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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她心底终是不甘。 他们已离开山庄多年,若山庄有心要对付他们,他们万无生理。此刻他们还活着的唯一原因便是:他们还有用。也许用处不大,但总是有些用的。 魏霜有一种很模糊的感觉,她总觉得,山庄留下他们的真正目的,很可能并不在刘竞的身上…… *********************************** 承明殿里,点了几支细细的安息香。 清浅的香气淡淡缭绕。转过了垂落的玄色绡金帐。/床/顶的九龙祥云承尘之上,隐隐有香烟流动的印迹。 许慧伏在龙/床/边,没有一丝睡意。 皇帝已经昏睡整整五天了。 如果加上前些时候他断断续续昏睡的日子,这天数还要再多两倍。此刻,看着龙/床/上那张双颊凹陷、青中带灰的脸,许慧说不出是何滋味。 那个曾经在后花园的廊庑下陪她躲雨,在瘦山石的石洞子里红着脸对她吐露心迹的少年郎,如今居然已经老得她都认不出了。 他花白的头发、皱纹丛生的面庞,与她记忆中那个温润害羞的少年,宛若两个不同的人。 然而。他待她还是很好很好的。 给了她名份、地位,给了她所有的荣耀,还给了她一个可爱的孩子。 他给她的这一切,她都记着。也都感谢。 她只愿他能长长久久地活着,一直陪在她的身边。 “娘娘,您已经守了好些天了,可要安歇?”大监夏满喜轻声地道。 许慧抬头看了看刻漏。 尚未到子初,槅扇外隐约传来细微“簌簌”的声响。 “外头是什么声音?”许慧问道,人已自/床/边站了起来。 “回娘/娘/的话。外头下雨了。”夏满喜恭声道,一旁的小监奉上玄金九凤大氅,夏满喜亲自捧了过来,许慧身边的掌事宫女史宝香接过大氅,披在了许慧的身上。 “原来是雨声啊。”许慧说道,神态有些落寞。 她抬手挡开了史宝香的手,自己系上细带,提步往外走去。 殿门之外,雨声绵密。许慧方行至门边,一层细细的雨丝便拂了过来,沾上了她的面颊。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 空气清润温凉,拂面而来的风带着些许暖意。许慧抬步跨出了殿门,一双熬得发红的眼睛,微有些无神地望着远处的夜色。 方才还是疏星微月的天空,此时已经一片浓墨般的漆黑。 许慧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闭上眼睛,长长地吸了口气,复又睁开了眼眸。 殿门前的羽纱宫灯投射出柔和的光线,雨线如牛毛,在温暖的光晕中丝丝而落。 她忽然想起,与他初次相遇之时,亦是下着这样的雨,细若飞烟,轻如薄雾。 他穿着玄色直裰,就那样立在廊下,修长的身材、俊朗的眉眼,她一眼看过便再也不能忘。 后来她才知道,他是尊贵的二皇子殿下,而她,不过是皇后宫中不起眼的宫女。 许慧伸手接下几线雨丝,微凉的雨水沾湿了她的手指。她瞧见了自己绣着金凤的衣袖,在黑夜中闪着耀眼的光。 原来,时间已经过去这样久了。他们终究是在一起了,只是,他再不是当年的他,而她呢,也早已不再是当年那个单纯的小女孩了。 许慧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蓦地,宫道转角处闪出了两盏灯火,那只最大的灯笼在夜色中犹为亮眼,上头的“岁羽”二字清晰可辨。 许慧心神一凝。 太后娘娘怎么这时候遣人过来了? 她极目看去,随着灯火渐近,却见那提灯之人不是旁人,乃是太后娘娘身边最得用的掌事宫女宋宝楼。 想是出来得有些急,宋宝楼连伞也没撑,穿着一身掌事宫女的常服,走得略有些匆促。 远远瞧见许慧站在阶前,宋宝楼连忙赶前几步,蹲身见礼。许慧挥手叫了起。 “禀娘娘,太后娘娘有召。”宋宝楼躬身说道。 听罢此言,许慧心头浮起几丝疑虑。 太后深夜找她过去说话,难道是与皇帝的病情有关?此前她因觉得皇帝这病来得奇怪,故暗中派了人去查。太后娘娘对此略有知晓,此时传唤,说不准是查到了什么线索,又或是有大事相商,否则也不会遣宋宝楼来传话了。 思至此,许慧便点了点头道:“好,本宫这就去。”说罢她又转向夏满喜,温声道:“烦夏大监在此照看着,有什么事便去岁羽殿寻本宫便是。” “是。”夏满喜应了一声,招手唤来小监抬起凤辇,撑起华盖,一行人便踏着细雨,往岁羽殿而去。 ☆、第549章 转过长长的宫道,自御园中拾径而出,呈现在许慧眼前的,便是一大片空阔的庭院。 岁羽殿便立在这一片空阔中。如烟的雨丝下,这高大庄严的殿宇,有一种说不出的落寞。太后寝殿里明烛高烧,然廊庑下的灯笼却熄了大半,于是,那寝殿里的灯火便显得格外抢眼。 “娘娘最近睡得不好,总嫌外头的灯笼太亮。”走在凤辇边的宋宝楼低声解释道。 许慧点了点头,又向宋宝楼一笑:“辛苦你了。” “奴婢不敢。”宋宝楼语声恭谨,“这是奴婢的本份。”她一面说着,一面亲自上前,与史宝香一同扶着许慧下了凤辇。 踏上玉石台阶,转过宫殿的大门,岁羽殿中十分清静,连小宫女也没几个。 许慧心中微有些异样,便看了宋宝楼一眼。 宋宝楼略略凑前,轻声语道:“太后说是要事,人都遣开了。” 许慧点了点头,又侧眸打量宋宝楼,却见她神色平静,灯火打在她清秀的瓜子脸上,平添了几分明艳,倒是一点也没显老。 说起来,宋宝楼年岁也不小了,到如今仍在太后宫中当值,连个尚宫也没捞到。许慧一直想与太后提这件事来着,只是她先是有孕,后又是皇帝病重,倒将这事给撂下了。 这般想着,许慧便笑道:“有劳你了。本宫过些时候会与母后说说,将你调至尚衣局去。” 此时,她们已经踏进了寝殿的大门。 “谢娘娘。”宋宝楼浅浅一笑,那笑容在摇曳的烛火下忽隐忽现,“奴婢何德何能,能被娘娘这般垂爱。” 说罢此言,她蓦地抬起头来,冰冷的眸子直视着许慧,唇边勾着一抹嘲讽的冷笑。 许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