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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玲扳过余潇的下巴,左右打量了一会儿,冷笑道:“不像余公子,却偏偏像那个贱人,这张脸看着就讨人厌。” 余潇咬牙道:“恶毒女人,我爹娘不会放过你的!” 金玲微笑道:“到底是贱人生的孽种,若是我和余公子的孩子,一定比你可爱百倍。”说着提起魔气缭绕的刀尖,“你这样讨厌的一张脸,还是别留着上黄泉路罢。” 她高高举起手。余潇浑身僵硬,连脖颈的转动都做不到,眼前划过一道雪亮的光,紧跟着是皮rou被割开的痛苦,魔气渗入他皮rou,钻进骨头里,让他痛苦地大叫起来。 好痛,好痛……爹爹,娘亲…… 耳边是女人尖利疯狂的笑声。余潇瞪大眼睛望着寺庙的屋顶,眼前的色彩扭曲,模糊,渐渐被铺天盖地的血色替代。 —— 第7章 金丹横祸(六) 傍晚,客栈外的街道,霞光倾泻,行人或疾或徐,一派寻常景象。 城中大都是凡夫俗子,即便有修士,修为也难得高深的,李持盈方其生余心岩都在客栈中,若是真有一位修为不俗的修士经过街尾转角处,便会发现一条狭窄的小巷里,被人布置了结界。 凡人哪怕穿过结界,看到的也只是一条寂静无人的小巷而已。 而在结界之中,却是一副极其可怖的景象。 稚嫩的小男孩靠在墙壁上,瞳孔中血色魔气翻涌,而先前掣刀要害他的女人,正躺在地上,身子微微抽搐,喉咙里不断发出“嗬嗬”的声音。 她全身身上,从那张美丽的脸开始,到傲人的身段,雪白的皮肤上,全部密密麻麻布满了血口子。 这些创口全部是由魔气凝成的风刃割出来的,比起沾染了魔气的匕首要可怕得多。留下创口不仅无法愈合,而且会使人不停地感到刀剐般的痛苦。 余潇漫不经心地弹了弹手指,一面镜子漂浮在女子上空,正对着她的脸。余潇道:“如何?” 女人瞪着那面镜子,早已说不出话来。 余潇抬头看了巷子外面,行人毫无所觉地来往着,他喃喃道:“爹爹mama来了。” 于是走到女人身前,凝视了她一会儿,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然后手在空中虚虚地一拂,女人的身体便化为尘土。 余潇心念微动,将结界收了,从巷子外奔进来一男一女,正是他的父母亲。 余心岩和杨仙乐一见他的模样,便大惊失色。 余潇向前一倾,倒在父亲怀里:“……爹爹。” “潇儿!” 方淮再没有想到,自己费老大的劲,眼睛弄得也看不见了,还是没能保住霉运MAX的主角。 “你阿潇弟弟的脸给那魔女划伤,却是怎么也治不好了。”方其生在他床边,轻轻一叹,“这孩子,也是命苦。” 这一叹,不光是叹余潇的脸被毁,也是叹他的身世,父亲出身正派仙家,母亲却出身魔门,到了碧山,也不知太白宫容不容得下他和他母亲。 方淮心想您放心,主角那就是打不死的小强,现在不仅打不死,将来咱们还得跪下喊他“魔尊大人”。 他也很忧郁,难道这本书的剧情是无法改变的吗,无论他怎么做,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 方其生见他沉默不语,以为他是替余潇难过,便又道:“好在脸虽划伤了,身体还是好好的,等他醒来,你去陪他说说话。” 方淮点头道:“好。” 方其生看着他,摇了摇头无奈道:“你们两个,还真是难兄难弟。” 方淮道:“娘呢?” 方其生道:“去追那女魔修了,倒也奇怪,按理说她刚伤了你阿潇弟弟不久,你娘是和你师叔夫妇一起赶到的,却追了这么久还没回来?” 方淮忍不住道:“莫不是娘有些地方没寻到……” 方其生看他一眼道:“你也太小瞧你娘了,那女人虽诡计频出,但你娘堂堂化神期真人,神识着意一扫,可达到方圆百里,纵使她有藏息丹可以藏掩气息,但那东西一来时效不过一刻钟,二来吃过一颗后,等过上几日才能吃第二颗,三来对于你娘这样的修为,一旦留了心,靠近了仍旧会察觉。只不过没想到你阿潇弟弟自己走了出去,被那女人远远带到巷子里。唉,也是你师叔叔母太不当心了。” 方淮道:“或许是要什么要紧事,不好让阿潇一个小孩子在旁听着。” 方其生终于给他逗笑了:“怎么,光阿潇是小孩子,你就是多大的大人了?” 方淮心想可不是,你儿子我心理年龄起码三十多了。不过这里的修真人士人均寿命都是数百年,有些人早早入了仙门,专心修炼,光阴有如弹指,到了三四十岁都还是懵懵懂懂,连容颜都停留在少年时。 心里这么想,嘴上哪能这么说,只能让方其生一只大手把他脑袋当面团似的,揉来揉去。 父子俩在这边说话时,余心岩和杨仙乐守在余潇床前,一个眉头紧锁,一个满面泪痕。 杨仙乐呆呆望着床榻上昏睡的余潇,余心岩见了爱妻这般模样,也是一阵的难受,搂过她的肩头道:“孩儿已成了这样,你别再把自己折腾病了。” 杨仙乐嘴角动了动道:“我有修为在身,流多少眼泪也不会病,哪怕是那女人一刀划在我脸上,我也没多大碍,可她偏偏伤了我的孩子!” 杨仙乐说到此处,倏地站起身,拔高声音喃喃道:“我要去,我要去亲手杀了她……” 余心岩把她搂住道:“师姐已经去追了,她修为强过我们十倍,我们与其去寻个徒劳,不如在这儿守着,让潇儿醒来时不会见不着我们两个。” 杨仙乐立住了,低声道:“岩哥,都是我作下的孽,都是我作下的孽是不是?是我从前杀人练魔功,报在了潇儿身上……” 余心岩道:“怎么会!你为了我和潇儿背弃门派,且不说我们一路如何辛苦地逃到这里,等到了太白宫,又是你要受委屈,你受的苦够多了……” 杨仙乐听不进他的话,仍自道:“难怪师父当初说,要作恶,就作一世的恶,要行善,就行一辈子的善,若是半途反悔,弃恶从善,或者弃善从恶,就是百般的煎熬,还不如身死道消的干净。” 余心岩道:“怎么能这么说?从前当魔修时的杀孽,将来便用德行来弥补。况且你,还有你那位师姐,都是有情有义的女子,比起一些名门正派的子弟口蜜腹剑,暗中害人,不知要好多少。” 他说起杨仙乐的师姐,却把她思绪拉回,想起一事来:“金玲虽是师姐的徒弟,但我当初生产的事,师姐从不对人说,她怎么会知道?” 余心岩道:“她既是你师姐身边亲近的徒弟,想必当初你师姐照顾你生产,她