,与那血染的白色交错了翻,又错开了。 傅灵佩仍是无知无觉,金光合着灵气不断地灌入体内,封闭了她一切的实感。 外面发生的一切她一无所知。 “果然全天下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越是模样俊俏的,就越不是东西——” 媚魇真君啐了一声,面上罩了一层寒霜,衬得一双细长眼越见凉薄。她性子向来不管不顾,红唇勾出一道鄙夷的笑:“楚真君,原想你是难得的正人君子,没料想,今日……” “也不怎么样嘛!跟那些假仁假义的修士,有什么两样!” 楚兰阔不为所动,挺直的脊梁似乎什么都压不垮。 “哼——”媚魇真君不退,一手招,玉净瓶的口子正要倒,却被两只大手制止了。 平阳真君和环元真君一手拉一边,将她控制住,往后飞退,将战场让给了那四兽。 媚魇真君即便心有不甘,挣扎无果,也就放弃了。 毕竟,那人只是勾起了她一点回忆罢了。 楚兰阔没有退,他脸色微微泛白,冷冷道:“若尔等要对我这小徒弟出手,那便默认是你四族擅自挑起人妖大战,届时我自会为尔等奉上一杯水酒,遥寄哀思。” “你……”这话堵得那四兽原本的主意被打散了。 可再一细想,若元婴不插手,在众兽围攻之下,小金丹陨落也不过是一瞬之事。不论如何,结果都一样。 想着,便都满意了。 傅灵佩之前的亮眼表现被这四兽都收入眼帘,原觉没法收拾,有这么好的机会,自然是要尽快除去,否则他日成长起来,必是人族又一屠戮兽修的人形法宝。 自此,两方元婴都退了个十万八千里。只神识还不断关注着。 周围与傅灵佩有旧之人时不时关注着当时情景,只见两方似乎争了几句,人族退后,兽族也随之退开。 凭空而立的女子一下子落了单。 原本被元婴气势压着不敢近前的二三阶妖兽见机立刻扑过来,气势汹汹。白色的身影几乎一下子湮灭在兽群里。 秦绵与朱玉白本就未曾离远,见此立刻扑了过去。 朱玉白一剑,一侧二阶妖兽瞬间被斩落一片。但几个三阶妖兽十分难缠,一时缠斗起来根本脱不开身。 沈清畴几乎是同时闪现,拂尘推过,另一边妖兽被震开老远。 只是三阶妖兽太多了,足有二十来只,两人又要护着不能动的傅灵佩,根本分不开手来。莫语阑也来帮忙,可惜到底慢了一拍,只见两只三阶妖兽从两边扑将过来,阻之不及。 眼看傅灵佩就要亡于兽口,一道鹅黄色身影瞬发而至,将她紧紧搂住。 妖兽巨大的口钳锋利无比,秦绵的灵力罩和防御法器瞬间被破,被拦腰一断,只听让人齿冷的一阵骨骼错裂声,血红色的液体像开了闸般喷溅得到处都是。 鹅黄染血,女子身体扭作了一个弯曲的弧度,半截软软地垂了下来,唯独两只手还紧紧地卡在当空女子的身上。可怖而森然。 周围瞬间静了静。 “不!”一阵凄厉的呼号响起,惨烈地不像人能发出的声响,变了形变了质。 朱玉白脸色惨白,不知从何处爆出一股力量,几下便将围着的七八只三阶妖兽都砍作了两截,奔了过去,堪堪接住那垂落的半截身子,还有一半弯弯扭扭地连着。 “绵儿!绵儿!” 秦绵还没死。她半闭着眼,眼前一片血红色的朦胧,看不太清。只有朱玉白的脸还时不时地闪过,悲恸地揪在一块,再看不到往日俊俏的模样。 她张嘴,血不受控制地流出来,流在她最喜欢的鹅黄裙衫上:“师……师弟……对……对不住……师……师姐……不……不能……再……再做……做……你的道侣了……往……往后……” 话还未说完,眼前便失却了颜色。 半张的眼,满是憧憬和失望。她的期望还未说话。 朱玉白伏地,痛苦失声。 莫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